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誠下車，溫火不下，他在車外看著她：“下來。”

    溫火指指腿：“腿還麻著。”

    “半個小時了腿還麻？”

    溫火點頭，還抿嘴：“嗯?！?/br>
    司機在駕駛座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很低。他聽了太多沉誠和溫火不正常的對話了，他也知道他們是婚外情，可真的很讓人耳燙，上頭。

    就那種男女之間你來我往的挑逗，還有藏在語氣里的耳朵聽不出來的笑，弄得他心直癢。

    沉誠解開了一枚西裝扣子，這動作的意思是想呼吸順暢一些，順便想想他要怎么收拾她。

    溫火見好就收，伸手幫他把解開的那枚扣子又系上了：“我好了?！?/br>
    沉誠就這么看著她利落得從車上下來，然后四平八穩(wěn)地走向大廳。

    進家門，關(guān)門，溫火要去衛(wèi)生間，沉誠沒讓去，拉住她的手。

    溫火回頭看他，眼神的意思是：干什么？

    沉誠問她：“我領(lǐng)帶呢？”

    溫火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你猜?！?/br>
    沉誠手扶住她的腰，慢慢往她屁股上挪。手掌和她緊致的肌膚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暗自較量，所到之處是嗜欲的細胞在焚燒。

    他力氣很大，只是撫摸就好像有一種壓迫感，把溫火往他懷里逼。

    溫火沒站住，踉蹌兩步撞進他懷。

    沉誠低頭看溫火，嘴唇在她額頭若有似無地剮蹭：“想下不來床？”

    溫火被他弄得癢：“我去衛(wèi)生間?！?/br>
    沉誠手摸到前邊，摸到她凸起的陰丘：“很急嗎？”

    溫火被他摸的更想上了：“很急?！?/br>
    沉誠放開她，從旁邊桌上拿了只水晶杯，遞給她。

    溫火看懂了，他是要她尿在杯里：“你就等我一會兒能怎么樣呢？”

    沉誠不等，堅持把杯子遞給她，就要看她尿杯里。

    溫火定睛看了他一會兒，她突然想到韓白露第一次跟她說合作暫停時，她趁著沉誠找她茬，說的那堆扎他心的話，什么惡心的游戲，她一點都不喜歡。

    其實也不全是故意讓他不爽，他在zuoai這事上，確實有很多變態(tài)舉動。

    溫火把杯子接過來，往衛(wèi)生間走。

    沉誠說：“就在這?！?/br>
    溫火再轉(zhuǎn)過身來，她不愿意，但她在這個時候不會說不愿意，因為沉誠的態(tài)度變得認真了。很多人在很多時候，都沒那么多堅持，她們的思想甚至比他們的身體更會審時度勢：“我不好意思。”

    沉誠坐下來，抬頭看她：“你第一次潮吹時也沒有不好意思?！?/br>
    溫火記得，那次在沉誠郊區(qū)的別墅B2，那里有監(jiān)獄似的一間房，沉誠隔著鐵網(wǎng)，正面把著她兩條腿，插了她二十多分鐘，最后他還沒射，她先射了，噴了他一身。

    可能是那時候，沉誠于溫火來說是任務(wù)和目標(biāo)，她知道自己高潮，但不會有什么多余感受。

    她能冷靜理智的面對自己潮吹這件事，肯定不會不好意思啊。

    這也是為什么強jian和自發(fā)去zuoai是兩種感覺一樣，被迫或者不情愿，能跟發(fā)自內(nèi)心去做一樣嗎？

    溫火把杯子放下，走到沉誠跟前，坐到他腿上去，勾住他脖子：“沉老師，你這樣是會給我留下陰影的，以后看到杯子就想上衛(wèi)生間，你會給我治嗎？”

    沉誠被她突然抱住，有微微睜大眼睛。

    溫火捧住他的臉：“我上完回來我們玩游戲?！焙竺嬉痪湓捤郎惖匠琳\耳邊說的：“撕碎我?！?/br>
    沉誠剛要說話，溫火跑開了。

    他看著自己還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心里該想點什么。他是一個總能對突發(fā)狀況妥善處理的人，因為他猜的準，準備也做的足，但剛才溫火那個cao作，他沒做準備。

