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英親王擺擺手:“無妨,幾杯酒水而已?!狈畔卤訒r想起一事問道:“對了,白天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另一個近身侍衛(wèi)齊淵忙道:“主子,這得問牛莽,是他去查的。”他二十五六的年紀,身材不高,卻十分英俊,尤其一雙漆黑的眼睛溜圓,活泛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看就是個精怪人物。 話音剛落外面就走來一個滿臉胡須猶如鐵塔般的人物,正是王府管家牛叔的長子、亦是從小就跟在英親王身邊的心腹侍衛(wèi)牛莽,他與管長樂身邊的牛憨乃是親兄弟。 他雙掌既厚實又寬大,兩手握拳時像個鐵疙瘩:“回主子,都查清楚了。今兒遇見的那位夫人正是姜老爺子的千金,十三年前嫁給了京城有名的翩翩公子屈文霍。不巧的是咱們今兒遇上她的時候,正好是她與那姓屈的小子和離?!?/br> “和離?因為什么?” “對外的說法是姜小姐多年無子,未能替屈家繼承香火,自覺愧對屈家的列祖列宗,因此自請和離。不過這真實原因……”牛莽大手抓了抓亂糟糟的發(fā)髻,偷偷瞄了一眼英親王,不知該說不該說。 “因為姜家父子戰(zhàn)死的消息?”英親王自有判斷。 牛莽嘿嘿笑了兩聲:“也有這個原因?!?/br> 濃眉一皺,英親王冷冷瞪他一眼:“還有什么趕緊說?!?/br> “還因為您的meimei長公主殿下!” “管宗瑤?有她什么事?” 牛莽不敢隱瞞,忙將前后因果說清楚:“其實屈文霍早在兩年多前就私底下與長公主勾……好上了,但因為姜老爺子在,屈家不敢欺負姜小姐,長公主也忌憚,不過自從三天前姜家父子因貪功冒進而戰(zhàn)死的消息傳回京城,長公主得知后便設(shè)下圈套,引姜小姐當場看見她與屈文霍那啥……后來長公主、屈老夫人以及屈文霍都逼迫姜小姐和離,姜小姐現(xiàn)在無依無靠的,最后也只能和離了事?!?/br> 齊淵偷瞄了眼主子沉寂的臉色,試探道:“主子,當初我們將計就計讓人傳回這樣的消息,卻把姜小姐給害慘了……” 沈長戈瞪他一眼:“胡說什么,那屈文霍早生了異心,即使沒有這些事,他遲早也會負了姜小姐?!?/br> “屬下這不是看姜夫人可憐嗎,明明父兄是英勇戰(zhàn)死,卻被別有用心之人毀了名聲,自己也落得個被拋棄的下……”見隊長神情越來越陰沉,忙住了口。 “主子自有打算,何時輪到你來婆婆mama。” “好了,”英親王揮手:“時候不早了,都下去歇著吧,后面的事情還多著呢?!庇址愿郎蜷L戈:“明天第一件事是做好陣亡將士的撫恤安排。”賀蘭山一戰(zhàn)中,英親王的親衛(wèi)死傷不少,唯一的一位女近侍也在戰(zhàn)亂中尸骨無存。 “是?!?/br> 眾人退下后,英親王十指相交搭在腹部,閉上眼睛時,又想起那一日。 賀蘭山北的一個山谷里,他們一萬前軍被韃靼前后包圍,眼看就要全軍覆滅時,他想出了化整為零分散突圍的決議。因他身份已經(jīng)暴露,姜老爺子為了保住他,私下拿了他的衣裳與兒子姜叢朔換了,父子兩率領(lǐng)的那支隊伍如預料的一般吸引了大批兵力,而他雖艱難,卻也成功突出重圍找到了大軍。 等他率領(lǐng)大軍馳援鎮(zhèn)國將軍父子時,見到的卻是姜叢朔身中數(shù)箭不倒擋在父親面前,而鄭國公也已重傷,只剩下一口氣了。 他當時心痛不已,卻沒想到鎮(zhèn)國將軍強撐著不肯卸掉最后一口氣,只因為放心不下自己已出嫁十多年的女兒。他便當場允諾,一定會替他好好照看姜氏,姜老爺子這才放心閉眼。 沒想到的是,回來第一日就見到了姜氏,更沒想到竟是因為管長瓔和屈文霍勾連將她攆出了姜家,而這一切,又是因為他沒有阻攔有人為推卸責任而傳回來的顛倒黑白的消息。 他以為只要自己回來揪出軍中的害群之馬,就能為姜家父子正名,卻怎么也沒想到在這之前已經(jīng)連累了姜氏。 想到這里英親王緩緩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光淡淡看向虛空——仇也罷,恩也罷,總要一個一個來。 第二日天還未亮英親王又就進宮去了,等王氏裝扮一新,端著親手做的早點來到外院時,英親王已經(jīng)在宮里。 