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著擺手：“姜氏說你們二人情緣深厚，哀家看來這話果然不假，她說話雖直，但難得真情實意；你往日就是個悶葫蘆，今兒個也難得替你王妃開脫，可見太子之前的話沒說錯，皇上這樁婚事做得極好?！彼裆珳睾停駛€慈和的長者，長公主卻在一旁不屑冷笑。

    太后慈愛地拍拍姜叢鳳的手：“罷罷，見你夫妻二人如此恩愛，哀家便也不當(dāng)這個討人嫌的了，你且回去與你們家王爺一塊兒坐吧?！?/br>
    姜叢鳳忙紅著臉起身：“妾身謝過太后娘娘?！比缓笙铝擞A坐到了英親王身邊，之后她老老實實扮羞澀，對英親王時不時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認(rèn)親的時候姜叢鳳才知道，除去各種原因夭折的，明國皇室如今有宗親小一千人，直系宗親則近百人，今兒個來的幾乎都是直系。

    夫妻兩人認(rèn)親時，太后不知與皇帝說了什么，后者面露為難之色，長公主也在一旁極力勸說的模樣，最后皇帝還是無奈點了點頭，見此長公主居高臨下地看了正被領(lǐng)著認(rèn)人的姜叢鳳一眼。

    認(rèn)親結(jié)束后兩人回到座位，皇帝下令開筵，便將英親王獨自叫到了一旁。長公主端起酒杯坐到了姜叢鳳身邊，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可知皇兄叫小哥過去是做什么？”

    姜叢鳳臉上也露出一個笑：“男人們自有事情要辦，我一介婦孺關(guān)心那么多作甚?！?/br>
    “喲，不愧是經(jīng)歷了大風(fēng)大浪的女人，如今性子倒是淡定了許多，想當(dāng)初撞見本宮與屈郎的好事時當(dāng)著本宮的面就敢破口大罵……”見姜叢鳳神色不變，深深一笑又道：“本宮還記得兩年前剛與屈郎在一起時，他便在本宮面前毫不掩飾對你的厭惡，說你霸道又善妒，遇上點事就愛拿父兄壓人，動不動對他大吼大叫，純粹是個潑婦，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

    姜叢鳳突然拿過一條帕子捂住嘴，吐出一塊熊掌rou，包了包扔到一旁，又將案幾上那道‘掌上明珠’朝外推了推，朝長公主淡淡一笑，道：“這道菜雖珍貴，但吃起來卻有些不對味兒，想必是里面爛了，果然再好的東西根子壞了也叫人難以下咽，倒足了胃口?！?/br>
    長公主臉色一變，目光陰沉地盯著她，半晌突然又笑開了，不屑道：“即使如今你已貴為英親王妃，但在本宮面前依然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利，不過看在你不怕死的總是招惹本宮的份兒上，本宮好心送你兩份禮物。”

    “這一嘛，是本宮好心替你找了一位姐妹，正是先頭英親王妃的親meimei、富安侯府的嫡出二姑娘。她不僅比你年輕漂亮，且溫柔大度，才情高絕，想必到時你也能跟著她學(xué)習(xí)一二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br>
    見姜叢鳳竟然神色平靜，長公主雖不甚滿意，然而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又興奮起來，她湊近姜叢鳳耳邊笑意吟吟道：“這第二嘛……知道為什么這么些年你都生不出兒子嗎？”說完退后一些欣賞姜叢鳳的表情，果然見她一瞬間僵住，然后臉色漸漸發(fā)白，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再也忍不住無聲大笑起來。

    姜叢鳳在這一瞬間渾身血液倒流，幾乎不能呼吸，看著長公主笑得前仰后合的囂張模樣，指甲狠狠刺進(jìn)rou里，強(qiáng)忍激烈的情緒讓她眼球充血，眼底一片血紅，面色卻僵白，冷聲道：“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胡說八道？”

