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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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街巷。 穿著一身天水青襦裙的許朝暮帶著貼身的婢女柴藤正在街上閑逛,走著走著街上人卻越來越少,等走到一條街口朝里面一看,竟是干脆沒有了行人,路邊的小攤子倒是還保持了原狀。 其中一個販賣豆花兒的小攤門口簡陋木桌邊上有三個人,一個坐著,兩個站著。 都是熟人。 許朝暮抿唇一笑,帶著柴藤小步跑了過去。 等跑到桌邊,許朝暮往旁邊一伸手,柴藤十分熟練地掏出兩包蜜餞兒,許朝暮接過來,一人一包塞進(jìn)了抱著劍冷著臉的謝必安,和白衣廣袖站在一邊微微笑著的李弘成懷里: “隔壁街上蜜果齋新?lián)Q了腌漬方子,來嘗嘗。” 說完也不再管兩人反應(yīng),上前兩步坐到桌邊,看著一口一口吃著豆腐腦,頭也沒抬的李承澤,微笑著也不說話,雙手撐著下巴就這么看著他吃。 柴藤在兩步外面,左邊看了看低頭扒拉著蜜餞兒包裹的李弘成,右邊看了看抱著蜜餞仍舊目不斜視的謝必安,權(quán)衡片刻,將懷里不算多的包裹全塞進(jìn)謝必安懷里,眼看著冷面劍客豎起了眉頭,若無其事地走進(jìn)了小攤后面,給自己家小姐盛了一碗。 “小姐也吃,眼睛看飽了也要顧著肚子?!?/br> 被人盯了好一會兒的李承澤:“……” 正托著下巴盯著人看的許朝暮:“……” 放下豆腐腦就轉(zhuǎn)身退開的柴藤,頂著幾步之外李弘成和謝必安的目光,無聲地站到一角,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出聲。 當(dāng)然,也沒有去把謝必安懷里東西接回來的意思。 李承澤看了柴藤一眼笑了出來:“不愧是你身邊的人,個頂個的有意思。” 許朝暮看了看李承澤已經(jīng)吃見底那碗,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這豆腐腦你喜歡吃甜的還是咸的?” 李承澤勺子一頓:“?。俊?/br> 許朝暮笑了笑,并未等他回答,拿過桌面上的小調(diào)料罐子自己添起佐料來。 李承澤看著看著,感慨了一句:“你喜歡甜的?” “唔……也不是。”許朝暮用勺子在碗里攪了攪:“分情況的。若是早上當(dāng)早飯吃著,我喜歡吃咸的??扇羰瞧渌麜r間當(dāng)點(diǎn)心小吃,我喜歡吃甜的。” 李承澤沉默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而后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勺子朝著許朝暮那碗伸了過去,舀起滿滿一勺的甜豆腐腦,滴滴答答落了一桌子的湯水,而后送進(jìn)了自己嘴里?;鄣亩垢X兒幾乎不用咀嚼,軟滑香甜,的確跟他先前那碗滋味很不一樣:“嗯……也不錯。” 許朝暮瞇著眼睛笑了笑,頗有點(diǎn)兒自得的意思:“那是?!?/br> 李承澤吃了一口之后也沒再去舀,放下勺子伸了個懶腰,往這小攤的灶臺那兒瞧了瞧:“從你手里出來方子做的東西,向來是不錯的?!?/br> 柴藤知道許朝暮并不餓,因而這一碗盛的只有一點(diǎn)兒,剛才又被李承澤分了一勺子去,剩下的兩口便吃完了,此時許朝暮也放下勺子擦了擦嘴,看向李承澤:“按照常理,我是不是應(yīng)該說上一句‘殿下謬贊’之類的話?” 京都城內(nèi)有很多不起眼的小生意,都是許朝暮的,只是拐了好幾個彎,連做生意的小販都不知道,便也并不引人注意。 比如這個豆腐腦小攤子,比如許朝暮方才說的做蜜餞兒的蜜果齋。因?yàn)樯庑?,做的又不是什么招人眼的東西,利潤也不算太大,便一直沒有招人眼球。 許朝暮的生意一直以來都是極低調(diào)的,但卻極有優(yōu)勢,一般人很難第一時間察覺的優(yōu)勢。 她不像慶國內(nèi)庫的生意,做的都是玻璃肥皂香水一類,旁人不會做的東西,壟斷了所有銷路。許朝暮的生意都是在本來有的小生意的基礎(chǔ)上逐步做的改進(jìn),工具也好材料也好,人手也好管理也罷,不算橫空出世,漸漸被人習(xí)以為常之后,卻能遠(yuǎn)遠(yuǎn)甩開其他同類商家。 這一點(diǎn),李承澤也頗為贊嘆。 后來,借著跟李云睿合作的幌子,也曾幫許朝暮暗中打過幾次掩護(hù),讓她的生意能平平安安沉伏至今。 不過,有許朝暮在,李承澤與李云睿的合作,就只剩下幌子了。 對于能夠達(dá)成這樣“釜底抽薪”的效果,許朝暮頗為自豪。 如此,等來日那位男主大人來到京都攪風(fēng)攪雨引蛇出洞的時候,她面前這位就可以盡可能置身事外,順便……坑太子他們一把了。 真是不錯。 許朝暮是個穿越的,看了劇沒看書但知道一些劇透的。 她運(yùn)氣也不知是說好還是不好,被人收養(yǎng)學(xué)了身本事,童年卻也過得著實(shí)痛苦。只是到底也算是在那個過程中誤打誤撞付了大半條命得了“金手指”,有了縱橫自保的本錢,她也便放下了對那段昏暗歲月的芥蒂,應(yīng)下了老頭子的“遺命”,跑來摻和起她原本就好奇過的劇情。 前幾年滿天下跑的時候,她去過澹州,沒見到范閑,倒是遇上過五竹…… “在想什么?” 