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姜叢鳳腳下一頓,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我現(xiàn)在就去!” 正當(dāng)姜叢鳳急著趕往英親王府質(zhì)問時,這兩道旨意也在京城掀起一陣波瀾。 第一個知道的當(dāng)然是姜家二房,聽到有天使前來宣旨,二老爺和眾位族老忙從后門跑出了大房,就怕被牽連。哪知卻不是他們以為的降罪的旨意,反而是平反追封和賜婚,頓時不由面面相覷。 這時女眷也得到消息找過來,汪氏急急問二老爺:“老爺,大房真的平反了?那丫頭真的當(dāng)上英親王妃了?” 二老爺心中極為不甘,明明眼看著穩(wěn)cao勝券,哪知轉(zhuǎn)眼天翻地覆,大房竟然成了皇親國戚!往后別說壓制大房,到時大房不乘機(jī)對付他們都是好的。 他神色挫敗的擺擺手:“最近都安分著些?!?/br> 見此大兒媳蔡氏不甘心道:“她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嘛,剛被前夫拋棄不過五天,轉(zhuǎn)眼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英親王妃,真是……” “你閉嘴!”汪氏冷冷瞪她一眼:“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不知道嗎?不知道就給我閉上嘴!”圣旨一下,姜叢鳳就是皇家記了名的王妃了,哪里還能被人隨意攀扯,當(dāng)然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也得受著。 二兒媳鄭氏上次被姜叢鳳嚇破了膽這次倒乖乖閉緊了嘴巴,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三兒媳方氏在一旁垂眸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屈家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用晚飯,聽了下人稟報,頓時愣在當(dāng)場。倒是屈鳴鳴愕然片刻就恢復(fù)正常,慢悠悠夾了一箸豆芽菜,細(xì)細(xì)嚼了吞咽后,輕笑道:“看來我娘是否極泰來了,不過這也要多謝父親祖母還有長公主的成全?!?/br> 屈文霍頓時食不下咽,神情也有幾分惶惑,不明白明明是他棄之如敝屣的人怎會轉(zhuǎn)眼就成了他只能仰望的人物? 偏偏屈鳴鳴似乎還嫌不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道:“如今看來父親與我娘注定是一家人。” 屈老夫人這時反應(yīng)過來,不安又疑惑道:“鳴鳴你這是什么意思?” 屈鳴鳴心情很好地看著父親時青時紅的臉色:“往后父親與長公主成婚,我娘就是二位的嫂子,到時同為半個皇家人,不是又成了一家人是什么?不過父親,您為了長公主拋棄我娘這也有幾天了,如今我娘已臘盡春回,您何時梅開二度?” 作者有話要說: 姜叢鳳:前夫,真是不好意思,老娘離婚五天又嫁人了~ 屈文霍:…… 英親王:其實……本王娶她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真的…… 第13章 生氣 姜叢鳳到達(dá)英親王府時,正遇上英親王從宮中回來,剛走上門口臺階。她立時從馬上翻身跳下,幾步上前攔在英親王面前,也顧不上行禮,一雙杏眼瞪著他,火冒三丈:“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英親王看見她時心中就是一跳,及至姜叢鳳攔在面前臉懟著他的臉時,甚至下意識后退了半步,他身后的長戈幾人見到,無不震驚當(dāng)場——主子這是在怕一個女人?要知道英親王的戰(zhàn)神稱號可不是白叫的,他在戰(zhàn)場上只有戰(zhàn)術(shù)上的撤退從沒因為膽怯后退過。 