問斬_分節(jié)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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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喝到底,裕王說話開始發(fā)飄:“釀這種酒,少說要取數(shù)十種花果谷物,埋在地下大半年,現(xiàn)在溫的這些只算半成品,真正好喝的,是明年春天開壇的酒。九哥好酒,本王每年都給九哥釀一壇,也是該著他今年沒福氣,喝不到。” 我道:“殿下,我還是,先告辭吧……” 裕王閉著眼點(diǎn)點(diǎn)頭,我起身往外走,在門口處被攔下。裕王醉眼朦朧地對我道:“小夏啊,左右你已經(jīng)把人選出來了,再往后的事,你要是能推,就推了吧?!?/br> 裕王說的認(rèn)真,我卻憋著口氣悶笑出來:“推到哪里去?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麻煩,推開一樣,還有一樣?!?/br> 裕王道:“也罷。” 從裕王府出來時天色已晚,彎鉤似的月亮掛在天上,平添三分寒意。我被一陣?yán)滹L(fēng)吹醒了酒,抱著胳膊哆嗦幾下,撒著歡兒往家跑。 如此風(fēng)平浪靜的過了幾天,依照裕王教的法子,小公主果然被我說動心了。 說到底,小公主還是半個孩子,天真可愛又不記仇,聽我一連幾天給她掰扯進(jìn)宮的這些好處,心里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答應(yīng)。 小公主抿著嘴唇甜笑:“既然這么好玩,我答……” 我在一旁眼巴巴等著她拍板,不料小公主說到一半轉(zhuǎn)了話風(fēng),看著似乎有些犯愁:“不行不行,皇帝比尚能娶那么多夫人,皇帝豈不是要娶更多?” 我腆著笑臉耐心哄道:“皇后是最大的。” 小公主咬一下嘴唇,面上仍然有些猶豫:“……不行!最大也不行!父王和我說過,喜歡一個人得一心一意,否則就不叫喜歡!” 長在草原的女子果然不同——這種話若放在我中原女子身上,十有八.九要被婆家訓(xùn)斥。 大膽有趣,卻也很難哄,我再嘆氣道:“您把心放進(jìn)肚子里吧,要我說,陛下肯定只娶您一個。” 小公主滿是狐疑地抬頭看我。 我被小公主這樣看著,不自覺的便回想起謝璟在小巷子里和我說的,含著煞氣的那聲反問:“娶一個便夠了,他還想娶幾個?”想到謝璟,緊接著又想起陛下曾搭著我的肩膀,神色復(fù)雜道:“朕懂你,那幫老學(xué)究也成天催著朕納妃?!?/br> 慢著,我怎么忽然有些同情這位小公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的心思從來就不在女人身上。小公主初來乍到的,若真進(jìn)宮做了皇后,每天被一堆規(guī)矩框著……依她的性子,怕是會很不開心。 罷了。 世間哪有兩全法,天下多少長情人? 如陛下那般的,難道還能對誰付真心?小公主好歹身份特殊,嫁進(jìn)宮里,陛下一定仔細(xì)護(hù)著她,與她相敬如賓,不給她委屈受。 真心也罷,為自己開脫也罷,我都管不了這種份外的事。抹把臉,我再對小公主笑道:“陛下鐘情您。” 小公主咬著指甲考慮一會,少頃展眉道:“好吧,我答應(yīng)了,這次一定不反悔?!闭Z氣堅定如一塊石頭,顯然是下了很大決心。 許多年后,我仍然能清晰的記起——這位番邦小公主綰起頭發(fā),換下胡服,小心翼翼地提著勾了金鳳的裙擺上轎時,于桂花樹下的那一眼回眸。 幾分歡喜,幾分愁思。 漂亮的真跟一朵花兒似的,使人見之難忘。 選后這事算是了了。時逸之也總算把溫綰與他的那個便宜兒子安頓妥帖,回頭想起還有我這么個獨(dú)守空房的大活人。 作為補(bǔ)償,時逸之非得拉著我去聽?wèi)颉?/br> 其實(shí)我不愛聽?wèi)?,總覺著咿咿呀呀的吵人心煩,但既然時逸之想聽,我去那兒陪他睡個回籠覺也行。 聽?wèi)虻牡胤接行┻h(yuǎn),時逸之與我擠在個小馬車?yán)锘芜^三兩條街,總算是到了。 彎腰扶著時逸之下馬車,指尖碰到他右掌心里那一塊凸出來的嫩rou,有些恍惚。 時逸之這個人最怕疼,小時候摔個跤都能委屈半天,還記著十歲那年,時逸之不當(dāng)心從樹上掉下去,摔斷了腿,白著小臉險些哭背過氣去。 被浸了毒的箭穿過掌心,一定非常疼。 恍惚的時間有些長,時逸之皺眉催著道:“你堵在門口,讓我怎么下去?” 我連忙往旁邊挪一挪。 時逸之兩只腳挨了地,轉(zhuǎn)頭看我:“在想什么,想得這般入神?!?/br> 我攥緊時逸之的手,深吸一口氣,話到嘴里嚼一遍,說出來變了模樣。我道:“我在想,前幾日,我爹剛知道我娘懷了龍鳳胎那會,也是這么小心謹(jǐn)慎的護(hù)著我娘下馬車。” 時逸之嘴角一抽,我皺眉挨了一扇子,身后的趕車小廝鬧了個大紅臉。 如今大伙兒都很平安,提受傷總是不大吉利的。況且,我也不大會煽情,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被時逸之當(dāng)成笑話聽了,罵我愚笨。 說什么都沒用,往后仔細(xì)護(hù)著他不再受傷便是。 因?yàn)樘崆按蜻^招呼,我與時逸之繞過人群,徑直走向第一排的中間坐下。 坐下后,我偏頭扒著時逸之耳朵問他:“怎么沒有桌子?” 時逸之也偏過頭,鼻尖近的將將擦到我臉上:“這地方是一個有名的戲班子新建的,全是角兒。班主只放椅子,不放桌子,為的是讓底下人專心聽?wèi)?,不吃東西?!?/br> 我頓時有些喪氣:“那,那怎么睡覺……” 時逸之瞪眼:“睡個屁!”聽著和我平日罵罵咧咧的一個語氣,果然是近墨者黑。 臺上的戲已唱起來了,先出來的是個黑臉兒,張嘴低吼一聲,胡子甩成水波紋,我聽不出他唱了些什么,時逸之倒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我看著時逸之打著拍子搖頭晃腦的,愈發(fā)昏昏欲睡。 終于,在我第三次歪到時逸之肩膀上睡出哈喇子之后,時逸之沒有如前兩次那樣,輕輕的把我推醒,他一巴掌把我給抽醒了。 我捂著臉,十分委屈:“我不愛聽?wèi)颍瘯河X還不成么……” 時逸之依舊淡然地目視著前方,少頃方道:“別吵,你看那個唱青衣的?!?/br> 我本能地依言看去。 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門道,我只得道:“那個唱青衣的怎么了?不像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