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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按照她有些包子的性格,搞不好也只是任勞任怨,一廂情愿付出而已。 阮林林想回憶一下兩人年輕時的事,可惜記憶力不好,一想深了腦袋就疼,只得作罷。 程自建冷淡地看了眼顧青云,回頭問: “媽,你是不是擔心自己也變成他這樣,所以才心情不好啊?你放心吧,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親媽,雖然生活里有點小矛盾,但真出了事,我們絕不會不管你的?!?/br> 算他還會說兩句人話。 阮林林正要回答,一個醫(yī)生走進來,看見他們面露驚訝。 “老太太出院啦?” 她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是說自己,點頭。 “是?!?/br> “恭喜恭喜,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們談?wù)劇W罱櫹壬男穆什惶€(wěn),最好身邊天天有人陪伴,你們看誰有時間?派一個人過來吧?!?/br> 阮林林下意識看向程自建,后者連連后退。 “不行不行,我得上班呢。我一個人賺錢養(yǎng)活一家三口,我要是來陪床了,他們吃什么啊?絕對不行!要不你找大姐去?小妹也行啊?!?/br> 大女兒是開服裝店的,店里每天都得有人在,否則做不了生意連房租都要賠進去。 小女兒是企業(yè)高管,工作一向繁忙,大概也沒有時間。 趙菊香倒是有時間,只是她肯定不會來。 不過沒關(guān)系,阮林林本來就不打算找別人,她自己來。 不但幫原主照顧丈夫,同時還能一開門就看見自己的父母,一舉兩得,最合適不過了。 “我來吧?!?/br> 醫(yī)生遲疑,“這個……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呢,要不派個年輕點的?每天在這里守十來個小時,其他時間請個護工就好了?!?/br> 程自建問:“護工多少錢一個月?能報銷嗎?” 阮林林擋住他,“沒關(guān)系,我來就好了,實在受不了我會說的。” 醫(yī)生點點頭,“那好,我先去查房了,有事隨時找我?!?/br> 他走出病房,里面只剩下母子兩人。 程自建看了眼手機,“哎喲,時間不早我得去上班了。媽你今天就留在這里唄?下午早點回家,給菊香做點好吃的,保管她就不生氣了?!?/br> 阮林林皮笑rou不笑地招招手。 “兒砸,過來?!?/br> 程自建笑著走過去。 她舉起背包就往他腦袋上拍,一邊拍一邊說:“做你個頭!做你個頭!你們都吃屎去!” 兩人的伙食成功從屁變成屎,程自建再也不敢說半個字,狼狽而逃。 阮林林坐下來歇氣,看著病床上的人,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如果她以后回不去,永遠變成程夢芝。 也就是說……床上的人就是她丈夫? 她婚都沒機會結(jié),就得要一個昏迷不醒的七十多歲的老頭當丈夫? 天啊不要啊…… 對面的門一直沒開,阮林林害怕再次被人抓個正著,不好意思過去,于是坐在病床邊等,從門縫里偷窺。 等著等著,體力又不支了,趴在床邊開始打瞌睡。 迷迷糊糊間,她做了一個夢。 老舊的胡同,陰暗的房間。 木板床上躺著一個枯瘦的男人,看起來已經(jīng)病入膏肓。 她與幾個小孩子站在床邊,心情不知為何很沉重。有個女人端著藥碗走進來,給男人喂藥,喂到一半突然開始哭。 “這是最后一服藥了,等喝完再也沒錢去買。你們爸爸生病不能去上班,我只能幫人做點雜工,三個月都沒吃過rou,下個月的米也沒著落,一家人可怎么活???” mama哭,小孩子們也跟著哭。 mama突然看向她,握住她的手。 “夢芝,你考慮一下那門親事好不好?人家都說了,只要你嫁過去,就給咱們家一百塊錢!足足一百塊錢啊,夠我們吃多少頓rou?你看看你弟弟meimei,都餓成什么樣了?!?/br> 夢里的她很難過,“可那人之前娶過老婆了,老婆生孩子難產(chǎn)死了,是個鰥夫,我不想嫁鰥夫??!” “那要什么緊呢?人家家里有錢,你嫁過去吃喝不愁,不比留在咱們家受苦強?” mama逼她看床上的病人,“你看看你爸,再沒藥吊著氣就死了!你舍得他死嗎?” 她不說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滴。 沉默良久,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不就是嫁人嗎?我嫁,我嫁就是了!你去跟他家說,現(xiàn)在就領(lǐng)結(jié)婚證,把錢給你!” mama面露為難,“他家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他家怕再死一個媳婦,所以希望你先懷孕,生出孩子以后再嫁過去……當然,錢會先付一半,結(jié)婚再付另一半。” 她頓時心涼了半截,感覺自己就是那豬圈里的母豬,等著下崽呢。 夢里經(jīng)歷的事太惡心,阮林林猛然驚醒,越想越不對勁。 夢中的mama叫她夢芝,還逼她嫁人,難道……這就是程夢芝與顧青云結(jié)婚的原因? 她看著病床上的老頭,之前的好奇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滿的反感。 目光落在老頭的輸氧管上,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現(xiàn)在把這根東西拔了,老太太幾十年前所受的委屈是不是就有交待了? 好在理智尚存,不至于做出這么沖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