沒錯,英親王是有些怕姜叢鳳的,當(dāng)然他自己還未意識到,然而他的身體在面對姜叢鳳時已經(jīng)誠實的做出了反應(yīng),比如這后退的一步,比如下意識屏住的呼吸還有僵硬的表情。 兩人在臺階上一上一下的站著,臉離得很近,他甚至感覺到對方因憤怒而急促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人雖站得筆直,眼珠子卻無所適從的看向一旁:“我們,我們進(jìn)府說罷?!?/br> 姜叢鳳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把人攔在了人家的大門口,一時有些尷尬,忙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開路,僵硬的行了個禮:“是妾身莽撞,還請王爺恕罪?!?/br> 英親王忙道:“無事,我們進(jìn)去說罷。”頓了頓,忙在前帶路。 到了客廳,??偣苡H自上了茶,這時姜叢鳳已經(jīng)冷靜了許多,但還是覺得郁悶不已,于是直接問道:“還請王爺告訴妾身,為何會突然求來賜婚圣旨?!?/br> 他兩一個上座,一個客座,距離遠(yuǎn)了很多,英親王便覺又能自由呼吸了,人也鎮(zhèn)定下來,想了想說道:“本王沒法讓姜夫人的父兄再活過來,只能賠一個丈夫給你?!?/br> 姜叢鳳懵了一瞬,頓覺這話有些耳熟,想了想才記起這是她昨天說過的話。頓時無語道:“可是王爺,那只是妾身當(dāng)時氣急之下口不擇言的胡話,您怎么能當(dāng)真呢?” “但姜老總是教育將士們言出即行駟馬難追,本王以為他也是這樣教導(dǎo)姜夫人的。” 這叫她如何反駁?姜叢鳳愣住,瞪著溜圓的眼傻呆呆看著他,英親王見此不知為何心情竟意外放松了許多,唇角也不由自主勾了勾。 然而姜叢鳳的命運被一再擺布,心里已經(jīng)對管家人生了厭煩之心,對這道圣旨更是滿心抵觸。想了想她說道:“妾身感激王爺為父兄平反,妾身一家人都銘感五內(nèi)。但妾身并不想嫁給王爺,往后也不想與皇家有任何牽扯,還請王爺向陛下說明情況收回旨意吧?!?/br> 英親王沉默,見姜叢鳳面無表情的直視自己,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回避或者躲閃,心中生出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同時又為她的固執(zhí)有些煩惱,不由道:“因為管宗瑤搶了你丈夫?” 姜叢鳳覺得這沒什么好遮掩的:“那件事的確占了很大原因。” “但她是她,本王是本王,你怎能把她犯的錯歸咎到本王身上?再者,你眼看著就滿三十了吧,如今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往后你怎么辦?若你再嫁給其他人還是生不出兒子,老了如何生活?你……” “夠了!”姜叢鳳忍無可忍大喝一聲,站起來兩步走到英親王面前,看著他一副迷茫模樣氣得七竅生煙,不由怒道:“英親王殿下,妾身在此明明白白告訴您,不管妾身三十、四十、五十,甚至七老八十走不動了沒人贍養(yǎng)了被迫流落街頭成了人人嫌棄的老乞丐,妾身也一定不會求上您,這樣您滿意了嗎?!” 見她一張因發(fā)怒而緋紅的臉近在咫尺,不由往后靠了靠,盡量平靜道:“但是,圣旨已下,按照大明律法來說,你已經(jīng)是本王的王妃了,真到了七老八十,就算本王不在了,你有超一品的王妃銜,宗人府和皇家也會贍養(yǎng)你……”眼見姜叢鳳雙目快要噴火,越來越氣,英親王默默閉上嘴,眼底卻暗藏一絲笑意。 姜叢鳳被氣得胸口急促起伏,偏偏眼前這人又打不得罵不得,只好轉(zhuǎn)開頭閉上眼強行平復(fù)自己的怒氣。但她站的位置離英親王不遠(yuǎn)不近,身材又凹凸有致,那劇烈起伏的山巒正好處在英親王眼前,叫他一眼就看了個正著,不由瞬間臉色漲紅,忙移開目光看向他處,雖則因膚色古銅臉上看不出異樣,實則整個人都燥熱得快要冒汗。 姜叢鳳也不知為何大名鼎鼎的戰(zhàn)神王爺會聽不懂人話,好不容易火氣降下來些,她也懶得再糾纏,便唰地轉(zhuǎn)回頭,狠狠瞪他一眼,撂下一句話:“反正我不管,這個親我是不會成的,王爺若不愿意取消到時就自己一個人成親去吧!”