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二合一,珠珠加更】
一覺睡醒,嗓子啞了。 林朝白花了叁天的時間把發(fā)燒變成了感冒再變成現(xiàn)在的重感冒。 國慶假期結(jié)束回學校,她憔悴的不得了。 宋雅調(diào)查著全宿舍國慶假期的滿意程度,林朝白拖著一副病體,答案全寫在臉上了,她過的一點都不好。姜修說她活該,誰讓她不肯打針不肯掛水的。 感冒也沒力氣收拾自己,沒死就不錯了,什么打扮都放在后面。 食堂里的飯菜一點也勾不起林朝白的食欲,她吃著咸rou豌豆飯,飯有些硬,吃的她嗓子疼。 路過的好幾個女生都紛紛回頭看她,雖然她的確是浪費了糧食,但奈何飯菜太難吃,也不至于這么看她吧。她的喉嚨實在是太痛,林朝白原先不在意,直到她有些口渴去買水,看見排在她斜前方的女生回頭看她,那上下打量人的目光絲毫不掩蓋,又給旁邊同行的女生使了個眼色。 隱隱約約聽見她們說話。 “……就是她?!?/br> “素顏和化妝差距還蠻大的,還以為多好看呢?!?/br> 腦子宕機,等她們走遠了,林朝白才明白。 不就是話里話外,說她配不上姜修嘛。 她郁悶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自卑在作祟,還是沒把奶茶潑那兩個女生臉上的后悔在作怪。 郁悶使得她看上去更憔悴了,不過還好化悲憤為食欲。一天叁頓,頓頓不落。 宋雅安慰她,這不是生?。骸笆窍膳诜查g水土不服?!?/br> 這叫渡劫。 聽見宋雅‘仙女論’的夸人,林朝白還挺開心。可惜沒開心多久,魏盼下課之后回宿舍給林朝白來了當頭一棒:“我們分學習小組了,你男朋友和任蓓一組?!?/br> 不過還有個消息。 魏盼學著宋雅摸著她腦袋,安慰她:“你男朋友可能要被選去比賽了?!?/br> 一個經(jīng)濟比賽,最后獲勝的人可以在銀行帶薪實習。被選上了就沒有什么空閑時間了,林朝白就會迎來每月兩周的守寡訓練周。這件事是今天上課時候宣布的,姜修沒和她說,林朝白找到自己手機。 兩分鐘前姜修發(fā)了短信過來。 【是個平平無奇的帥哥】:帶你去補補。 林朝白還沒有來得及回復,他電話已經(jīng)打進來了,她吃一塹長一智,先問清楚:“你付錢?” 還是又要教育她不要輕易感動。 “我弄得,所以你生病瘦幾斤幾兩怎么說我都要給你補回去?!彼虬边@回他付錢。 林朝白也沒收拾,頭發(fā)亂糟糟的,素著一張臉,雖然生病,前兩天頓頓吃姜修家阿姨做的飯,都是養(yǎng)胖了。原本沒和他在一起時候還有些見骨的臉都長成小圓臉了。 如果不是現(xiàn)在鼻頭紅紅的,說話是公鴨嗓,否則也能說是氣色紅潤,身子結(jié)實。 爬上一兩百萬的座駕,林朝白看著腳下印著車標的墊子,一瞬間覺得自己腳上九塊九包郵的人字拖逾越了。 “走吧?!绷殖紫瞪习踩珟В骸拔蚁氤曰疱伭??!?/br> “你這嗓子還能吃禍火鍋?”姜修笑她:“鴨子聽了還以為親戚來了呢。” 林朝白一說長句子嗓子就要劈,他趁機在口頭比attle中用字數(shù)占據(jù)攻擊優(yōu)勢地段。林朝白用手機搜著餐廳,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開頭第一個音就沒發(fā)出來,她咳嗽了兩聲:“分手還是說得出來的?!?/br> 他打著方向盤,從宿舍區(qū)駛出:“現(xiàn)在說分手不覺得有點虧嗎?怎么說又要把病瘦下去的幾兩rou吃回來了再考慮?!?/br> “沒瘦。”林朝白摸了摸肚子,雖然沒有游泳圈,但是肋骨摸著也沒有以前那么明顯了。 “突然沒有挽留你的理由了?!彼故菚b,故作惋惜的樣子像極了個渣男。 林朝白嗤聲,朝著他咳嗽了兩聲:“魔法攻擊?!?/br> 火鍋店人不多,無籽的西瓜上了一盤又一盤,姜修喝著檸檬水,抽了張紙巾替她擦去沿著手臂留下來的西瓜汁:“你可真容易養(yǎng)?!?/br> 他剛說完,林朝白打了個嗝。 這里的無籽西瓜很好吃,汁多rou甜,關(guān)鍵是還不用吐籽。嗓子被西瓜潤的舒服了許多,她勉勉強強能說上一句話。林朝白說完一句話嗓子沒劈,也是有些興奮,像是哄小動物似的溫柔地摸著她自己的嗓子安撫。 像是個語言障礙的人終于能說出一句話一般。 姜修笑她:“我們好像是那種癡情男友和因病智力退化女友的組合?!?/br> “不知道被氣死的人死后有沒有什么特征,否則我真怕你會成為法律制裁下的漏網(wǎng)之魚?!