見禮后,英親王說明來意:“陛下,不知臣弟之前向您呈奏的有關(guān)賀蘭山一戰(zhàn)中,鄒毅所率領(lǐng)的左軍未能按照計劃持援,以致延誤戰(zhàn)機,導致一萬前軍幾乎全軍覆滅一事,您打算什么時候展開調(diào)查?” 元盛帝抬手讓他坐著說話,“既然此事存疑,你又特意上了折子,朕當然會重視,明日大朝會上朕便會提出此事,介時與眾臣商議后自然會徹查?!?/br> 見他坐在那里沉思不語,皇帝笑道:“怎么?你是有什么難處?” 英親王環(huán)顧一眼殿內(nèi),皇帝立即揮手讓眾宮人下去,英親王道:“皇兄,為了不叫這背后之人察覺,臣弟便沒有截下提前發(fā)回來的戰(zhàn)報,但鎮(zhèn)國將軍父子實乃為了掩護臣弟突圍而犧牲,乃英勇戰(zhàn)將,實不該背負此等污名,臣弟想……皇兄可否將此事交由臣弟來查辦?” 皇帝有些不贊同:“但你也是一身的傷,回來之后還未曾休息一日,怎好又勞累?” “皇兄,若是其他事臣弟自然不會多管,但這事事關(guān)我邊關(guān)將士的榮譽和名聲,臣弟與他們生死與共十幾年,實在不忍心見他們死后還要受此侮辱,還請皇兄成全?!?/br> 元盛帝見他實在堅持,不由捋著胡須思索,片刻后眼底精光一閃,笑道:“既如此,那便將大理寺交給你吧。大理寺卿詹大人前些日子上了折子要告老回鄉(xiāng),朕最近正憂心無人可接任,正好你要徹查鄒毅一案,且你又端方嚴明,胸有丘壑,很適合這個位子?!?/br> 英親王想了想,答應(yīng)下來:“臣弟領(lǐng)旨?!?/br> 皇帝見他答應(yīng),自是高興非常,大笑兩聲,又道:“放心,大理寺少卿乃是賢王世子,他最清楚京中之事,你與他少時不是很親近嗎,有他輔佐你大可放開拳腳去干?!?/br> “長熙?”想到自己少時的玩伴侄兒管長熙,英親王神情總算有了些放松的模樣。 英親王走后,皇帝忍不住與大太監(jiān)俞公公說起這個弟弟:“宗麟哪兒都好,就是為人無趣了些,一天到晚板著臉,活像個煞神。” 俞公公道:“這是因為殿下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王妃疼著,您看殿下在邊關(guān)一呆就是十幾年,府里攏共只有兩個侍妾,連個能說貼心話的人也無。” “你到是提醒朕了,宗麟如今都三十二了,他這正妃還一直沒著落呢!老俞,你可知哪些大臣家里的千金有合適的?” 畢竟是司里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內(nèi)侍中的第一人,俞公公總要有些本事的。聽見皇帝聞,忙一甩浮塵,掰起手指如數(shù)家珍:“說起來有好幾家呢,像寧國公大房的三小姐、永昌侯的二小姐、德陽侯二房的大小姐,還有吏部張大人的千金、都御史陳大人的千金等等,總有十好幾位,都是正青春貌美,才情兼?zhèn)涞摹!?/br> 皇帝想了想:“這些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吧,比宗麟小了都快二十了,你說他們能說道一處去?” 俞公公笑道:“小些不正正好,活潑開朗,正調(diào)和了殿下的安靜。” 皇帝擺擺手:“你不知道,宗麟是最煩人吵鬧的,就沒有大些的?” 俞公公為難道:“陛下您這倒難住奴婢了,當今的小姑娘大多十五六出嫁,那少數(shù)晚些的,都是因為有各種問題,這要……欸,這倒真有個人物,只不知英親王殿下能不能看得上。” “哦?是誰?”皇帝忙問。 “富安侯家的嫡次女,早年間也是定了親的,哪知臨出嫁前男方突然悔婚娶了別家女子,此后這位孟二小姐一直未嫁,算算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年紀上倒與殿下相當?!?/br> “富安侯孟家?你說的是宗麟先王妃的那個孟家?” “陛下記得不錯,正是那家,這位孟二小姐正是當年先王妃的親meimei?!?/br> 皇帝頓時凝眉思索:“他家?這倒是巧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來求個收藏~~~么么大~~ 不好意思,改個角色名字~~打擾了~~~ 第8章 打架 張氏服了藥后好好睡了一覺,第二日醒來精神好了許多,聽陽春說鴻兒燒退了,人也醒了,又與淑兒隔著簾子說了幾句話,張氏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早上姑嫂倆一起用了早膳,正打算叫來翠兒綠兒問一問那日鴻兒落水的細節(jié),誰知秋雨突然跑來了。 