她氣得甚至忘了禮數(shù),自稱起‘我’來。 說著就打算離開,偏偏英親王順嘴又接了一句:“金口玉言,圣旨已下沒法取消?!?/br> 哎喲氣得我胸痛!姜叢鳳真是氣得胸口一陣絞痛,忍不住往胸前拍了兩掌,英親王的目光下意識追隨著她的動作,然后……只見山巒顫抖……他登時僵住了。 好在姜叢鳳實在呆不下去了,氣洶洶扔下“隨便”兩個字,轉(zhuǎn)身就走。 直到她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英親王才漸漸回過神來,垂眸無聲笑了笑,露出微微泛紅的耳垂。這時??偣芄碜哌M(jìn)來,探尋問道:“王爺,奴才見姜夫人似是有些不高興,可是她有什么不滿意?” 牛總管和俞公公一樣,都是當(dāng)年他們兄弟還小時就被培養(yǎng)起來的心腹,忠心自不必說。元盛帝有數(shù)不清的人關(guān)切著倒用不著多cao心,反而英親王小時經(jīng)歷坎坷,又有些沉默寡言,成年后好不容易娶了個正妃,卻又在八年前因病沒了,之后一直在北疆鎮(zhèn)守甚少回京,??偣軕z惜他吃了不少苦,因此好不容易王府要有新的女主人了,自然要關(guān)切一番。 英親王回想剛剛的事,忍不住眸中又涌上笑意,想了想他問道:“牛叔,女人都喜歡什么?怎樣才能讓她們高興?” ??偣芤娝笧樾峦蹂ㄐ乃迹D時高興極了,臉上褶子笑得都快擠成了一團(tuán),忙掰起手指道:“女人喜歡的,不外乎好看的衣裳、貴重的首飾、婆媳和睦、子女聽話,但最最重要的,是夫妻恩愛。做夫君的能護(hù)著妻子、事事想到妻子、讓著妻子,若哪個男人能做到這些,這女人怕不得天天笑醒過來!” 英親王不由對號入座:“衣裳首飾倒容易,婆媳問題沒有,子女都大了,長樂也懂事,也不成問題,至于夫妻恩愛……”想到這里他眼皮跳了跳,不知想到什么,原本帶著幾分笑意的臉上突然冷下來,對??偣艿溃骸芭J?,這幾日你問問王氏和趙氏,若她們愿意嫁出去,王府出一份嫁妝,若不愿,就遷到莊子上去,王府也負(fù)責(zé)養(yǎng)著,但這府里,她們是不能呆了?!?/br> 牛總管愕然,見他臉色不好,原本想要勸說兩句,但想想先王妃在時的那些事,便住了嘴,恭敬道:“是,您放心,奴才省得?!?/br> 管長樂下學(xué)的時候已經(jīng)聽說了賜婚的事,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照舊冷著臉?;氐酵醺螅弥竿跖c賢王世子出去了,便回了自己院子。哪知剛進(jìn)院門,就從角落里沖出來一個人攔在他面前,看清是誰,他眸子危險一瞇,冷聲道:“你在我的院子里做什么?” 王氏撲通一下跪到地上,淚流滿面去抓他衣襟下擺,卻被管長樂后退一步避開,王氏只得放棄,嗚咽求道:“大公子,求您看在這些年奴婢用心照料您的份上,您替奴婢向王爺求求情吧,讓他別趕奴婢走,求求您了大公子!” “趕你走?為什么?” 見他問,王氏好似看到了希望,忙道:“陛下下旨給王爺賜婚了,聽說新王妃是個前幾天剛和離的婦人,膝下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兒,她……” 管長樂冷眼打斷她:“你是繼續(xù)在本公子這里上眼藥還是滾出去?” 王氏在他透徹的目光下瑟縮了下,忙道:“回大公子,不是奴婢上眼藥,而是上午那個女人親自上門了,不知與王爺關(guān)起門來說了什么,但她走后,王爺就要將奴婢和趙氏送走!大公子,那個女人心胸如此狹隘,還未上門就容不得妾室,若是往后她又誕下嫡子,到時您可怎么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多替他著想呢!管長樂眼里含了冰渣子,一腳踢開王氏抱住他腳的手,冷漠道:“像你們這樣的女人早就應(yīng)該送走,否則,我母親當(dāng)年又怎會抑郁而終!”說完不看王氏大變的臉色,繞開她往屋里去,對身邊的牛憨道:“把守門的攆出去,臉皮子淺的東西,幾個碎銀子就能收買,竟然什么貓貓狗狗都往本公子院子里放!” 牛憨見他生氣,忙小心翼翼地應(yīng)了,轉(zhuǎn)身叫人把癱軟在地的守門小廝拖了出去。 