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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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牛坐在那里凝神苦思,茶樓里的人不但沒少,反而又圍了一圈過來。 白垣看到他終于肯為師妹醫(yī)治,心中也生出幾分指望。他一側(cè)眼,見鮮于通站在一旁發(fā)愣,臉色蒼白,只當(dāng)他也為賀云裳的病情擔(dān)憂。師弟為救阿裳肯付出性命,倒讓他有幾分另眼相看。轉(zhuǎn)念又想,他與那藍(lán)衣人之間著實有些古怪,只是眼下師妹生死攸關(guān),待師妹治好了,卻還要仔細(xì)詢問。這期間賀云裳又反復(fù)發(fā)作了幾次,白垣眼見她被那奇毒折磨,只覺得心如刀絞,恨不能以身替之。 紀(jì)曉芙三人遠(yuǎn)遠(yuǎn)坐著,她見楊逍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來是要看個究竟。她心中暗暗祈禱:“愿菩薩保佑,這位神醫(yī)能夠藥到病除,治好賀師姐,不然鮮于師兄該有多傷心??蔀楹文巧襻t(yī)又要鮮于師兄以命相抵?嗯,難道那神醫(yī)是在試探他么,他們二人感情如此要好,千萬不能孤零零的只剩一人?!?nbsp;她轉(zhuǎn)眼看到白垣眉頭緊鎖,面布憂色,又想:“這白師兄也是個可憐人,他大概很喜歡賀師姐,他們本有婚約,賀師姐卻另愛他人,真是造化弄人。若我是賀師姐,我會怎么做......” 她想到此處,忽然臉色蒼白,不敢再想下去。 卻說那薛大夫也是位極醉心于岐黃藥石之理的醫(yī)癡,他見胡青牛一直沉吟不語,忍不住過去請教:“方才聽先生講了這蟲花之毒,真教人大開眼界,可不知這蟲花究竟是何蟲,又是何花” 胡青牛心中對這位老大夫頗有好感,便給他講道:“這女子臉上紅疹宛若斑蝶,又痛又癢,你原先說的不錯,西域雪山的幾種螟蛉都會造成此癥,但唯有一種叫作魅紫斑蛉的毒蛾,幼蟲愛寄生于花草之中吸食養(yǎng)分,破繭后銀紋紫翅,炫彩斑斕,想來這蟲花之蟲便是此物。此蟲生于雪山之巔,畏熱喜寒,七星草烏,□□,地膽,斑蝥,甘青雪蓮等幾味當(dāng)克其毒。” 薛大夫聽得連連點頭,又問道:“那這蟲花之花呢?” 胡青牛斟酌道:“能寄生于草蟲之中的毒花也不多,那婦人頭痛時,鞏膜雙唇皆呈青紫色,倒像是大葉瑟蒲蘭,”他想到此處,說道:“中此毒者血含異香,又粘稠如脂,你且取她點指血看看!” 薛大夫早叫藥童把藥箱拿了來,此刻聽說,便取了金針,又在火上燒過,刺了賀云裳手指。常人手指刺破,鮮血隨即涌出??少R云裳的血仿佛濃稠了許多,薛大夫幾次擠壓,終于取出了綠豆大小的一滴,抹在薄石片上,湊到鼻端輕聞,果然隱隱一股甜香,他連忙遞給胡青牛,道:“正如先生所料?!?/br> 胡青牛接過來,一面凝神細(xì)看,一面說道:“此花與那蟲又不同,畏寒喜熱,當(dāng)用白花龍膽,八仙草,八仙花,朱砂蓮,蚌淚等解之。把這兩種喜性相悖之物合二為一,虧她怎么做到的!”他正說著,忽然“咦”了一聲,奇道:“這不對啊,不對啊!” 薛大夫連忙詢問何事不對,胡青牛皺了眉頭道:“但凡中了魅紫斑蛉之毒者,血液中也會生出同那螟蛉雙翅上一模一樣的細(xì)小銀屑,可這婦人血中卻沒有這種銀屑,難道竟是我想錯了,并不是這種斑蛉。”他冥思苦想,忽然大叫一聲:“啊,我懂了,原來是這樣,必是如此,此毒當(dāng)可解了!” 眾人聽說都是心中一振,薛大夫也忙問其詳,胡青牛卻對他說:“你可會取人心頭之血?” 薛大夫猶豫道:“會到是會,可取心頭之血,過程極為痛苦,這位夫人如此柔弱,只怕難以承受。” 胡青牛點點頭:“也罷了,你先去取她耳后之血來看?!?/br> 薛大夫依言行事,取了一滴又抹于石片之上,血珠同樣暗含異香,但仔細(xì)分辨,其中卻隱約有些銀光點點。 胡青牛問他:“你可懂了這其中奧妙?” 薛大夫隱隱約約有些念頭,但一時還不得要領(lǐng),于是胡青牛耐心給他分說:“蟲花之花毒使人血液粘稠流動減緩,而蟲毒又會在血中生出銀屑。心臟乃人體中樞,血液由此向周身游走,患者若是先中蟲毒,那銀屑便會隨血流遍布全身,而若是先中花毒,血液凝而不前,流走遲緩,而后蟲毒再生出的銀屑就會積在近心的部位,難以到達(dá)肢體末端。這女子頸部之血有銀屑而指尖沒有,必然是被蟲花之花所傷,先中花毒,再中蟲毒!” 薛大夫聽得茅塞頓開,不由大喜,便要說什么,胡青牛卻聽得人群中有人冷哼一聲,聲音雖不大,但卻絕不會聽錯。他臉色大變,失聲喚道:“師妹!” 