    “本宮胡說八道？”長公主欣賞著她扭曲的表情，笑得開懷極了：“何必強(qiáng)撐呢？不過本宮就做做好事替你解惑好了，不然到時候真生不出兒子，豈不冤枉死了你！”

    說著一字一句將血淋淋的往事在姜叢鳳面前割開：“其實好多年前屈郎就已經(jīng)開始厭煩你了，卻礙于你父兄不敢對你如何，于是他想出一個辦法，叫你不再懷孕，不再生下屈家的兒子，這樣他遲早有一天能以無子為由休了你，到那時，你父兄再是厲害也拿他毫無辦法！”

    眼見姜叢鳳隨著她的話臉色漸漸灰白，雙眸充血，那種即將毀滅的快感讓長公主激動難抑，于是毫不留情地刺下最后一刀：“說什么給管宗麟生兒子，你如今還能不能生都是個問題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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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接下來女主要暴動一回了～

    第20章 回報

    “這是在說什么？”身后突然傳來英親王的聲音，長公主一頓，回頭無辜道：“沒說什么呀，我只是告訴嫂嫂小哥你即將娶側(cè)妃了，她聽了有些難受?！闭f著無奈一笑。

    英親王看向姜叢鳳，見她在微微發(fā)抖，臉色也極為難看，頓時眉頭一皺，扶上她肩正要問，姜叢鳳卻先一步抬頭看向他，僵硬地露出一絲笑：“王爺，妾身沒事，您無須擔(dān)心。”

    長公主見狀挑眉笑了，起身道：“嫂子何必強(qiáng)裝無事，畢竟這事你往日不曾經(jīng)歷過，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不過我們皇室與一般人家不同，依小哥的爵位本就該有數(shù)位妻妾，嫂子既然嫁進(jìn)了皇室，還是早些接受才好，不然往后小哥再納小嫂子，到時你可怎么辦？”抬頭見英親王正冷冷盯著她，嚇得脖子一縮，趕緊走了。

    英親王坐下，目光停留在姜叢鳳臉上：“真的是因為側(cè)妃之事難受？還是管宗瑤對你說了什么？”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王爺，您多慮了，妾身并沒有因為此事難受，妾身只是身體有些不適罷了?！?/br>
    英親王皺眉：“當(dāng)真？”

    “妾身真的只是有些不舒服?！?/br>
    他原本打算和她說一說側(cè)妃之事，但見她臉色越來越差，只得暫時放下，想了想，起身去找了皇帝，“皇兄，姜氏有些身體不適，臣弟先帶她回去了?！?/br>
    皇帝看了眼垂頭坐在那里的姜叢鳳，湊近他低聲道：“可是因為側(cè)妃一事？雖說新婚第二日就提出納側(cè)妃對她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是太后一再要求的，朕實在不好拒絕，不如你和你媳婦好好說說？”

    英親王淡淡道：“皇兄多慮了，她大度得很，并不會因此事鬧脾氣，但臣弟已經(jīng)說過了不需要什么側(cè)妃，若太后一定要將孟氏塞進(jìn)臣弟府中，那就叫她來親自與臣弟說吧。”

    皇帝臉色一沉，低聲斥責(zé)道：“你胡說什么，再怎么說她也是你我嫡母，難道你還能當(dāng)面頂撞她不成？而且那孟氏才貌俱佳，若不是你求了姜氏，她說不定就是正妃，如今人家只求個側(cè)妃之位也并不過分吧？太后現(xiàn)在還讓朕從中轉(zhuǎn)圜，若到時她直接下一道懿旨賜婚，難道你還能拒絕？再說就算你強(qiáng)硬拒絕了，太后會不會以為是姜氏不滿甚至挑唆？那時她有氣沒處撒，為難為難兒媳難道還不容易？你就不為姜氏想一想？”

    英親王冷笑：“看樣子她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孟氏塞給臣弟了，既如此，那就送來吧，臣弟告辭。”皇帝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無奈搖頭。