绷殖啄芨杏X血海深仇的羈絆加深了:“我們冷戰(zhàn)十分鐘。” 就像是上班準時準點打卡的人一樣,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鍋底加熱的有些慢,姜修百無聊賴的看著店外商場的打散人員。林朝白眼瞅著清湯鍋底沸騰了,她忘了自己是個不知道rou類熟不熟的人,一片牛rou來來回回燙著:“牛rou是不是好了?” 她問,但姜修看了她一眼,錯開視線,沒有說話。 店外清潔車已經(jīng)開過來了,他想到小時候和唐旭堯看完天龍八部之后,那段時間他們對拿掃帚的人都特別有禮貌?;疱伒昀锓胖罱魳饭?jié)目的熱門單曲,某男明星的歌聲在火鍋沸騰的煙霧里飄蕩著,最后落在碗里,成了一點兒就餐的助興。 手機上顯示分鐘的數(shù)字變動了兩次后,姜修開口:“肥牛燙一下就好了,倒進去的都老了?!?/br> “你不早說?!?/br> 姜修聳肩:“你說冷戰(zhàn)十分鐘的?!?/br> “我床上叫你輕點你他媽怎么不聽?我叫你別惹我生氣的時候你怎么也不聽?”林朝白咬牙切齒。 “大病一場,聽力受損,聽覺神經(jīng)接觸不良,選擇性失聰,無藥石可醫(yī)。”他扯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 “我真的要被氣死了?!绷殖讚浦伬锏呐ou:“分手算了,正好你也要參加比賽,防止我守活寡,” 分手兩個字一說出來,他臉上先前還賤兮兮的表情沒了。他裝作沒聽見:“你怎么知道我要參加比賽?” “魏盼回來告訴我的?!迸ou煮的太久了,味道口感都不好了。林朝白如同嚼蠟,心里罵著他。 不僅知道你要參加比賽,還知道任蓓和你一個學習小組呢。 可他一直到剛才都沒有主動說。 姜修夾走了那些不怎么好吃的牛rou:“你想我去嗎?” “你想去嗎?”林朝白問完他就點頭了。 有些意外,林朝白一直以為他不是個喜歡參加這種活動的人,至少在奧數(shù)上他沒有表現(xiàn)得多心甘情愿。再想想,一個是母親逼迫,一個是難得自己有興趣。 “那你去唄?!绷殖讑A了一根白菜葉子,胃口沒了一大半。 先前兩盤無籽西瓜已經(jīng)占了大分量,火鍋浪費偏多,結(jié)賬的柜臺前有一面可以照臉的鏡子,林朝白看了看里面的自己。眼下的烏青基本告別了素顏的清純有活力,五官雖然姣好,但病氣有些濃。身上穿著闊腿牛仔褲,腳踩一雙人字拖,整個人也和精致搭不上邊。 再看看他,黑色短袖除開胸口那個品牌大標志以外也平平無奇,軍綠色的工裝褲,和身上黑綠搭配的很好的球鞋。簡約又大方,衣服很襯他,他也很好的駕馭著衣服。 開學沒幾天,心理學學的林朝白暈頭轉(zhuǎn)向,能否順利畢業(yè)都是未知數(shù)。而他呢,如魚得水,還可能要去參加比賽。 人比人氣死人。 自卑的小種子開始發(fā)芽了,扎根在血rou之上,沿著血脈準備撐破胸膛。 她開始郁悶,上車之后一直看著車窗外的街景。郁悶他為什么主動說,郁悶自己為什么突然就平平無奇了,郁悶所有一切不順心。 不安全感在作祟。 “我送你回宿舍?”姜修問。 她拒絕了:“不要,我要去理發(fā)店。” “去干嘛?”姜修沒多加思考隨口一問。 “廢話?!睙o名之火冒了出來:“去理發(fā)店不剪頭發(fā)能干嘛?我去買奶茶做學習沙龍?” 也是,姜修道歉:“怎么想到去剪頭發(fā)了?” 對不起叁個字顯得她多無理取鬧,顯得他多溫柔體貼啊。這真是讓人討厭得叁個字。 林朝白隨口胡謅:“有個男生喜歡我長頭發(fā)的樣子?!?/br>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開始還沒夠到,分了心偷瞄了眼,才摸到:“那是要剪了?!?/br> 她靠著車窗,看著他,只有一個側(cè)臉。修剪過后的頭發(fā)反而更襯得他側(cè)臉的立體,她努嘴:“你干嘛你這么招別的女生喜歡?你現(xiàn)在還要和那個叫任什么的綠茶一個學習小組,你都沒和我說?!?/br> 他停在斑馬線前等紅綠燈,沒轉(zhuǎn)頭看她前就聽出她語氣不太對。轉(zhuǎn)頭望去的時候,果然一副要哭的樣子:“她算個什么東西,也值得我提?你就為了這么個我不喜歡的人哭?再說了,我又不是人民幣哪有那么招人喜歡” “她們都說我配不上你。”林朝白從座位中間的儲物格里拿了張紙巾,也不是擦眼淚,主要是感冒不得不擤鼻子。 這一擤倒是更顯得楚楚可憐了。 