秋雨十六,雖男生女相,但也是從小跟著青虹幾個練武的,身手不錯,個性也沉穩(wěn)。姜叢鳳之所以敢把女兒留在屈家,一是因為屈鳴鳴聰敏穩(wěn)重,二是她身邊這些女侍。 見她著急的模樣,姜叢鳳心里就是一慌,忙問道:“你怎么跑來了?可是鳴鳴出什么事了?” 秋雨點點頭,喘了口氣 說道:“夫人,今兒個小姐在學里同幾位少爺小姐打架了,昌平郡主的嘴巴被打出血了,還誤傷了英親王府的那位少爺。這會兒那幾家都找到屈家去了,奴婢見勢不妙只能來找您?!?/br> 昌平郡主正是長公主與先駙馬武安侯的女兒,七年前武安侯病逝,長公主便帶著女兒回到公主府居住,留下兒子由老侯爺夫婦撫養(yǎng)并且繼承武安侯。 “你說什么?鳴鳴打架了?這怎么可能呢!”姜叢鳳震驚極了,自己的女兒她是了解的,人雖然聰明,但個性卻有些冷淡,人也懶散,常常能坐著就不愿站著,很少外出交際,每次下學就按時回府。現(xiàn)在你告訴她平時連動動手指都覺得麻煩的人竟然打架了? 秋雨急道:“夫人,是真的!今日下學的時候,昌平郡主突然帶人堵住小姐,威脅小姐說決不會承認老爺當她的繼父,小姐當時沒有理會,但和昌平郡主一起的幾位小姐便說起了風涼話,什么老爺慣是個吃軟飯的、又說小姐無禮是您沒有教好被拋棄也是活該……總之說了許多難聽話,小姐便沒忍住,直接上手打了她們?!?/br> “那鳴鳴呢?鳴鳴怎么樣了?” “夫人放心,小姐只是個性懶散,但拳腳功夫并未落下,她一點事兒都沒有?!?/br> 姜叢鳳這才松了口氣,忍不住一手捶到桌子上恨聲道:“都怪屈文霍,他自己混賬倒也罷了,如今竟連累我的鳴鳴也跟著受辱!” 張氏勸道:“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的作甚,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那姓屈的雖是鳴鳴父親,就怕他扛不住那幾家的壓力傷害敏敏?!?/br> “嫂嫂說的是。”讓青虹等人整裝待發(fā),自己從墻上拿下長劍,張氏見此忙阻止道:“阿鳳你這是做什么?可千萬不能沖動!” 姜叢鳳笑了笑:“嫂嫂放心吧,我已非吳下阿蒙,不會為了個不值得的男人賠上自己。只是如今沒了靠山,萬一嘴上說不贏她們,拿來威懾幾分罷了。”張氏這才松了口氣。 看著她們一行浩浩蕩蕩的身影,劉嬤嬤不禁感嘆:“姑奶奶變了?!?/br> 張氏道:“因為以前有公爹和相公在,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受盡欺辱,姜家也風雨飄搖,如果她不能堅強隱忍,最后只能任人宰割,到底是姜家人……” 姜叢鳳到達屈家時,果然好幾家的大人正堵著屈文霍要說法。姜叢鳳沒看見鳴鳴,先松了口氣,讓秋雨去找她,自己則走了進去。 屈文霍最先看見她,頓時眉頭一擰,語氣不善道:“你來做什么?” 姜叢鳳沒理他,對各家夫人道:“聽說有人欺負我女兒,我這做母親的自然要來替她做主。” 寧遠侯家的二夫人頓時氣笑了:“屈夫人……哦不,聽說你們兩家和離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你為姜夫人,”她指了指外面的天:“姜夫人,你想顛倒黑白也要看看時辰吧?” 工部侍郎李夫人也怒道:“到底誰欺負誰?我們家悠然臉腫了,胳膊也青紫了好大一塊,你們家屈鳴鳴身上一點皮都沒破,如今倒反咬我們一口?還講不講理了?” 剩下幾家夫人也都義憤填膺的圍上來,瞬間將姜叢鳳包圍住,屈文霍倒因此得救,忙退到一旁,冷眼旁觀。 “好啦!”突然姜叢鳳一聲大喝,幾位夫人嚇了一跳,不由住了口。姜叢鳳整了整被推搡發(fā)皺的衣裳,又抹了把臉上被飛濺的口水:“打人不對,我倒想問問各位,你們家孩子為什么會被打?” 到底是自家孩子沒理在前,各家夫人多少有些尷尬,有人強撐道:“那也不能打人啊……”卻見姜叢鳳正冷冷看著她,頓時沒了聲音。 “說罷,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想怎么樣?自然是讓你們家屈鳴鳴給我們孩子道歉,然后讓她從女學退學!有她這樣動不動就上手打人的學生在,我們往后可不放心!”寧遠侯二夫人怒道。 