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絕殺_分節(jié)閱讀_47
堯清也以炙熱的目光看著慕容棠。 “我一直以為平靜的日子會繼續(xù)下去,看來,我是遠離江湖太久,有些事,已經(jīng)跟不上江湖人。”慕容棠手指輕彈,一滴雨水從虛空中劃過,擊穿了對面的樹葉,抖落了雨水,傳來唰唰的聲響。 堯清為慕容棠撐著傘,兩人回到了靜心苑。 慕容棠剛走上臺階,堯清便問道:“招堂主的事會在祭祀之后舉行吧?!?/br> 慕容棠回頭看他,堯清仰起頭,溫柔的說道:“那個時候,大家都返教了,可以從所有人里挑選出最出色的人為教主排憂解難?!?/br> “你出的主意不錯?!蹦饺萏男Φ馈?/br> 堯清的目光熱烈,他直直的看著慕容棠,正在慕容棠要轉(zhuǎn)身上臺階時,堯清一把抓住了慕容棠的手。 慕容棠輕輕回頭,露出不解的表情,側(cè)著頭看堯清。 堯清只覺得自己心口跳的更快,他低聲道:“師父,我可以參加嗎?” 慕容棠有些意外堯清的請求,不過很快他就給予了堯清肯定,“當然可以,這是公平的選擇,清兒你想要爭取哪一堂的堂主?!?/br> 堯清不舍的放開了慕容棠的手。 他低聲道:“我想去武堂?!?/br> 慕容棠笑道:“原來是那兒,也好,清兒你處事果決有魄力,這次鎏鈺府的事聽耶羅說你處理的很不錯,原本是打算讓你出任鎏鈺府主。” 堯清猛地抬頭看慕容棠,“鎏鈺府主?” 慕容棠有些猶豫的想了想,“鎏鈺府是巫教與朝廷結(jié)盟的關鍵所在,傀儡的交易關系到許多方面,以清兒的魄力肯定能處理好與朝廷暗流之間的關系?!?/br> “可是鎏鈺府遠離南疆,我還不想離開師父?!眻蚯逄拱椎?,“我知道我已經(jīng)長大了,應該聽從師父你的安排,可我……” 慕容棠溫柔的揉揉堯清的頭發(fā),“傻孩子,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還沒有決定讓你離開,有些事不必想的那么遠。清兒又長高了不少,這次去谷城,有沒有遇到有趣的事?!?/br> “清兒有一事不明白,什么方法可以讓情蠱續(xù)命,但是手上又沒有紅線立生死契?!眻蚯鍐柕馈?/br> 慕容棠道:“這個很簡單,沒有種下情蠱自然就不會有生死契。續(xù)命的法子有許多種,情蠱也許只是一個借口而已?!?/br> 堯清聞言恍然大悟,他連忙抱拳,笑著對慕容棠道:“多謝師父提點,清兒明白了。” “今晚會有宴席,是為江堂主接風洗塵,你要出席,知道嗎。” 堯清唇角露出笑意,“我會去的?!?/br> ===== 雖然入夜后,雨聲未歇。 但這并不妨礙江柳與慕容教主重逢的喜悅。 江柳邊喝酒邊暢談自己在邊關的見聞,慕容棠一直在喝酒,卻不知讓他心情愉悅的是江柳的話,還是身邊終于有個人可以大聲一點和他說話。 這八年,他是活在至高無上的位置。 身邊沒有可以與他坦誠相待的人,高處不勝寒,身邊曾經(jīng)熟悉的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連堯清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開始,稱呼他教主。 只有在他們私下相處時,堯清才會偶爾喊兩句“師父”,可慕容棠能從堯清的話里感受到疏遠。 無論堯清說多少次想見他,慕容棠都覺得這些并不是堯清的真心話。 少年的心思,還真是復雜,一邊說著自己想要的,一邊又不夠坦誠,到底是自己長大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慕容棠心里還是會覺得有些失落。 這些小事,不足以讓他惱怒,可就是慢慢的滲透,一點點讓他心里困惑。 “你今天有點反常。”江柳對慕容棠道,“好像有心事?!?/br> 慕容棠道:“何出此言?!?/br> “雖然這么多年沒見,可我總覺得你和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樣,沒什么區(qū)別。”江柳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來,連忙改口風:“你看我這嘴,亂說什么,你現(xiàn)在是一教之主,聲名鵲起,威震武林,怎能與當日同語?!?/br> “江柳,拜月堂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換過主人,它一直在等候你?!蹦饺萏牡吐暤?。 江柳開始打哈哈,“不是說要選拔嗎,也要給年輕人機會啊,哈哈哈哈哈?!?/br> “還有三個堂空缺,夠了。拜月堂我只留給你,別人,我不給?!?/br> 江柳沉默了。 他不能說不感動,也不能說自己不稀罕。 這兒可是他的家。 當年他親手殺了褚候芳,并且斬下他的頭顱。 為了巫教的太平,為了他的諾言,他殺了摯友,而他也恨自己那么多年,沒有看清褚候芳會叛離巫教,當年褚候芳和慕容棠的矛盾,是他心里的結(jié)。 他以為這些年他可以淡然,但是想到褚候芳的頭顱曾懸掛于忠義門示眾,抉衣下落不明,他的心中就有一道坎過不去。 “你可以再考慮,想清楚了告訴我?!蹦饺萏恼f罷給他滿上酒。 堯清并不敢多喝,和一同練武的伙伴們喝了幾杯以后他就出門透風了,聽著屋子里偶爾傳出來的笑聲,堯清悶悶的坐在回廊的靠椅上,他拿著平安符心里不是滋味。 義父很久沒對他這么笑過了,他總是溫柔的,也有耐心教導堯清,可是隨著義父在教中的威望越來越高,他們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親密。 堯清背靠著柱子,他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談心。 有的只是傳道授業(yè)解惑,還有任務與責任。 堯清知道,他該懂事了,不能像孩子撒潑不放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嫉妒,發(fā)瘋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