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清笑道：“不累啊?！闭f罷他便跳起來接住花生，吧唧吧唧的吃著，慕容棠看他如此，有了逗弄他的心，一會(huì)把花生米扔高點(diǎn)，一會(huì)又扔低點(diǎn)。

    “我告訴你，我小的時(shí)候，和我的朋友們，就是這樣吃這玩意的?！眻蚯宓馈?/br>
    “你們巫教那么多人，也沒人管你?！?/br>
    “才不是，我義父把我管的可嚴(yán)了?！眻蚯遴止疽宦?，“不過，也就是他能讓我服氣了?！?/br>
    這還是慕容棠第一次聽到堯清說這樣的話，他不由得問道：“慕容教主如何讓你服氣？”

    “你不懂的，說了也是白說，反正你知道他是最厲害的就夠了。”堯清神氣的說著。

    慕容棠輕笑道：“他要是聽到你的話，一定會(huì)很欣慰?！?/br>
    堯清傲氣的笑著，“他又不是不知道?！?/br>
    慕容棠微微一愣，他知道嗎……以前他是知道，可是這么多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在崩塌的邊緣，特別是百鳥竹林被焚后，他們分開，慕容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被仰視，可是，今日再聽他提起，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窩心，他原本以為堯清會(huì)怨恨他，沒想到時(shí)至今日，他心中念著的都是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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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細(xì)雨綿綿，堯清看玉無瑕一直都沒有進(jìn)屋，他忍不住打開門出去尋他，這山谷并不大，能夠讓人棲身的地方也不多，堯清一路順著樹木，摸到了山洞外。

    小心翼翼進(jìn)去，里邊已經(jīng)生了火，玉無瑕就在鋪滿了野草的地上躺著，堯清悄悄的靠近他，忽然，玉無瑕睜開眼從地上起身。

    “你怎么沒走。”堯清問道。

    “我怕你有危險(xiǎn)?！?/br>
    “我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雖然我武功廢了，但是沒人能傷我?！眻蚯寤卮穑爸x謝你這幾日陪著我，我很感激你，但是玉公子，還是請你早日離去吧，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閑云野鶴的日子，你人在江湖，不該隨我浮沉?！?/br>
    “堯清，我……好吧，明日我便離開。”慕容棠知道他再住下去，堯清的日子又要被他打亂了，可是要離開他，慕容棠心有不舍。

    “多謝。”堯清客氣的向慕容棠行禮，“這山洞濕氣重，夜里恐怕不便，不如你到我屋里去休息吧?！?/br>
    “這恐怕會(huì)打攪到你?！蹦饺萏牡?。

    “不必客氣了，走吧?！闭f罷，堯清便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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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綿綿不絕，山里得水流變的湍急，慕容棠見堯清在窗邊坐著，走到他身后，陪著他一起看夜雨闌珊。

    堯清看著溪水起伏，平靜的說道：“玉公子離開后，萬不可對江湖人提起我在此處?！?/br>
    “我知道。不會(huì)讓人來打攪你的清凈?！蹦饺萏牡?。

    “江湖上，可有大事發(fā)生？”堯清問道。

    “天極峰再開山門，涅槃重生?！蹦饺萏牡溃骸斑@也許是近日來江湖最大的消息?！?/br>
    “天極峰主軻戎，是我親弟弟?！眻蚯迤届o的說道：“他能重新振作起來，我很欣慰?！?/br>
    慕容棠看著堯清的背影，有些瘦弱，他幾番想要伸手擁抱他，卻只能克制隱忍，慕容棠知道堯清已如驚弓之鳥，他的任何舉動(dòng)也許都能讓堯清反感，所以他只能看著他，卻不能給他任何安慰。

    “還有嗎？”堯清好奇道，“巫教怎么樣？”

    “鐘英已在半年前辭世?！蹦饺萏牡馈?/br>
    “他走了?！眻蚯遴溃骸八K是走了?！?/br>
    “玄冥教墨云繼任教主，凡葦輔佐，慕容大護(hù)法已經(jīng)失蹤了有半年了?！?/br>
    堯清回頭，反問道：“什么是失蹤？”

    “大慨是四海尋你去了。”慕容棠道：“你與謝王爺?shù)氖?，終是會(huì)天下盡知，他如何能放心讓你一人漂泊在外?！?/br>
    堯清苦笑著，而后他搖頭，“找到了又如何，我是不會(huì)再回去的?！?/br>
    慕容棠聽了他的答案，心口一熱，終是上前抱住了堯清。

    面對身后突然而來的擁抱，堯清詫異的回頭，“玉公子?！?/br>
    “堯清，你要這樣一個(gè)人過一輩子嗎？”慕容棠如此問著。

    “我不知道。”堯清平靜的說道：“大慨是吧。”

    慕容棠蹲下身挪到堯清面前，堯清借著油燈看他，輕笑道：“你在可憐我嗎？”

    慕容棠搖頭，他伸手撫摸堯清的臉，堯清本有些抗拒，慕容棠溫柔的說道：“讓我好好看看你?！?/br>
    堯清定住身體，紋絲不動(dòng)。

    “你憔悴了?！蹦饺萏牡馈?/br>
    堯清握住慕容棠的手，將他放下。

    堯清輕笑道：“已經(jīng)很久沒人對我說這句話了?！?/br>
    慕容棠知道堯清的痛苦，他與謝君諾隱居大漠的三年，他隱忍著對他的相思，又處處對謝君諾讓步，直到退無可退，身心俱疲，他們二人終是任性之人，就算一開始謝君諾為了堯清能忍讓，但不代表他能忍一輩子，兩人都不收斂，最終走到陌路，是遲早的事。

    “我不打攪你，我就守著你，看著你，我只想你開心，堯清，我喜歡你，從我在青玉湖第一要見到你開始?！蹦饺萏奈兆蚯宓氖?，溫柔的說道：“我的心里，一直都未曾放下過你。”

    堯清聞言以手摩挲慕容棠的手，他低聲道：“你就這么喜歡我？我不是個(gè)值得托付的人，你知道了謝王爺?shù)氖?，還敢來招惹我？不怕我只是玩玩你，我可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你不是這樣的人。”慕容棠堅(jiān)定的說道：“我相信你。”

    “別相信我。”堯清抽回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玉公子，你很好，但我不想耽誤你，我這輩子就只愛過一個(gè)人，那就是慕容棠，除了他，我誰也不愛?！?/br>
    慕容棠平靜的看著堯清，他喚道：“清兒。”

    堯清的眼神一沉，他看著玉無瑕的臉，眼中卻似是有淚光。

    他緩緩伸出手，撕去那一層面具后，慕容棠的容顏依舊，他還是堯清記憶里的那樣，面若桃花，眼角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