王氏登時臉色灰白,強撐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站起來,忙幾步跑出了院子,她看著滿眼的琉璃綠瓦,錦繡輝煌,眼里是深深的不甘和嫉恨。 圣旨下來后,想到姜家如今的狀況,屈鳴鳴一直有些擔(dān)心母親,打算去姜家看看,她向老夫人說起時,老夫人神情復(fù)雜,卻也不敢阻攔,還得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看著,屈鳴鳴心情頗好的道謝,帶著秋雨白霜兩個出府了。 誰知剛進(jìn)入中央大街,馬車就被人攔下來,來人稟報道:“英親王府大公子邀請屈小姐茶樓一聚。” “管長樂?”屈鳴鳴勾唇一笑,竟有幾分邪魅的味道,“膽子不小,還敢主動找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屈鳴鳴上一世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知朋友們有沒有什么猜想? 另外,還是求個收藏啦啦啦~~么么大~~ 第14章 提醒 進(jìn)了雅間,就見身形勁瘦的管長樂著一身墨藍(lán)的束腰勁裝坐在上首,雙手握拳放在膝頭,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屈鳴鳴打量兩眼,心想至少這氣勢已有了將來令人討嫌的錦衣衛(wèi)頭頭的五分樣子——陰沉沉地,見誰都像挖了他家祖墳似的。 她自在一旁坐下,無視他冷沉的神情,似笑非笑道:“不知兄長叫meimei來所為何事?” 管長樂眉頭緊皺,斥道:“屈鳴鳴,你要不要臉?你娘還沒嫁給我父王呢,誰允許你現(xiàn)在就這樣叫本公子!” 屈鳴鳴接過白霜遞來的茶飲了一口,聞言挑眉:“遲早的事而已,何必這么嚴(yán)肅。再者能有我這樣聰慧又貌美的meimei,你不覺得很幸運嗎?” “哼!你臉皮可真是比城墻還厚!難怪昌平會那樣討厭你。” 聞言屈鳴鳴放下茶杯輕笑:“她們母女二人,一個慣會仗勢欺人,一個只會勾搭有婦之夫,行事毫無底線實在讓人惡心,本姑娘還真不稀罕她的喜歡。上次若不是你在中間攔了一腳,你以為她只是腫個臉那么簡單?” 管長樂見此鳳眼微瞇,緊緊盯著她,審視道:“看來你不僅臉皮厚嘴巴也毒,平時大家閨秀裝得像模像樣,怎么在本公子面前又不掩飾你骨子里的陰險了?” 屈鳴鳴忍不住掩嘴而笑:“兄長,你是在說笑話嗎?咱兩可是同道中人,若本姑娘叫陰險那你就是狠毒!在外面也就罷了,只我二人在此又何須裝腔作勢?你不覺得累嗎?” 管長樂眸光一沉,冷冷盯著她,姜叢鳳含笑回視,兩人目光如刀光劍影一般在空中爭鋒相對,房間里氣氛逐漸壓抑,秋雨牛憨等人心驚rou跳。 片刻,兩人又同時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冷靜些后屈鳴鳴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然是年紀(jì)變小了,心智也跟著返老還童,竟干起了這種幼稚的事。 想到此她便不欲耗下去,問道:“說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管長樂悄悄放松自己僵直的背脊,淡淡道:“本公子是來告訴你,不知你母親和父王說了什么,他要把府里兩個已經(jīng)十幾年的侍妾送走。有些人雖然身份低微,但她們心比天高,手段也不低,往往能做些出人意表的大事。” 屈鳴鳴聽著這話倒像是來示好的,不由道:“即使如此,想必對你也沒有任何影響,你怎會來告訴我?” 管長樂看著她:“知道為何堂堂英親王府,卻只有兩個侍妾連個側(cè)妃姨娘都沒有嗎?” 見她搖頭,管長樂道:“我母親在我六歲那年沒的,父王一直鎮(zhèn)守北疆,直到母親咽氣裝裹了才趕回來,母親喪禮過后,府里緊接著又死了一位側(cè)妃,另有一位側(cè)妃兩位姨娘被送到了宗廟,到最后只剩下我母親身邊的兩個丫鬟被提成了侍妾照顧我。” “那時我年紀(jì)小,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仍然記得母親病重的那段時間,那些側(cè)妃姨娘時常到我母親床前耀武揚威,我母親雖是病死,但肯定也少不了她們從中作梗?!?