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流[重生]GL_分節(jié)閱讀_63
尖叫聲,驚慌逃跑之聲混成了一片。老者穩(wěn)坐著,聽到耳邊傳來的嘈雜皺起了眉頭。 錢程,也就是鐘離程輕拍手掌,嘆了一聲:“為了偉業(yè)弒殺君王,此等氣魄與戰(zhàn)場上時是何等如一。大人想必很是欣賞這樣的人物吧?!?/br> 鐘離程這般說著,看向了身前的老者,說道:“那么大人,想不想成為這樣一個人物?!?/br> “又想不想當皇帝呢?徐大人?!?/br> 昏暗的雅閣里,在一片嘈雜聲中,鐘離程的聲音宛若鬼魅般落在了徐明義的心頭。 第53章 鐘離程的問話將徐明義的所有打算都噎回了肚子里,他今日來,是在念望的牽線搭橋之下會見鐘離程的。從他著人調(diào)查的情報中,徐明義知道鐘離程培養(yǎng)了很大的一批勢力。 念望與他謀劃,先接著鐘離程的名頭將那群源州遺老聚集起來,然后在謀劃帝位的時候直接取代鐘離程的位置。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只如今鐘離程將他的野心如此直白地道了出來,令他暫時頓住了。徐明義擰眉,看著鐘離程說道:“世子這話何意?” 鐘離程笑了一聲,言道:“今日請大人過來,乃是想與大人共商大事。我誠心與大人攜手,故而便開門見山的說了?!?/br> “八月十五,乃是舉大事之日。不瞞大人,我時日無多,乃是一將死之人。可為了祖宗基業(yè),只能用力放手一搏。我誠心希望大人助我,只愿能奪回我楚國江山。待事成之后,我亦差不多到了歸去之時?!辩婋x程將自己身上最大的隱患拋了出去,半真半假地與徐明義說道。 “世子這是……”徐明義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鐘離程這番話著實令他琢磨不透。 鐘離程坦誠道:“我此前身中蠱毒,藥石無醫(yī),還有一個春秋,便要魂歸。此番與大人據(jù)實相告,只是希望大人也能誠心待我,助我奪得帝位之后,待我楚國榮歸,我便禪位于大人,將我鐘離家的江山拱手相送?!?/br> “這……” 這鐘離程做事也太不是道理了,既然活不長了,為什么還要費勁心力去奪得這江山。但是這世間,許多人做事憑的都是他自個的意愿,哪里來的那么多道理可言。 穩(wěn)坐鐘離家的江山,是中州王的意愿,鐘離程既然選擇了繼承這一點,那么他怎樣都會希望自己做到。 就算要亡,楚國也要亡在他們的手上。 鐘離程不去理會徐明義的一頭霧水,只將手邊的一份盒子提了起來,放在了徐明義的面前緩慢打開,與徐明義說道:“這是我鐘離皇室的傳國玉璽,我為大人寫下一份禪位詔書,只求大人盡力助我!” 他打開了盒子,一枚以剛玉為基的玉璽赫然躺在了紅緞里。徐明義瞳孔一縮,失聲道:“傳國玉璽不是在陛下的手里?” “那是假的,昭帝給予皇后那一枚是假的?!辩婋x程緩緩說道:“我有一事告與大人知曉,昭帝死前已然身中劇毒,這毒,乃是皇后所下?!?/br> “我潛伏于源州多年,對此事一清二楚,只昭帝死前還被蒙在鼓里,還將玉璽傳給了皇后。”鐘離程繼續(xù)說道,“我不欲我鐘離皇室的玉璽落在如此毒婦手上,當時又苦于李家背叛,并無重立楚國的援手,只好命人調(diào)換了皇后手里的玉璽。” “大人若不信我,我便為大人驗證一番?!辩婋x程這般說道,將手放在了玉璽上面,霎時間,璀璨的光芒亮起,直逼得人睜不開眼。 徐明義半瞇著眼,看著鐘離程手下光亮的玉璽,聽他說道:“高祖打造這枚玉璽時,曾令當時的大司命下了九重巫術(shù),我鐘離家的子孫觸之必明。這個典故,想必徐大人聽過吧?!?/br> 徐明義看到這亮光,心里已信了七八分。當然,不管傳國玉璽是不是真的,都擋不住徐明義的野心了。他不在意鐘離程的禪位,因為在他的計劃里,取代禤景宸的人是他而不是鐘離程。 既然鐘離程已經(jīng)展示了他的誠意,雖然這樣的誠意令徐明義有些驚詫,但卻可以給他后來的行事提供了許多的方便。 于是徐明義拱手,與鐘離程說道:“我既然來尋世子,那必定是做好了為世子盡心盡力的準備。