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寧不打算猜想這藏在話里的情緒, 她略一頷首, 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文件，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椅上，隨手翻著花花綠綠，卻一點也看不進去的表格，腦海里翻著昨晚在蘇瓷家中的情形。

    她的思路剛理清了一點, 片段還來不及過場，便被祁聰翔的一通電話打亂了思緒。

    電話里簡短地告知了一些工作任務，讓她上樓詳談。

    等言思寧好整以暇地出現(xiàn)了辦公室門前，發(fā)現(xiàn)那個害她一個早上都無精打采的女人也在現(xiàn)場。

    只是對方一臉云淡風輕，似乎早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很好。

    言思寧心里如是道。

    蘇瓷見她擋在門前，一動不動，不由催促了一聲：“不進去？”

    言思寧不著急，而是問：“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

    早上走得十分匆忙，昨天晚上又折騰太晚，言思寧困得不行，難得在車里安靜地睡了一路，這會兒有了些精神，倒是想起來要追問些什么了。

    蘇瓷依言想起，今早言思寧躺在懷里的恬然熟睡的模樣，以及身前那片被吻得一塌糊涂的顏色，只是她更在意的是，有文件需要自己簽字時，那握著筆略顯酸意與僵硬的手指。她看著言思寧，除了那一絲掩藏極好的羞赧，眉眼間沒有任何波瀾：“你想說什么，等下出來再說?！?/br>
    聲音冷冷清清，永遠的公事公辦，一如擺出了上司的架子。

    見狀，言思寧突然想，昨晚是不是不該縱容這個女人，拿自己當練手的對象。

    現(xiàn)在倒好，把自己吃干抹凈了，又翻臉不認人了。

    “等下去你辦公室再說嗎？”言思寧調(diào)侃。

    蘇瓷抿唇，不得不正視起眼前這個人來，聲音冷如一彎清泉，亦有一分威厲：“你還有精力嗎？”

    她一語中的，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言思寧難得收起了一截嘴邊漾起的笑。

    盡管說蘇瓷是一個認真的好學生，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一個盡責的好老師。

    手把手教導這種事情，她的耐心并不多，或者說那陣本該達到極致的愉悅遲遲無法上來，讓她忍不住半途而廢，甚至就在這種有心無力的情況下，考慮奪回主動權，翻身過去欺負一下也不錯。畢竟蘇瓷身上的每一處，她已經(jīng)了如指掌，該從哪里開始下手，早已輕車熟路。

    可惜，蘇瓷非常固執(zhí)地和她杠上了，不肯讓自己碰，還要叫自己一直維持著這種持續(xù)的不溫不火的狀態(tài)，以至于言思寧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性|冷|淡。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并不想再受一次罪。

    勉為其難地將一系列的并不算高難度的動作完成，喘著氣的言思寧發(fā)現(xiàn)比打一場球還累，而她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這樣勞累過了。

    只是對面的人眼光迷離，那是酒精麻|痹后的木訥。

    偏偏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她可以收拾衣物離開，殊不知這只是一個開始，蘇瓷向來嚴謹認真，這種時候也一樣勤奮好學。她不介意重復練習，甚至可以舉一反三，全然沒有平時的矜持被動，要不是言思寧最后還記得樓上還有一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也許最后兩人就能在客廳里的那張沙發(fā)上睡著。

    聯(lián)想到早上起床的情形，言思寧堅信，當初選擇教她真不是一個好主意，也不然不至于落得如今這樣腰酸背痛，渾身無力。

    果然，以后還是不要教她這些含有太多技巧的知識比較好。

    *

    最近見到言思寧的幾次，蘇瓷的表現(xiàn)似乎平和了一點。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總這樣板著臉，不說同事在背后會議論紛紛，同時也只會顯得自己計較太多。

    蘇瓷并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刻薄，于是，她決定暫時放下那些不愉快，方便提高最近越來越低下的工作效率。

    畢竟兩人之后還有一次出差的機會。

    有更多朝夕見面的機會。

    祁聰翔交給她那個案子，原本是言思寧跟進的，只是經(jīng)歷了幾番波折，到現(xiàn)在還沒拿下來，而這還是不能出差錯的項目，所以他認為，讓蘇瓷出面的話或許效果更佳，畢竟與言思寧相比，蘇瓷談判的手段更為強硬。

    為了準備這次談判，同行的人里除了她們兩個，有助理以及三名同事。

    盡管有備而來，并且在來的頭兩天也做足了功課，最后一天，還是歷時三個小時的談判，幾個人才終于從那扇被嚴密核實的門里出來。

    談判十分漫長，好歹把案子拿下來了。

    “那么蘇總，言經(jīng)理，祝我們合作愉快，”帶著金絲鏡框的男人向她們逐一握手，“我送幾位下去。”

    “胡總留步，我們自己下去可以了，”蘇瓷從始至終都是那副公式的表情，“期待我們之后的合作?！?/br>
    任務順利完成，回到酒店的幾人大快朵頤了一頓，等酒足飯飽，又建議一起去樓上的歌房唱歌。

    到這里，助理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瞇瞇地跟言思寧說：“對了，我聽小吳說，言經(jīng)理你唱歌可好聽了，等下你一定要來一首，好讓我們大家飽一下耳福啊?！?/br>
    蘇瓷聽見，下意識地抿起了唇。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雷子！謝謝營養(yǎng)液！謝謝留言！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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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前面的幾個人有說有笑, 蘇瓷落在了最后, 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她臉上的微妙變化。

    只是蘇瓷走得太慢了, 言思寧放慢了腳步等她：“你還好嗎?！?/br>
    但也不怪蘇瓷, 她們本來不用這么吃力地爬樓梯，樓梯旁邊就是全景電梯, 無奈前面吃飽喝足的幾人說爬樓梯有助消化，非要拉上她們兩個一起運動, 別看這只是二層樓, 挑高卻將近十米。

    蘇瓷體力又十分一般, 這會兒才走一半就有些跟不上了。

    “讓平時你多運動的，”走近她時, 言思寧能隱約聽見那繁亂的氣息, 又說，“不然我們下樓乘電梯吧？”

    兩人正處樓梯中間，不上不下, 再費勁折回去，未免會顯得有些矯情了。蘇瓷輕輕地搖頭, 沒有接話, 她走得有點累了, 分不出多余的氣力附和言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