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沒有消息的話,可見自己宮內(nèi)跟李衾的那一番話是白說了。 本來還有點兒指望呢。 確信了自己的失敗,東淑有點喪氣,可旋即又想到:“難道就在一條繩上吊死?就算李大人不肯幫忙,不是還有個蕭大人嗎?” 雖然那天在順義侯府里有些“不歡而散”,但是這會兒是非常時刻,而且蕭憲還便宜得了自己的四獸獻瑞古銅鏡,勉勉強強也算是欠了她一個情。 東淑打定了主意,立刻叫甘棠:“吩咐門上備車?!?/br> 甘棠詫異問:“都已過午了,這時候去哪里?” 東淑一刻也不能等:“去……去蕭府!” 作者有話要說: 被子:唉,救~不救~(揪花瓣) 持久:看媳婦兒多疼我,樓上那只單身狗羨慕不! 被子:算了你還是多關(guān)幾天吧~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第34章 甘棠大驚:“哪個蕭府?” 東淑道:“啰嗦, 還有哪個蕭府值得去呢,當然就是蕭尚書大人府上。” 甘棠忙攔著:“少奶奶, 無端端的怎么要去蕭家……而且,蕭家的門檻多高, 就這么貿(mào)然前去可使得嗎?” 要是換作以前東淑自然也不會這樣主動的湊上去, 可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 不過甘棠倒是提醒了她, 當下道:“你先找個伶俐的小廝,讓去打聽打聽, 蕭尚書大人如今在哪里?!比f一蕭憲不在家里,或在吏部或者別的地方呢, 豈不是白走一趟。 事情雖急,但越是十萬火急,越要沉下心氣兒考慮周全。 甘棠知道她最近變得說一不二的, 也不敢違拗, 當下便出去找了個人,讓去打聽。 回來后就跟東淑說:“我本來叫小廝的,誰知跟著侯爺?shù)膬蓚€人在外頭,問打聽蕭尚書做什么?!?/br> 東淑道:“是哪兩個?” 甘棠道:“只記得一個姓薛,一個姓宋的, 都是侯爺?shù)男母谷?。?/br> “江雪”雖然是李持酒的妻子,但她一來出身是罪囚之女,二來身子柔弱性子內(nèi)斂,加上李持酒是個熾烈張狂獨斷專行的, 所以江雪從不沾手他外頭的事情,不能,也不敢;而李持酒的人當然也不會來“煩擾”這位病弱美人兒。 此刻的“情形”當然不一樣了,畢竟這美人兒雖仍是病歪歪的,卻并不似以前一樣“弱”了。 東淑心頭一動,便問甘棠:“他們一直都在府里嗎?” 甘棠道:“先前只是侯爺在家的時候才會看見他們,今兒好像還是頭一遭……侯爺不在家他們竟也沒出去。” 皇后命人拿了李持酒,雖然行事隱秘,但是這些人都是李持酒的心腹,他們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東淑極快地想了想,便道:“你去叫他們進來,我有話要問?!?/br> 甘棠嚇了一跳,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東淑半晌:“奶奶是當真嗎?” 東淑瞪了她一眼,才嚇得丫頭飛奔出去了。 以前跟外頭那些人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進出家門當面碰見了,還目不斜視的。今兒居然要召他們進來說話。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 甘棠心想:“少奶奶的行事越來越跟先前不同,難道真的是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也逐漸沾染了侯爺那種不肯讓人的做派嗎?” 外間薛文禮跟宋起健兩人正在交頭接耳的說話,忽然看見甘棠在二門上探頭向著他們招手。 兩人對視一眼,終于快步走到門口:“jiejie叫我們?” 甘棠道:“少奶奶像是有事情要見你們,你們且隨我來?!?/br> 兩個人更加詫異,略一躊躇,于是跟著甘棠到了里間。 東淑已經(jīng)到了前面的穿堂,見他們從門外走進來,便在一張圈椅上坐了。 