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絕殺_分節(jié)閱讀_89
鐘英和赤裳聽人說美人是云裳霓,慕容棠的相好之類的話,連忙下去見云裳霓。 因為云裳霓再出塵也還是巫教人,鐘英他們來了以后,唐槿也不能久坐,于是向云裳霓告辭,鐘英環(huán)顧周圍進出的人都盯著云裳霓看,他們都不自在,于是請了云裳霓去他們的屋子里議事。 說起來,鐘英他們也覺得尷尬,這云裳霓如此美,卻是慕容教主的女人,簡直是超出他們的意料,不過如此美人,能配上的也只能是人中龍鳳,若是凡夫俗子,鐘英他們也覺得暴殄天物。 美人不能說話,礙于身份,他們又不能說的過多,只是交待讓她注意安全后,鐘英就退出了房間。 鐘英走后,云裳霓關(guān)上了房門,她坐在銅鏡前把臉上的濃妝洗去,然后梳起頭發(fā),從胸前拿出薄薄的夜行衣,脫去白色紗衣,再換上夜行衣,幾經(jīng)變裝、褪去胭脂,她立刻變成了俊美的少年郎。 堯清從腰間拔出拔出薄如蟬翼的劍,輕輕打開窗,出了房。 他以絕妙的輕功來到卓寒房外,透過窗紙,他看見卓寒屋子里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才在客棧里與他攀談的唐槿。 “剛才你在哪?” “你管的著嗎?” “小槿,她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你不覺得她出現(xiàn)的時機很不對勁嗎?她是慕容棠身邊的人,這點你要想清楚。” “哈?我要想清楚?我想清楚什么,你告訴我,嗯?”唐槿一步步逼問卓寒,“你告訴我,我想的還不夠清楚?卓寒,你不仁我不義就算了,何必假惺惺的裝作不忍心。” “我是不忍心!是不忍心你受騙!”卓寒抓住唐槿的肩膀,“小槿,你聽我一句!” 唐槿一巴掌扇到卓寒臉上,他無情的說道:“這樣就夠了,你騙我還不夠嗎?” 卓寒搖頭,“我沒有騙你,小槿!” “那親手從我手中奪走鏢銀的的誰!是我嗎!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相信你,我為什么那么傻,會以為你和巫教的那些魔頭不同,你就是魔頭,我錯信你,是我活該!”唐槿說罷就要再打卓寒,卓寒卻把唐槿抱緊,安撫他的情緒,“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是我的錯。你別再自責(zé),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你殺了我我也認(rèn)命,小槿……我……其實……” 唐槿哭泣著靠在卓寒肩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什么騙我!” 卓寒抱著唐槿的手,有些發(fā)抖。 “我寧可你一劍殺了我,也不想你欺騙我,辜負(fù)我的信任,卓寒,我永遠(yuǎn)也不會原諒你?!碧崎冗吙拗呎f道:“就是殺了你,也不足以泄我心頭的恨意,為什么是你,啊,你告訴我,為什么那個人是你?!?/br> 堯清在窗外看著屋中痛苦的兩人,眼中有幾分觸動,卓寒的欲言又止,讓他忍不住想起來過去他與慕容棠的種種,在褚鹿設(shè)計殺他的那場計劃中,他多么希望自己以死謝罪,也不希望慕容棠因為他受到一丁點傷害,而結(jié)果慕容棠還是為他負(fù)傷墜崖。 他那么喜歡的人,連自己都舍不得觸碰一下的人,怎么能被人傷害。 堯清閉上眼睛,收起劍,翻身回房。 夜晚,沒有月亮,卻有幾顆孤星高懸。 堯清恢復(fù)了云裳霓的裝扮,他孤獨的坐在屋檐上吹著慕容棠教給他的簫聲。 不知道遠(yuǎn)在無名湖的他,有沒有醒過來,醒過來見到的第一眼不是他,會不會生氣。 堯清回憶著他與他的種種,曲聲越發(fā)纏綿。 躍龍鎮(zhèn)上的百姓家中還有燈火,透過窗,一片片的光亮,堯清多希望以后在這萬千的燈火中,有一盞是他為自己點燃的。 堯清并不喜歡武林打打殺殺的日子,更不喜歡巫教的殺戮,可是他又覺得除了這樣,沒有其他法子了,義父是不可能放棄這一切。 