    溫火這一上時間就長了，沉誠預(yù)感她又在出幺蛾子，到衛(wèi)生間一看，果然趴在馬桶上睡著了。

    他能明顯感覺到他太陽xue的青筋在游動，他懶得管她，扭頭出了衛(wèi)生間。

    洗澡，喝酒，睡覺。

    躺上床，閉上眼，這個夜晚就好像該這樣結(jié)束了。如果他不睜開眼的話。

    還沒躺十分鐘，他就睜眼了，到衛(wèi)生間把睡在馬桶上的溫火抱到了床上。

    他側(cè)著身看著她，確定了她的幺蛾子是欲擒故縱讓他上癮。他幾乎可以通過溫火對他的態(tài)度來判斷韓白露交給了她什么任務(wù)。

    加拿大回來以后，溫火對他態(tài)度不積極，那時候應(yīng)該是韓白露要暫停合作，加上她想去劍橋沒去成，就把火全都撒他身上了。

    他那時候的想法很單純，就是覺得那些話不舒服，他一個不吃虧的人絕不能被女人這么戲耍。

    她先勾引的，她還要先說散伙，憑什么？

    他還沒想到要怎么收拾她呢，她又去找別的男人了。就算跟他是演的，她就不能有始有終？稍微消停一段時間？無縫銜接讓他一個從未有過敗績的人感到恥辱。

    那天他帶著火氣，準備把她弄到服帖，然后讓她滾蛋。誰知道她進門就慫了，顯得那么委屈，猝不及防。畢竟是睡過那么多個夜晚的女人，沒哪個男人可以禁得住她示弱。

    就這樣，他在理智中做了一個不理智的決定——接著玩兒吧，以后再說以后。

    這次和好，溫火挑逗他這方面，比剛開始勾引他時還要下功夫，是鐵了心要讓他動感情了，那他就幫她進入國通工業(yè)，幫她發(fā)文章，等等。

    就比比看啊，看看是誰先動感情，誰先哭著說‘求求你愛我’。

    溫火突然翻了個身，鉆進了沉誠懷里。

    沉誠晚上睡覺穿的衣服寬松，領(lǐng)口很大，溫火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膛，還無意識地蹭蹭。

    沉誠這么看著她，想起她這兩天淘氣說的話。他確實是比她大個八九歲，她正是嫩的時候，他不能說老，但也遠不及她正年輕的活力。

    其實他跟溫火的發(fā)展，真的是預(yù)謀中的意外。

    她是預(yù)謀，他是意外。

    就算是在他愛玩兒的年紀，也沒想過找一個小他那么多的，可能跟他父親比較傳統(tǒng)有關(guān)系。

    所以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是有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長輩的。

    他有在不刻意、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教給溫火很多獨善其身出入社會的技巧，也一直同意她稱呼他為沉老師。但這不代表，她就可以次次拿他年紀大來說事了。

    這大概就是男人矛盾的地方。

    想要庇護一個人，想要做她的神，但也不要她真把他放在那位置，還時刻提醒他們的差距。

    沉誠想了很多，最后給她蓋好被子，出去了。

    樓上的燈滅了，溫火睜開眼。

    她鼻間還有沉誠身上沐浴液的香味，她不知道沉誠剛才在想些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沉誠這個人，睜眼、閉眼都是算計。