耳邊傳來微微低啞的嗓音,許朝暮回過神來,便瞧見先前還坐在她對面的李承澤不知何時起了身,此時正站在她身側(cè)彎腰湊過來,靠在她耳邊。呼吸吐在她沒有被頭發(fā)遮擋住的耳廓上,引得她有些發(fā)癢。 許朝暮向后稍稍仰了一點(diǎn)兒才轉(zhuǎn)過頭,看向李承澤,舒了一口氣笑道: “鑒查院的陳院長離開京都,不少人都能松口氣,搞點(diǎn)兒小動作了吧?”陳萍萍離京,快到范閑來京都的時候了,劇情……要開始了。 “旁人我是不知道。”李承澤順勢在她身邊坐下:“你應(yīng)該是能松緩不少的?!?/br> “可不?!痹S朝暮向旁邊挪了挪,在長板凳上給李承澤空出更多地方來:“鑒查院陳萍萍,名不虛傳高深莫測啊……有他在京都掌管鑒查院,我真是連弄個豆腐腦攤子都要提心吊膽地,日子真是……要過不下去了都?!?/br> 李承澤垂下眼,遮去眼中的情緒,平靜地問道:“不喜歡京都的生活?” “不喜歡。”許朝暮回答得很是干脆:“勾心斗角,陰謀算計(jì),累得很。” 李承澤眉心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對了殿下?!?/br> “嗯?” “聽聞殿下最近愛上葡萄了?!?/br> “怎么?”李承澤挑眉輕笑,壓低了聲音歪著腦袋看她:“打算用葡萄做蜜餞兒?” “葡萄干啊……京都這邊氣候不合適,西北邊兒臨近北齊邊境那塊兒的莊戶,已經(jīng)建好了晾房曬上了,再過一兩月就應(yīng)該能得了。到時候……我請殿下嘗嘗手抓飯?” “手抓……” “到時候殿下吃了便知道了?!痹S朝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是覺得還不錯,就放在珍饈閣里面當(dāng)一道新出菜式?!?/br> 珍饈閣是許朝暮的生意,跟其他的許多不一樣,這是她明面上的生意。畢竟在京都城內(nèi)是商家女的身份,有些產(chǎn)業(yè)也是應(yīng)該,這珍饈閣便是其中之一。還記得一些劇情的許朝暮十分促狹地,將珍饈閣開在了一石居對面。 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珍饈閣的主家小姐對二皇子一見鐘情,窮追不舍之后,珍饈閣也借著這點(diǎn)兒風(fēng)月事在京都城里打出了名聲,招徠了第一批的客人。 珍饈閣到底沒有太辜負(fù)這個名字,許多吃食不只滋味不錯,樣式也新奇,時常推陳出新,為人津津樂道。就像珍饈閣主家,許小姐愛慕二皇子的緋色傳聞一樣,時常被人提起。 “我還親手釀了一些葡萄酒,再放些日子就能喝了,記得你那里有套琉璃杯子做的精致,用來喝葡萄酒應(yīng)當(dāng)很是相宜?!?/br> 李承澤側(cè)過頭看向身邊的許朝暮:“你?釀酒?” 許朝暮迎上他的目光撇撇嘴:“我是不喝酒,但這可不代表我就不能會釀酒了?!?/br>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好呀。” “……陛下有為婉兒賜婚的意思?!?/br> 許朝暮眨了眨眼,毫不意外:“哦。” 李承澤轉(zhuǎn)過頭來,深深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已去了大半:“婉兒的夫婿,將會接手內(nèi)庫?!?/br> 許朝暮看著李承澤笑道:“怎么?殿下也著急了?” 李承澤頓了一頓后笑出聲來,似嘆似念:“有人比我更著急?!?/br> “殿下看著就好?!痹S朝暮一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側(cè)對著李承澤:“內(nèi)庫看著誘人,卻是燙手的山芋,丟了也便丟了,左右殿下……不缺的?!?/br> 李承澤也勾起嘴角看她,眼神頗有些暗沉:“是啊,畢竟……我有你?!?/br> “可不?”許朝暮伸出右手輕拍了拍李承澤的肩:“我這一心一意的,可比左右逢源的李云??孔V多了。” 李承澤的目光順著她拍過自己肩頭的手滑下,輕笑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么。 “等消息傳出來了,內(nèi)庫必有動蕩?!痹S朝暮說起正事,仍舊帶著薄薄的笑意:“李云??刹皇莾?nèi)庫真正的主子,很多事情她管不住也壓不了,雖然大概都是小動作,但也夠我們趁機(jī)搶點(diǎn)兒好處做些打算了?!?/br> 李承澤點(diǎn)頭:“這些事由你來辦,我一向放心?!?/br> 這才是今日特地相見的目的。 其實(shí)也不過兩句話的功夫。 正事兒說完了,來此的目的也了了,李承澤不再多呆,站起身帶上謝必安和李弘成兩個離開。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柴藤趕早一步,來到謝必安面前,頂著他有些黑的臉色,把先前自己塞過去的大包小包重新拿了回來。 “對了,你那葡萄……葡萄干兒,弄好了之后分我些。” 走遠(yuǎn)了幾步,李承澤沒有轉(zhuǎn)頭,卻是抬起手招呼了一聲。 仍坐在豆腐腦攤子前的許朝暮抿唇一笑:“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