他們還要在巫教這樣殺戮多久呢。 真的好想和他像平凡的夫妻那樣相守,他們可以日日夜夜相伴,一生不離,而不必去殺那些無辜之人。 正在堯清出神時,身邊坐下來一個人,堯清側(cè)過臉去,只見卓寒坐到了他身邊,手里還有一壇酒。 他現(xiàn)在是女裝,從所有人的反應(yīng)來看,應(yīng)該沒人懷疑他,可卓寒手里的酒,堯清不明白他的意圖。 “你的曲子很獨特,這是慕容教主常常吹奏的,看來他真的很寵愛姑娘,連這種偏愛的東西都能與姑娘分享。”卓寒輕笑著說道。 堯清頜首,臉上露出淺淺的笑,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義父傳授,義父能寵到如此地步,他也是頗有些感動。 若沒有義父,天下沒有堯清,更沒有云裳霓。 “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何得不到慕容教主的青睞,我多么希望能拜在他門下,只可惜他永遠(yuǎn)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直到我見到堯清,再見到云姑娘你,我終于明白,有些事無法勉強,人和人可能還要講究一個緣。” “云姑娘,我命不久矣,也許明天就會葬在這躍龍鎮(zhèn)?!弊亢届o的看著堯清,問道:“如果我死了,云姑娘能不能答應(yīng)卓寒一件事。” 堯清想了想,他現(xiàn)在是云裳霓,他們并不熟,卓寒這是有何意圖,但是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堯清都會答應(yīng)他,因為在卓寒身上他找到了許多與他相同的情結(jié),堯清將這視作惺惺相惜。 “永遠(yuǎn)別讓世人知道卓寒已死,讓卓寒活在他們的心中。”卓寒笑道,“就不枉我這一生?!?/br> 堯清不能說話,只能頜首答應(yīng)他。 卓寒靠近堯清,他的手指輕輕的為堯清撥弄了幾縷頭發(fā),卓寒如此說道:“我一直希望能為那個人捋捋他總是胡鬧的頭發(fā),他不肯聽話,也不肯示弱,永遠(yuǎn)是高高在上,不相信別人的話。” 堯清徹底沉默了,他說的那個人,和堯清心里的那個人,是那么的相似。 堯清簡直要懷疑,卓寒是不是另一個他。 “云姑娘,卓寒不是孟浪之人,但你與我認(rèn)識的某個人,很相似。” 他們?yōu)楹稳绱讼嗨?,看著他眼眸中的沉痛,堯清想撫平他眼眸的傷?/br> “我大慨沒法再讓他開心了?!弊亢岩粋€香囊給了堯清,“這里面有我和他的斷發(fā),我偷偷打了一個結(jié),算作是我生前最珍貴的物品,你替我保存,我死后,你就幫我掛上樹,我就當(dāng)是他替我守靈了?!?/br> 堯清立刻以手指封住了卓寒的嘴,朝他噓聲,示意他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卓寒輕笑著看堯清,溫柔的說道:“云姑娘,我好像有些明白慕容教主為何會喜歡你,美人配英雄,當(dāng)之無愧?!?/br> 明知道這一路追殺他的人都是慕容棠遣派,明知道自己死后心上人會痛不欲生,他為何還能如此豁達(dá),還能欽佩慕容棠。 堯清不想他死,如果他死了,自己再也沒有這個朋友,而他的那個心上人也再不會有機會知道他心里的話。 堯清從沒有如此矛盾過,他說過他一定要殺了他完成任務(wù),可獵物就在眼前他卻遲疑不甘,可惡,難道這就是江柳口中同化,他的心在向巫教以外的人靠攏?這是決不允許的。 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堯清起身從屋頂躍下,卓寒將玉簫扔下來還給堯清,堯清穩(wěn)當(dāng)接住。 卓寒道:“云姑娘,你應(yīng)該是沖著我來躍龍鎮(zhèn)吧,你別擔(dān)心,卓寒不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