待去尋那人,卻見人群中一個背影飛身而去。胡青牛大駭,也顧不得再說什么,起身便追了出去。 這一下變故突起,誰也沒料到,待白垣反應(yīng)過來再想去追,胡青牛已不見了蹤影。他和鮮于通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卻聽那薛大夫長聲嘆道:“今日得遇高人,真是大長見識。兩位公子,那高人若是無處可尋,老朽現(xiàn)在也有了□□成把握,能替這位夫人解毒?!?/br> 兩人大喜,連忙向他作揖行禮,薛大夫點頭道:“若不嫌棄,便請隨我來?!?/br> 于是二人背了賀云裳隨薛大夫離去,茶樓眾人見此間事了,便也漸漸散了。 卻說紀(jì)曉芙在一旁終于長吁了一口氣,賀師姐總算有救,她心中也替他們夫妻歡喜。這時雁兒開口問道:“紀(jì)姑姑,那位神醫(yī)很了不起是不是?”她年紀(jì)尚小,不太懂什么毒花毒蟲,在一旁聽了半天,只隱約明白有一位嬸嬸生了很重的病,連大夫都救不了,后來來了個神醫(yī)說了半日,那位嬸嬸就得救了。她心中有些羨慕,說道:“若是娘也有這位神醫(yī)救命,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紀(jì)曉芙心頭惻然,傅回雪是自盡,心存死意之人,再高的醫(yī)術(shù)又有何用。雁兒還太小,并不能明白這其中緣故,紀(jì)曉芙卻猜得到這江夫人大約是為了丈夫殉情。她嘆了口氣,撫了撫雁兒的頭,說道:“姑姑也不知這位神醫(yī)能不能救你娘,但姑姑知道你娘一定希望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健健康康地長大!” 楊逍把她這話聽到耳中,心里一陣酸楚,仿佛當(dāng)年不悔初上光明頂,他也是這樣哄著她吃飯睡覺。紀(jì)曉芙一抬眼看到他臉上神情,心中想道:“這個人有時候總是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也不知是什么讓他郁郁不得開懷,叫人看了倒似要跟著難過起來?!?/br> 這間茶樓也兼賣一些點心小吃,楊逍恐她倆人餓了,又叫了幾碟茶點。蜀中多辣,但也頗有幾款甜品,桂花糕,八寶油糕,眉毛酥,雁兒吃得香甜,連紀(jì)曉芙都跟著多吃了幾塊。待吃罷點心,楊逍便領(lǐng)了兩人在鎮(zhèn)上隨意逛逛。雁兒看見街邊有剪紙的,畫糖人兒的,還有拿蒲草編各種花鳥魚蟲的,覺得十分熱鬧有趣,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來。楊逍給她買了一個草編的大公雞,又買了一只大大的糖蝴蝶,她簡直愛不釋手。 紀(jì)曉芙在一旁看著,微感詫異:“看他待雁兒的樣子,倒極會哄孩子,哪里像是別人口中的大魔頭,其實他待我也很好......” 她正想著,楊逍又遞過來一只糖畫給她,卻做成了蓮花模樣。紀(jì)曉芙臉一紅,待要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但迎上楊逍幽幽的目光,不知怎地就接到了手里。 那匠人手藝十分精巧,蓮花瓣瓣分明,栩栩如生,在日光下晶瑩剔透。她一點一點地含在口中,糖畫很甜,可等她一整只吃完,嘴里已經(jīng)甜得發(fā)苦了。 三人回到青竹居時已是月上柳梢頭,楊逍一路把她們送到后院兒廂房門口。雁兒睡了一下午,此刻眼睛亮閃閃的,她拉了楊逍的手,又拉了紀(jì)曉芙的手,仰著頭看他們:“楊伯伯,紀(jì)姑姑,你們對雁兒真好,我今天好開心,感覺好像又跟爹娘在一起了一樣!” 童言無忌,紀(jì)曉芙的臉跟火燒了一樣。她飛快抱起雁兒進(jìn)了屋,連招呼都沒打,就關(guān)上了門。這夜正是十五,月盈如盤,紀(jì)曉芙熄了燭火,透過窗紗看,月色下那人影巖巖若孤松1,久久不曾離去。 ※※※※※※※※※※※※※※※※※※※※ 1出自《世說新語.容止》中嵇康的外貌描寫: 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fēng)姿特秀。見者嘆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被蛟疲骸懊C肅如松下風(fēng),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看到這一句,就想起新版電視劇無忌送不悔到昆侖山楊逍出場那一幕,就是孤松之獨立,玉山之將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