/br> “我也并不是想要來提前討好嫡母,只是你母親是我父王親自求來的,他好不容易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我不想父王再因后宅之事煩惱,且我也不想王府又被人攪和得烏煙瘴氣?!?/br> 屈鳴鳴挑眉:“沒看出來你竟是個很會為你父親著想的好孩子,不過你現(xiàn)在這么好心,若是我母親到時又生下嫡子怎么辦?你眼看就要成年,可好似你父王一直未曾替你呈報世子之位呀?” 管長樂不屑冷笑:“你無須挑唆,本公子從未將世子之位看在眼里,大丈夫立身存世,靠自己的能力才是根本,再說本公子出身英親王府,這已是本公子最大的仰仗,有沒有世子之位又有什么關(guān)系?!?/br> 屈鳴鳴倒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不過想想上輩子,他的確未繼承英親王府,而是在新帝登基后,靠著自己的狠辣手段成功混成了新帝的左膀右臂,那時世子之位又算什么,就連他父親英親王也對他忌憚不已。 她不由想到,看來重活一世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她主動出手讓母親成功脫離了狼窩,又見識到了上輩子的‘仇人’的另一面,倒是有些意思。 屈鳴鳴笑笑,站起來道:“看在你這么好心的份上,本小姐決定還你一個人情?!彼戳丝醋笥?,幾步上前走到管長樂身旁,朝牛憨揮揮手,管長樂盯著她一張面若芙蓉的精致小臉,朝牛憨點點頭,后者忙退到一旁,屈鳴鳴笑了笑,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熱氣吹拂耳廓的時候,管長樂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但他忍住推開屈鳴鳴的欲·望,聽她說道:“小心你的親近之人。”管長樂神色一變,脫口而出:“你這是什么意思?” 屈鳴鳴并不回答他的話,退開幾步揮揮手,輕笑一聲:“記得下次本姑娘教訓(xùn)人的時候別再往上湊,否則就不是踢一腳這么簡單了。時候不早,兄長,meimei告辭。”說罷一禮,帶著秋雨兩個心情很好的離開。 管長樂尚沉浸在她這莫名其妙的警告中,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她人消失在門口,忙起身追了出去:“你等等,告訴我這到底什么意思!” 追到茶樓門口見屈鳴鳴正要上馬車,忙去攔下她,這時后面又駛來一輛馬車,一人掀開車窗的簾子驚訝喚道:“長樂?你在這里作甚?”竟是孟欣竹。 “姨母?” 正要上馬車的屈鳴鳴不由挑眉,笑看了管長樂一眼,又向孟欣竹屈膝行了一禮,這才上車走了。管長樂只能眼睜睜看她離開,卻濃眉緊皺。 這時孟欣竹下了馬車,她臉色有些發(fā)白,被瑞新扶著,頗有幾分病西施的柔弱之美。管長樂見此關(guān)切道:“姨母怎看著臉色不好?可是病了?” 孟欣竹強撐著笑了笑,柔聲道:“姨母沒事,只是眼見著要換季了,有些發(fā)熱而已。”又問他:“你怎會在此?剛剛那位小姐是誰?長得倒是標(biāo)致,禮儀也周全?!?/br> 她話里不無親昵打趣,管長樂臉色僵了一瞬:“那是姜夫人的女兒,我們正好在此遇上,就說了兩句話?!?/br> “姜夫人?”孟欣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狀似無意地問:“可是那位指給了你父王的姜夫人?” “正是她。”管長樂不想多說屈鳴鳴,轉(zhuǎn)而問道:“姨母身體不好怎還出門?這是打算去哪兒?” 孟欣竹忍下心中針扎一般的刺痛,掩藏眸中冰冷,拍拍他的肩柔聲嘆道:“還不是放不下你,聽說了王爺被賜婚的消息,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幾位舅舅都擔(dān)心你,姨母便說來看看你。”說著引他上馬車,一起往英親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