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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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澤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午,頭暈?zāi)X脹,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頭一回混著酒喝,即便后來許朝暮拿來的葡萄酒并不容易醉人,也架不住李承澤之前已經(jīng)先喝了不少,混在一起效果格外突出,并不比當(dāng)初范閑在祈年殿拿著酒壇子灌的時候情況好些。 再加上李承澤的酒量…… 于是輕易就被放倒了,甚至昨晚后來的印象也有些恍恍惚惚。他只記得許朝暮拎著葡萄酒來找他,然后他又喝了不少,味道似乎不錯,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記憶只到這里了。 “必安……” 李承澤坐起身,臉色不是很好地揉著自己的腦袋,開口的聲音都帶著點(diǎn)兒有氣無力的沙啞。 房門打開,但……進(jìn)來的不是謝必安。 李承澤有些意外地看著柴藤端著一碗氣味奇異的湯走進(jìn)來:“殿下,可要先用醒酒湯?” “……你在這兒……”李承澤一邊接過柴藤端來的醒酒湯一邊往柴藤身后瞟:“朝暮昨晚沒走?” 就像李承澤有一次在許宅睡了過去過了一夜一樣。 柴藤等李承澤將醒酒湯一飲而忍不住盡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之后,才慢慢說道:“我是今早才過來的,小姐不在?!?/br> 李承澤拿著空碗的手一頓:“……她……” 柴藤收回解酒湯的碗,又拿起托盤上的一個小盒子朝李承澤遞過去:“這是小姐之前做好的薄荷糖,特地留給殿下的,殿下可以含一顆,既去味道,又提神醒腦的?!?/br> 李承澤抿著嘴接過盒子打開,翠綠色半透明,有些砂礫感的糖塊里面夾雜了許多綠色葉子的碎片,盒子一打開就有一股帶著清涼感的草木清香迎面撲來。他捏了一顆放到口中,的確…… 清涼醒腦。 李承澤偏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將裝薄荷糖塊的小盒子拿在手里沒遞回去:“你早上自己過來的?她今日有事?” 柴藤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步,端好托盤:“小姐已經(jīng)離開京都了。” 李承澤正要起身的動作一僵。 “今日一早走的,跟小范大人的使團(tuán)車隊(duì)一起。” 李承澤低垂下眼,抿著嘴唇?jīng)]有說話。 柴藤仿若完全沒有察覺到屋內(nèi)一下子低沉下去的氣氛,仍舊平靜地道:“殿下起得晚,已經(jīng)過了午時,不過廚下已經(jīng)備好吃食,按著小姐給的單子,都是合適宿醉之人溫養(yǎng)腸胃的。殿下現(xiàn)在要用么?” 李承澤抬頭打量了一會兒柴藤:“……她走了,你不跟著?” 柴藤微微一笑:“花燭跟著小姐,至于我……小姐讓我來殿下這兒呆著。哦,對了殿下,我還一并把羊駝抱來了,小姐說,以前在許宅常見您盯著小羊駝看,如今好了,您想抱它逗它都成,可以好好培養(yǎng)感情了?!?/br> 李承澤:“……” 李承澤轉(zhuǎn)頭去看門外站著的謝必安,謝必安朝他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李承澤收回目光之后,謝必安反倒是又多看了李承澤一眼。 瞧著他家殿下這個模樣……似乎應(yīng)該是……不記得昨晚的事兒了? 謝必安難得有點(diǎn)兒走神兒。 說起來,今日一大早柴藤懷里抱著一只昏昏欲睡的,脖子上系了一條絲帶的小貓,身后跟著幾個來幫忙送東西的許宅人的時候……謝必安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那叫羊駝的貓根本不怕他這個八品劍客,在他試圖幫柴藤拎上一會兒它的時候,果斷伸出爪子…… 要不是他躲得快…… …… 使團(tuán)車隊(duì)前行了半日的功夫正停下來短暫歇息的時候,范閑先是避開眾人去見了五竹,回來之后才安撫了發(fā)現(xiàn)王啟年偷水果的高達(dá)兩句,回到自己馬車上之前,忍不住走到一旁另一駕馬車邊上,叩了叩馬車的車廂。 許朝暮從里面掀開車簾探出頭來:“怎么?小范大人有事?” 范閑翻了個白眼。 天知道他今早跟父親范建,范若若范思轍在城門道別之后出來,剛醞釀出來的一點(diǎn)兒情緒在瞧見使團(tuán)車隊(duì)旁邊不遠(yuǎn)處的馬車和馬車旁邊站著的花燭的時候……他有多驚訝。要不是王啟年過來提醒怕誤了時辰,他當(dāng)時一定要在城門口就跟她問個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要離京跟使團(tuán)一起北上了。 