我乃楚國舊臣,亦是中州王的屬臣,為了楚國,必當竭盡全力?!?/br> 鐘離程這才點了點頭,收起了盒子,開始與徐明義商討后續(xù)之事。 活不長的鐘離程,以帝王之位誘著徐明義助他奪帝,同樣別有用心的徐明義也在利用著鐘離程,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帝王。 他們都想成為皇帝,無論是什么理由。卻不曾知道,為他們牽線搭橋的念望,將他們視為了漁網(wǎng)中的可憐小魚。 這一日,九州各地都在飾演著將軍弒君的戲碼,像是刻意一般,他們將那群人推到了官員的面前,明晃晃地彰顯著自己的別有用心。 官員們在第一時間阻止了這樣帶著抹黑意味的戲劇演出,卻不曾想正好如了那群人的意。 許多人都在等著秋天的到來,念望也是一樣。他在等著自己最終收獲的秋天,也在等著葉落的秋天。 杏花樓出演這出戲的人全部都被楊玉庭的金袍衛(wèi)抓到了源州府,因著那女將軍最后說的那句天命之君,向來敏銳的樂正穎卻是想到了更多。 禤景宸的批命,是在與鐘離朔成親之前出來的,當時除了監(jiān)天司的人,并無人知曉。后來刺帝病重,朝中流言四起,就有人提到禤景宸的批命。 天命之君,就是這四個字,當年害得禤景宸成為眾矢之的,被迫交出兵符。若不是太子對她的維護與信任,只怕當年的禤景宸就要被刺帝一紙詔書賜死了。 也虧得刺帝在病重,又加上之前反王被誅別有用心之人太多,被刺而亡,太子總算是登基了。不然今日,哪里還有這位統(tǒng)治慶國的女皇。 雖則昭帝于政事上不太擅長,但是給予人的信賴是許多臣子都所期盼的。抿心自問,樂正潁對昭帝這樣的君王還是很有好感的。只是這位君主傲骨錚錚,才會走得那么早。 樂正潁想到這里,也覺得惋惜。但更多的是,被這出戲背后透露出來的信息勾去了心神。 當年知道天命之君這個批命的,無非是那群源州城的貴族。如今存在源州有實力做點什么事情的貴族,屈指可數(shù)。 在九州盛傳昭帝之好的時期,排出了這么一出戲來,污蔑慶皇謀害昭帝,其用心之邪惡令人膽寒。樂正潁斟酌了好一會,預備明日私下求見陛下再與她奏明此事。卻不曾想,回到家中遇到了鐘離朔與蘇合世子,再一次見到同樣的戲碼。 待鐘離朔將今日遇到的事情與樂正穎說明之后,樂正潁擰緊了眉頭,與她說道:“你今日見到的戲,我在杏花樓也見到一個大同小異的。” “污蔑陛下加害昭帝,這實在是太過下作。我明日稟明陛下,必會將此事調(diào)查清楚?!睒氛凉}做了保證,才令一臉嚴肅的鐘離朔點頭應承。 這一日,因著路上遇到這些事情,待鐘離朔預備攜著蘇合回宮之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鎮(zhèn)北侯念著夜幕降臨,想留著鐘離朔下來,卻因著蘇合身份特殊,只好派人將他們二人送回了宮中。 待鐘離朔離去之后,鎮(zhèn)北侯才嘆了一口氣,與樂正穎說道:“阿溯醒來后這一年,長大了不少。聰穎慧敏,為父欲要為她請奏世子之位,你看如何?” 樂正穎同樣為鐘離朔今日表現(xiàn)出來的敏銳所感慨,當時她聽鐘離朔陳述之時,心中想的是這孩子或許也能適應官場。如今聽父親欲將侯府交到她手上,便點點頭,說道:“父親考慮的很好,是要為阿溯做些打算了?!?/br> 無論入官場還是做別的,侯府世子的身份總比侯府公子的身份要來得尊貴。 鐘離朔卻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日后監(jiān)天司要與皇后挑選大婚之人時,她這個不大不小的侯府世子恰好能入了禮部尚書所薦之列。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自宮門前下了馬車時,天色完全暗了。夜色濃郁,鐘離朔牽著蘇合走向了宮殿。對什么都很稀奇的蘇合與鐘離朔各提了一盞燈,走過漫漫長廊。蘇合踩著青石板,看著搖晃的燈火,與鐘離朔說道:“阿溯,今日你生氣了對嗎?” “嗯?”鐘離朔不明所以,垂首看了蘇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