    回到座位上，英親王一把拉起姜叢鳳：“走吧，既然不舒服，我們就回府?！苯獏缠P有些愕然，但愕然之后一個字也沒說順從地跟他離開。

    見正主都走了，殿內(nèi)眾人有些驚訝，正和太子妃說話的長公主輕笑一聲，太子妃見狀問道：“這是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母后說要把孟二賜給管宗麟做側(cè)妃，那姜氏難受了唄，嫁入我皇家還想椒房獨寵，簡直做夢?！睂崉t想著姜叢鳳備受打擊的真正原因，長公主心里快要笑翻了天。

    太子妃恍然大悟，轉(zhuǎn)頭看向太子，見他正神色莫名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忙低下頭。

    一路上英親王牽著姜叢鳳的手沒有松開，直到了宮門口她才掙脫，看著英親王府的馬車，她道：“王爺，您先回去吧，妾身想去看看鳴鳴?！?/br>
    英親王默然看著她，片刻道：“本王送你去?！?/br>
    “不用了?！苯獏缠P拒絕，還對他笑了笑：“以您的身份現(xiàn)在上門也不合適，妾身去去就回，很快的，您不用擔(dān)心?！?/br>
    她故作平靜，實則臉色蒼白眸中充血，跟大病了一場沒什么區(qū)別，而且新婚第二日就回前夫家是多不合適，想必她這會兒要么想不到，要么不在乎……

    分出幾輛馬車，姜叢鳳帶著青虹等女護(hù)衛(wèi)走了，看著她們的馬車轉(zhuǎn)入大街，英親王吩咐長戈：“跟上去。”

    屈家門房見到姜叢鳳從馬車上下來當(dāng)時就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后忙連滾帶爬沖進(jìn)去稟報。

    屈家人聽到消息趕到客廳時，就見姜叢鳳一身王妃品級大妝，面無表情坐在上首，其凜然威勢與往日一比陌生極了，俱在心里一驚，都覺得她是回來報復(fù)了，屈老夫人不由暗暗著急鳴鳴怎還不來。

    “微臣/老身見過王妃娘娘?！?/br>
    姜叢鳳對平安道：“你出去看著，若小姐來了將她先攔在外面，把門關(guān)上?！?/br>
    “是，娘娘?！逼桨补Ь磻?yīng)下，見此屈家三人愈發(fā)膽戰(zhàn)心驚，尤其屈文霍更是后悔進(jìn)來之前沒讓人去請長公主前來。

    大門關(guān)上，姜叢鳳漠然俯視著堂下跪著的三人，緩緩道：“今日來，我就想問問，我姜叢鳳可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

    屈老夫人正要接話，卻見她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當(dāng)初你們屈家小門小戶，最值錢的也不過是一座兩進(jìn)的祖宅罷了，其價值連一處我在中央大街上的鋪子都抵不上，但就是那些價值千金萬金的鋪子田莊我說送就送，我一心一意為你們屈家籌謀，為屈文霍生孩子，為你們兩老盡孝，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點不是我姜叢鳳嫁進(jìn)來后置辦起來的？我對不起你們了？”

    果然是來秋后算賬了！屈老夫人頓時冷汗淋漓，賠笑道：“娘娘說笑了，您自然是功德無量的，自然沒有對不起我們府上的?！?/br>
    “不，你說錯了，我還是對不起你們的?！蹦闹獏缠P竟反駁了自己的話，眾人一愣，只聽她諷刺一笑：“我對不起你們屈家的，就是不該將屈文霍當(dāng)初上門提親時那些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屁話當(dāng)真；不該在屈老夫人你三翻四次提出來給他納妾的時候又拿他這話把你堵回去；我更不該時不時就將我父兄威名掛在嘴邊，以致你們表面奉承我，實則心里恐怕恨極了我！”

    眼底涌上血紅，她看向跪在后面的屈文霍，飄忽一笑：“當(dāng)然，我最最不該的，是沒能為你們屈家生下一個兒子，沒能讓你們屈家的香火延續(xù)下去，屈文霍，你說是不是？”