范閑可不相信許朝暮那個“跟著使團(tuán)順路去北齊打理一下因?yàn)閲鴳?zhàn)而有些亂了的生意”的理由。 不過既然許朝暮說的是跟著使團(tuán)一起安全又省心,免得她和花燭兩個“弱女子”自己北上怕不安寧,范閑也便借著自己正使的身份難得“以權(quán)謀私”一回,將許朝暮的馬車也列入了使團(tuán)的車隊(duì)。 “使團(tuán)車隊(duì)都出京半天了,你……真不回去?” 許朝暮也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特地出來一趟,京郊半日游?” “你居然也舍得你們家殿下……話說,你怎么跟他說的?都出京半日了,既沒見他來送,也沒見有人追來。” “他……大概還沒醒吧?” 這話一說完,許朝暮就看到范閑一臉一言難盡外加驚訝調(diào)侃。 于是許朝暮忍不住順手摸了個花生朝范閑扔了過去,正中腦門:“亂想什么!他是昨晚喝醉了!” “噢~~~” 許朝暮撇了撇嘴:“我昨晚從宮里出來之后,確實(shí)想去找他交代一聲道個別的,只是……” 只是那時候李承澤正在喝酒,已經(jīng)有些微醺,而且……氣氛不太對。 她就沒有開口,而后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灌醉了。 又聽到那些……也許清醒狀態(tài)下的李承澤不會說的話。 “宮里?”范閑一愣,很快微微皺起眉頭:“你昨天進(jìn)宮了?難不成……” 許朝暮看向范閑,挑了挑眉頭等著他的下文。 范閑果然聰明,也很敏銳:“別告訴我你今日跟著使團(tuán)跟著我一起去北齊上京城這事兒……陛下也知道?” 可是先前在太平別院的時候陛下一字未提?。?/br> 許朝暮勾起嘴角,伸手輕輕掩住自己的嘴唇,做出一副假得不能再假的慌張模樣:“哎呀,我怎么不小心說出來啦?” 范閑…… 范閑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的反應(yīng)也很快:“陛下不想讓我知道?” 許朝暮放下手,從身旁抓了一把花生,探出車窗遞給馬車旁邊的范閑一點(diǎn)兒,然后自己捏開了花生殼撿著花生仁吃了起來:“應(yīng)該是吧?” “……那你說給我聽?” “都說了我是不小心說出來的啊?!?/br> “……不管怎么樣,謝了?!?/br> 在慶帝陛下明顯有什么打算的時候,這么明目張膽給他透露信息,雖然并不算多,也讓范閑多了一腦門子的問號,但是他還是感謝對方愿意冒險(xiǎn)給他透露真實(shí)消息。 許朝暮抿唇一笑:“不客氣?!?/br> 呵,剛才還說自己是“不小心”呢,現(xiàn)在接這個人情倒是干脆。 “哎對了范閑?!?/br> “嗯?你說?!?/br> 許朝暮朝著不遠(yuǎn)處范閑的那輛馬車看過去,跟正看過來的滕梓荊打了個招呼,多看了兩眼縮在滕梓荊身后的王啟年。 “跟你爹給你的虎衛(wèi)高達(dá)一樣,剛才花燭也瞧見王啟年去輜重車投水果了?!痹S朝暮笑瞇瞇地趴在馬車窗口壓低了聲音:“花燭看得清楚,他拿了不少荔枝出來?!?/br> 范閑嘆了口氣,看向一臉興味的許朝暮,假笑了一下:“怎么你想聽我給你念幾句‘紅塵一騎妃子笑’?” “切!”這回輪到許朝暮對范閑翻白眼:“當(dāng)誰不會背呢!” “那以前也沒聽你背過,還以為你……” “別岔開話題?!痹S朝暮繼續(xù)低聲道:“你去跟王啟年說一聲唄?花燭說看到滕梓荊都分了幾顆呢!” “……你想吃荔枝就直說。” “小范大人真聰明?!?/br> 范閑…… 范閑覺得自己今天的白眼都有點(diǎn)兒翻累了。 “行了,我去跟他說一聲……” 眼瞧著范閑抬腳要走,許朝暮又想起來一件事叫住了他:“哎對了范閑!” “又什么事兒?” “你剛才提到念詩我想起來了……不說我那癸酉本的大綱給你很久了,現(xiàn)在市面上的紅樓你也根本還沒更到八十回呢!什么時候繼續(xù)寫?寫好了給我一份拿回去給殿下瞧他應(yīng)該會高興的。” “……姑奶奶你怎么還記著這茬?” 許朝暮笑得特別燦爛:“為了讓你不要棄坑,棄坑損人品噠!” 范閑深吸了幾口氣,露出假笑,忍不住扯起了剛才因?yàn)樘崞鸨菹露鴷呵覕R置的話題:“唉,既然提到你家殿下,說真的,既然你昨晚沒來得及交代,你猜你家殿下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你跑了,會不會讓謝必安來追你?” 許朝暮挑著眉頭:“誰說我沒有交代的?” “你自己說你昨晚……” “那是昨晚?!痹S朝暮眨了眨眼,十分認(rèn)真地道:“我自己是沒來得及說什么,可是我有信使啊!” …… 京都城內(nèi),二皇子府。 聽柴藤說許朝暮有信留給他的李承澤,此時正跟炸著一身的毛朝他呲牙撩爪子,不肯讓他上手碰自己的羊駝對峙。 試圖拿到羊駝信使脖子上系著的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