    她想好了，到時候她把沉誠勾到手，跟韓白露那邊合作結(jié)束，她就去找楊引樓的母親。

    楊引樓的meimei關(guān)心蕾是死了，但他母親還活著呢啊，所以肯定是有辦法，可以阻止失眠導(dǎo)致的心臟病。等找到辦法她就去加拿大。

    學(xué)術(shù)她到哪里都可以進行，唯一讓她難辦的可能就是要跟溫冰分開，她應(yīng)該會牽掛他。

    ……

    溫火眼看著窗外，北京這座不夜城把半扇天空都照成了煙火色，囫圇人間，百鬼夜行，誰的枕邊躺著的是真心喜歡的，誰真心喜歡的，躺在別人的臂彎。

    新歡，舊愛，誰又能想到，那么逼真的相愛其實都是演出來的，他們根本連一秒的心都沒動過。

    這就是現(xiàn)在的愛。

    隨口就能說出、隨便就能做的愛。

    *

    溫火起床時，沉誠早已經(jīng)出門了。

    她洗漱、收拾好自己，離開沉誠的高級公寓。

    這種公寓基本就是藏嬌用的，溫火進出這里總能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她們一身奢侈品牌，握著一把勞斯萊斯的配傘，從不拿正眼看人，但永遠保持笑臉。因為她們做了厭世眼和微笑唇。

    當(dāng)然也不絕對，只是大多數(shù)實力女性不會選擇住在這樣的地方，即便買了房也是做其他用。

    溫火回了學(xué)校，下午是沉誠在北大的公開課，她得跟秋明韻一起過去。

    從地鐵上下來，溫火碰到了吳過，他在擺攤，賣舊書。

    吳過看到她便站了起來：“溫火。”

    溫火看了看他的書：“你缺錢嗎？”

    吳過跟她開玩笑：“你看我像有錢嗎？我這一件衣裳一穿就是好幾年?！?/br>
    溫火笑了下。她沒想跟他多聊，準備打個招呼就走了，他卻叫住了她：“昨天楊教授問我，你跟沉老師什么關(guān)系，我說你是他學(xué)生，這沒關(guān)系吧？”

    “嗯?！?/br>
    吳過踏實了：“我也是跟其他人這么解釋的，楊教授也說沉老師為人正直端方，你不用擔(dān)心會有亂七八糟的聲音出來?！?/br>
    溫火想起昨天沉誠說的那句話，他們知道他不會那么沒眼光，所以不會多想。他還真是夠了解。

    回到學(xué)校，溫冰打來電話，很激動，說自己升職了，有了一間自己的辦公室，還有很大的窗戶。

    溫火隨手點開社會新聞，她之前拍的那個視頻果然爆出來了。有輿論幫忙打壓、監(jiān)督，那些專挑軟柿子捏的人應(yīng)該會有所收斂，那溫冰以后的工作也會順利很多。

    *

    沉誠下午有課，早早去事務(wù)所把工作完成，回了家。

    他得讓韓白露和衣衣見面了，女兒不能一直不見到mama，這對她成長是不利的。

    韓白露在沉誠的安排下，被打了兩天的鎮(zhèn)定劑，還吃了很多抗精神藥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了。

    沉誠打開她房門的鎖，看上去很關(guān)心地問她：“吃過東西了嗎？”

    韓白露看見他，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都流進嘴里，都是苦的。她的嗓子啞了，也沒力氣大吼大叫了：“沉誠……我給你生了孩子……我是你女兒親生母親……”

    她是想說，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就為了一個欺騙他、并沒有懷過他孩子的安娜？

    沉誠蹲下來，看著她：“等下洗個澡，我?guī)闳ヒ娨乱隆！?/br>
    韓白露看著他，眼里都是懷疑。

    沉誠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你把你跟溫火聯(lián)系的電話給我?！?/br>
    韓白露聞言就像是看到活鬼一樣，整個人抽搐著退到了墻角處，他知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溫火……他是要對溫火下手嗎？

    沉誠又說：“還有你們具體的合作內(nèi)容，你給她多少錢，她幫你做到什么程度。”

    韓白露不說話，她不能告訴他。

    “你不說，就在這里繼續(xù)治病，說了，我至少會允許你定期見一次衣衣?！?/br>
    韓白露干裂的嘴唇劇烈得顫抖，粘膩的口水粘住她兩片嘴唇，她一張嘴，銀絲拉了一長條。

    這間房在整幢別墅的最西邊，幾乎接觸不到直接的陽光，所以顯得昏暗。沉誠單腳腳掌全著地的蹲姿讓他整個人更具主導(dǎo)性，似乎他只是蹲在那里，就有源源不斷的壓力涌入韓白露的七竅里。

    她不能拒絕他。

    她不能拒絕一只會隱藏真正實力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