姜叢鳳氣笑了:“夫人真是好大的臉!說白了,你們家孩子不修口德,辱罵別人父母在前,為人子女的為了維護父母聲譽卻因不善言辭因而出手教訓,我女兒哪里做錯了?” “原來姜家厲害的不止刀劍,還有這張顛倒是非的利嘴!”長公主忽然從堂后踱步而出,身邊牽著臉頰腫了一圈的昌平郡主。 除了屈文霍眾人都沒想到長公主竟然就在后堂,忙起身見禮,姜叢鳳冷漠看著她們母女高高在上的模樣,膝蓋脊椎仿佛化作了鐵,怎么也彎曲不下去,但對上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目光,她還是強迫自己低下頭。 長公主勾唇一笑,徑自在主位坐下,又向屈文霍招招手,讓他坐在自己旁邊,屈文霍頓時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時昌平郡主突然睜開母親的手,走到眾人面前揚起手一巴掌甩在姜叢鳳臉上,將她的臉生生打偏了過去,昌平郡主甩著打疼的手,冷哼一聲:“屈鳴鳴把本郡主的臉打成這樣,你這當母親的不會教就要承擔后果!” “夫人!”青虹等人驚呼一聲,忙上前護住她,青虹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見上面清晰的印著三條指痕,頓時氣怒不已,下意識抬頭瞪向昌平郡主。 長公主見此鳳眼一瞇,目光移到她們腰間的長劍上淡淡出聲:“怎么,在本宮面前還敢佩戴兵器,姜氏,看來你對本宮的確很不滿,這是打算刺殺本宮么?” 姜叢鳳胸口急劇起伏,壓抑自己的滿腔怒火,示意青虹等人解下腰上長劍扔到地上,忍著口腔里溢出的血腥味,一字一句道:“長公主說笑了,這就是拿著好玩兒的玩具,怎會傷及長公主半分。” 想起幾日前她還曾天不怕地不怕的辱罵自己,如今卻只能打斷牙齒活血吞,長公主頓覺十分暢快,忍不住鳳眼飛揚,輕笑一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看來姜夫人這幾日確實明白了這個道理?!?/br> 姜叢鳳僵著臉沒說話。 長公主不以為意,招手讓女兒隨自己同座,緩緩說道:“想必姜夫人也知道本宮與眾位夫人在此的目的,你女兒一言不發(fā)就動手打人,傷了好些金尊玉貴的孩子,不知姜夫人要如何處置?” 涉及女兒,姜叢鳳終于抬頭:“我女兒從不主動挑釁別人,若不是他們先出口傷人,又辱及父母,她又怎會動手?”說著看向屈文霍,至少希望他能為孩子說句話,哪知對上她的目光屈文霍忙厭惡撇開,姜叢鳳頓時又痛又恨。 這時寧遠候二夫人卻道:“孩子說錯了話,你大可找上我們做父母的管教,作甚要動手打人?果然是姜家人,天生的霸道不講理,只會動手傷人!” 李夫人忙附和:“就是,聽說姜家父子這回在北疆因為貪功冒進害死了數(shù)萬無辜將士,可見血脈這東西果真影響后人,以后大家真要離姜家人遠一些?!?/br> 姜叢鳳頓時大怒:“你憑什么誣蔑我父兄?他們一輩子都在守護邊疆保衛(wèi)明國百姓,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明國對不起百姓的事,僅憑一些流言蜚語,你憑什么亂說?” 李夫人瞄了眼坐上含笑冷眼旁觀的長公主,嘲諷道:“何必自欺欺人,這都是邊疆送回朝廷的奏報,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什么流言蜚語。” “是啊,我們老爺還說,大朝會上商議北疆事宜的時候,以左軍鄒將軍為首的眾將士聯(lián)名上奏,要求皇上下旨懲處姜家呢,皇上當時把這事交給了英親王殿下聯(lián)合刑部審理,我看問罪的旨意遲早會下來!” 姜叢鳳一時渾身發(fā)冷,身側(c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狠狠盯著她們:“那就等皇上下旨了再來我面前說話!如今我姜家門牌依然是鎮(zhèn)國將軍府,你們誣蔑我父兄,就是誣蔑朝廷大臣,理應(yīng)治罪!” 眾人見她雙眼血紅,神情極為猙獰,嚇得低呼一聲忙后退幾步,永寧侯二夫人鄙夷道:“都說武夫粗魯,沒有教養(yǎng),果然不錯。做錯事的是你姜家人,要真是清白自去找皇上證明好了,在這里威脅我們作甚,真是不可理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