    屈文霍聽她一一數(shù)著這些，那些年的壓抑再次涌上心頭，不由心生反骨，抬頭冷聲道：“王妃娘娘，過去的事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您如今乃是英親王的王妃，千金之軀，前程似錦，何必揪著往日那些事情不放呢？若叫英親王知道你如此斤斤計較，倒不知您這王妃的位置還做不做得穩(wěn)了？”

    “霍兒！”屈老夫人大急，不由大聲呵斥，使勁給他打眼色，然屈文霍卻覺得自己并沒有說錯，而且想到長公主在，更加無所畏懼，便固執(zhí)地不肯就范，傲然回視姜叢鳳。

    “倒是勞煩你替我擔(dān)心了，不過就算明日王爺要休了我，此時此刻我也是英親王王妃，就算我現(xiàn)在殺了你，你猜我會不會有事？”她極為平靜地看著他，可那平靜的眼底卻是被冰封包裹的暗涌，暗涌中潛藏著鋪天蓋地的毀滅的鋒芒，屈文霍不由自主打了冷顫，卻僵直著身軀不愿低下頭去。

    姜叢鳳淡淡一笑，起身抽過青虹腰間佩劍，屈老爺見此臉色大變，屈老夫人更是急得眼淚都快落下來，忙膝行幾步上前抱住姜叢的腿，哭求道：“娘娘，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求您看在與霍兒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上放過他吧！娘娘，老身求求您了！”

    “夫妻情分？”姜叢鳳抬劍指向臉色發(fā)白卻依然倔強(qiáng)的屈文霍，勾唇一笑，瀲滟似妖，卻含了尖銳的冰渣，“你和長公主一起設(shè)計叫我看見你們廝混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你們屈家逼我和離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所謂的夫妻情分？你屈文霍當(dāng)年下藥，害我再不能有孕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

    好似一道驚雷當(dāng)頭劈下，屈文霍愣了一瞬之后不由臉色大變，而此前還一直哭求的屈老夫人則似觸電一般縮回手，顫抖著趴到了地上，候在一旁的青虹幾人不敢置信，屈老爺亦震驚異常。

    門外，默默聽著的英親王亦是驚愕不已，想到她此前的異樣，便都有了解釋，心里這一瞬倒說不出是種什么感受，又酸又疼。被平安攔在拐角的屈鳴鳴紅了眼，默默低頭掩住眸中情緒。

    姜叢鳳看著屈家母子二人的模樣，便知長公主那些話果然不是騙她的了，她緩緩?fù)鲁鲆豢跉?，可心中悶痛并沒有因此減緩，反而越來越清晰，似乎在無情提醒著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不無諷刺的一笑，真覺自己那些年還不如喂了狗。

    她一腳踢開瑟瑟發(fā)抖的屈老夫人，走到屈文霍面前，注視著他那張堪比潘安的俊逸臉龐，頓時惡心欲嘔，揚(yáng)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將屈文霍打得撲到地上，還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姜叢鳳又一腳踩在他胸口，漠然一笑：“你害我失了做母親的資格，我便也以此回報給你，這，不過分吧？”說著，在他驚恐的眼神里，舉劍朝他下·體狠狠刺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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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孝順

    “不可！”

    門突然被撞開，一道身影極快沖進(jìn)來，一劍挑飛姜叢鳳手中長劍，哐當(dāng)一聲掉到了地上，這番突變終于驚醒眾人，屈文霍霎時慘白著臉軟倒在地，顧不得狼狽，忙朝后爬開遠(yuǎn)離姜叢鳳，而屈夫人則嚇得大哭出聲，只喊救命。

    姜叢鳳紅著眼看向英親王，惱怒異常：“王爺，這是妾身自己的事，還請您不要阻撓！”

    英親王見她仿佛暴怒的獅子，上前一步欲握住她的手，卻叫姜叢鳳避開了，眸光一暗，出手如電，瞬間握緊她手腕將她拉進(jìn)了些：“即使你身為王妃，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若你真的傷了他，倒時本王也不一定保得住你?！?/br>
    姜叢鳳一聲冷笑：“王爺放心，后果如何妾身早就想清楚了，到時自會一力承擔(dān)，不會牽涉到您！”