姜修:“你聽見了沒撕了她們的嘴?” 就是沒動手,也沒有罵回去,她回想起來就覺得虧,越想越覺得虧,然后就自己把自己給氣到了。 “下回一定?!绷殖妆WC。 車子啟動,他目光和注意力在路況上:“你不是挺有自信的嘛?” “首府大學啊,追你的全是和我考差不多分數(shù),還有些比我分高比聰明。我就直接淹沒在人海之中了,能不自卑嘛?”林朝白訴苦。 “可你就是你,我喜歡的就只能是你,比你好的不行,和你像的也不行?!苯藿璐擞趾煤媒逃怂环骸斑€有,熬夜使人變老,你再天天叁四點睡,到時候就只能更自卑?!?/br> 林朝白:“我涂熬夜神器了,涂了之后覺得不熬夜就浪費了臉上的護膚品。” 姜修笑了笑:“你邏輯怎么這么奇怪?” “這才是主流思想?!?/br> 車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林朝白又改了主意,她不想剪頭發(fā)了。 姜修把她送到宿舍下樓,沒讓她直接下車,從車門邊拿了些效果比較好的感冒藥給她,下了最后通牒:“叁天后感冒再不好,你嗓子里要還住著鴨子,我打暈了,扛都要扛你去醫(yī)院掛水?!?/br> 一聽見掛水兩個字,林朝白就開始手痛,人焉巴了:“知道了?!?/br> 回宿舍,手機一震。 【是個平平無奇的帥哥】:那就讓一個帥哥天天說一句我喜歡你,來給你點自信吧。 【是個平平無奇的帥哥】:我喜歡你的呀。 無籽西瓜好甜,甜到現(xiàn)在嘴巴里都還有甜味。 沒兩天魏盼告訴她,姜修選進了輔導員組里了。消息剛在宿舍宣布,姜修告訴她訓練從下周開始。她感冒稍微好點了,但為了防止姜修把她騙去醫(yī)院打針掛水,林朝白躲在宿舍里,發(fā)誓:感冒不好前,談情說愛都要排在后面。 魏盼宣布完消息之后,拍了拍隔壁床的林朝白:“白白,其實還有一件事?!?/br> 林朝白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還以為又是什么綠茶的故事。 魏盼說不是:“你男朋友最近有點奇怪?!?/br> 林朝白狐疑:“什么意思?” “就……”魏盼努力用一個理科生的腦子去想著貼合事實的措辭:“就,他開始有些不修邊幅。也不是邋遢,就是像沒了偶像包袱。穿著隨意而且衣服也不怎么好看。對了,他頭發(fā)又剪了?!?/br> 上完課,姜修從衛(wèi)生間出來,換掉了上課那套衣服。 宋弈看了眼他,看了眼他手里換下來的衣服:“阿修,你累不累?宿舍里一套衣服,出門一套?!?/br> 他晚上睡覺還有一套,是睡衣。 “這叫愛,你懂個屁?!苯薮碳に麤]有對象。 前兩個晚上怕被他拉出去打針的林朝白今天終于肯見他了。他找了頂帽子,拎著昨天買好的零食出門。今天他們兩個都沒有晚課,十月份的天氣,蚊子寥寥無幾,她還能有本事把四周的蚊子全招了過來。 精神看上去比前兩天好多了,她等他的期間,無聊的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小石頭滾進了下水道里,她又對另一塊下腳。 突然抬頭,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正巧他走了過去。把手里的零食遞給她,林朝白沒接,伸手掀他的鴨舌帽。 面容被路燈照亮。 頭發(fā)又剪短了,這回長度和《太陽的后裔》里的宋仲基頭發(fā)長度差不多。換上他以往的衣服,依舊很好看。 林朝白:“你買了很丑的衣服?” “有那么幾件是我室友選的。”他變相承認了,摸了摸頭發(fā):“這回兒有安全感了?” 林朝白沒說話,想笑,又想哭。以前她有一次和葉姝一起午睡前,她想著珍妮特,想著珍妮特說過‘我渴望有人暴烈地愛我’。 原來,這句話被兌現(xiàn)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體會到了。 見她一直不說話,姜修拿著手機照了照自己的樣子:“挺好看的。” 林朝白這回點頭了:“好看的?!彼呱锨埃谀_親了親他的下巴:“好看死了。” 什么是愛,愛就是臭屁臭美的姜修,為了能讓林朝白有安全感,扮丑扮了一整個大學四年。 【當然,其實也不丑。畢竟顏值在哪里?!?/br> 3750珠珠的時候會再加更?。。?/br> 愛你們?。?/br> 讓我們朝著四千珠珠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