    英親王神色一冷：“你現(xiàn)在是本王的妻子，夫妻一體，你當(dāng)真以為本王能撇得干干凈凈？再者就算不為本王考慮，你能不能多想想你的女兒！”

    鳴鳴？姜叢鳳一愣，被怒火沖昏的頭腦冷靜了些，是啊，她的傷痛和屈辱比起鳴鳴來又算什么？但有了這樣一雙自相殘殺的父母，往后誰家敢要鳴鳴？她這輩子就毀了！

    腦海中一個激靈，姜叢鳳喃喃道：“妾身明白了，多謝王爺……”神色卻憋屈又迷茫。

    見她一身的精氣神仿佛剎那都消失了，英親王不由握緊了她的手，又淡淡說了一句：“要毀掉一個人法子多的是，何須用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笨辦法。”

    姜叢鳳不由抬頭看他：“王爺？”

    英親王抹了抹她滿臉冷汗，溫聲道：“好了，一切都有本王在，我們回府再說?！闭f著看了眼屈文霍，牽著她的手走了。

    一直在外面角落的屈鳴鳴見此忙向后躲了躲，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這才走了出來，秋雨擔(dān)憂地喚了一聲：“小姐……”

    屈鳴鳴平靜道：“回去吧，只當(dāng)今日沒來過?！闭f著也不管廳內(nèi)三人，帶著秋雨白霜走了。

    廳內(nèi)，屈文霍被姜叢鳳差點一劍削了□□的恐懼還未過去，英親王走之前的那一眼又叫他心驚膽戰(zhàn)，一時倉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屈老爺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完了，我們屈家全完了……”

    屈老夫人滿臉是淚，聞言罵道：“你瞎說什么，我們怎么可能完了！她姜叢鳳是王妃又如何，我們還有長公主在呢，那可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只要她一日念著我們文霍，我屈家就一日不會倒！”

    “對！長公主！還有長公主！”屈文霍登時反應(yīng)過來，忙手腳并用爬起來踉蹌著往外走：“只要有長公主在，王妃又如何，王爺又如何，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回去的馬車上姜叢鳳一直沉默著，英親王道：“這些都是管宗瑤告訴你的？”

    “是?！?/br>
    “為什么不和本王說？”

    “這是妾身自己的事，而且是在嫁給您以前的事，妾身想自己解決?！?/br>
    英親王頓時氣笑了：“所以你的解決辦法就是廢了他？”

    姜叢鳳冷聲道：“不如此不足以平了妾身的怨氣！”說著那痛苦得無法發(fā)泄的怨恨又沖擊著她，不由扶上心臟位置，只覺那里一陣一陣刺疼，眼眶泛紅，卻一滴眼淚也無。

    英親王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可知本王當(dāng)初娶你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

    英親王道：“本王娶你，是因為本王答應(yīng)了你父親，往后會替他好好照顧你。”姜叢鳳瞪大了眼睛：“父親……”

    “若你依然是屈家婦，本王會安靜的護(hù)著你，若你有事也會出手相助；可因緣際會，你又做回了姜家女，正好皇兄又逼本王娶妻，本王便想，既如此，不如就娶你，正好本王需要一個妻子，也正好本王可以把你放在身邊護(hù)著，一舉兩得?！?/br>
    他看著怔愣的姜叢鳳，沉聲道：“你父親臨死之前最放不下的是你，所以往后，即便不為你自己想，起碼也要想想你父親的這番惦記?！?/br>
    姜叢鳳緩緩蜷縮著身體，眼淚終于落下：“爹爹……”一瞬間那些痛苦和憋屈如洪水一般沖泄而出，她先前還壓抑著，可想起往日父兄的疼愛，想起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和屈辱，再也控制不住，終于嚎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