那兩人不敢進門,就在門檻外站住行禮道:“參見少奶奶?!币膊⒉桓襾y看,只是規(guī)矩的低著頭。 東淑對甘棠使了個眼色,叫她到后面的門邊上守著,也是不想讓她在場聽著的意思。 等甘棠去了,東淑才問道:“兩位是侯爺?shù)男母梗厝帐敲Φ牟恢业?,今兒怎么這么清閑?!?/br> 薛宋兩人不約而同的皺眉。 東淑道:“怎么了,不好回答嗎?” 薛文禮眉頭深鎖,終于說道:“既然少奶奶問了,那請恕我們大膽,我們也想多問一句,先前少奶奶忽然隨著李尚書大人進宮,是為何事?” 東淑淡淡一笑,道:“你們倒是大膽,不回我的話,反來問我。” 兩人正支吾,東淑道:“那好吧,就讓我先說,我進宮為的那件事,恐怕跟你們留在家里的緣故是一樣的。” 這兩人聽到這里,雙雙抬頭看向東淑,卻見她坐在偌大的圈椅上,一抹柔淡的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身淺色的裙衫,裊裊娜娜的像是一張美人圖。 但是神情卻是超乎尋常的淡然不驚,在這驚人的美貌之外,卻更隱隱地透著一種莫名的淡傲風骨,令人無法小覷的那種。 薛文禮跟宋起建是從昆明跟回來的,慣常也曾見過這位少奶奶,只是不曾如今日這般打量。 驚鴻一瞥,兩人又忙垂頭,終于宋起建道:“少奶奶已經(jīng)知道了嗎,關(guān)于侯爺?shù)氖??!?/br> 東淑輕描淡寫道:“我要是不知道,無緣無故的見你們干什么。” 薛文禮聽她透了底細,急問道:“侯爺現(xiàn)在怎么樣?!” 東淑道:“我只在內(nèi)宅伺候罷了,外頭,卻是你們鞍前馬后,你們卻問我?” 兩人心頭凜然,宋起建道:“不是故意隱瞞少奶奶,只是怕驚嚇了內(nèi)眷。而且侯爺臨去之前曾經(jīng)下令過,叫我們不許驚動內(nèi)宅!尤其是不能讓太太跟少奶奶知道?!?/br> 薛文禮見他說了,便也道:“侯爺吩咐過,讓我們回到府內(nèi)靜靜等候便是,不許輕舉妄動,只是我們?nèi)绾畏判摹切﹣韼ё吆顮數(shù)?,看著像是?nèi)宮的人,我們有心打聽,只是沒什么門路?!?/br> 畢竟鎮(zhèn)遠侯是才回京的,京內(nèi)的人脈關(guān)系又最為復雜,且事關(guān)內(nèi)宮,就算有知情的人也不敢貿(mào)然插手的,一時半刻竟是無門可入。 東淑聽他們把知道的都說了,才道:“原來如此,既然侯爺已經(jīng)交代了,想必他自有打算,你們倒也不必太忙。只是我既然知道了,也沒有個坐視的道理?!?/br> 宋起建松了口氣,忙問道:“這么說,奶奶剛才叫人打聽蕭尚書,莫非就是想走蕭尚書的路嗎?” 東淑道:“你說的不錯,雖然說此路未必能成,但為了侯爺,好歹要試一試?!?/br> 跟隨李持酒的這些人,向來都以為內(nèi)宅的這位奶奶是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兒,但就像是那精貴的花瓶等等,擺著賞心悅目的,實則沒什么大的用處。 沒想到她竟能在這危急時刻“挺身而出”,且看她的言談舉止,竟別有一種令人信服、安撫人心之意,頓時心中震驚之余,大為敬服。 于是兩人急忙撩起袍子跪地:“少奶奶肯用心自然最好!屬下等愿意效犬馬之勞,總不能讓侯爺出事?!?/br> “不敢當,快請起來吧,”東淑一抬手,笑道:“你們的膝蓋是跪侯爺?shù)?,我卻不敢受。雖然說侯爺未必有事,但大家心往一處使自然是有備無患?!?/br> 兩人才站起來,就見外頭小廝乘云踢踢嗒嗒的走了進來,滿臉的如喪考妣。 突然見薛宋兩人在,他呆了一呆,這才上前對東淑先行禮:“少奶奶怎么在這里?” 薛文禮見他眼睛紅紅的,便道:“少奶奶都知道了,你也不用瞞了?!?/br> 乘云正在強忍,聽了這個一驚,回頭看東淑。 東淑道:“你怎么跟個喪家之犬一樣的?天兒又沒塌下來,我剛剛才跟兩位說,你侯爺未必有事。何況就算有礙,也還有我呢。” 乘云聽了這句,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上前在東淑腳下跪地,拉著她裙子道:“少奶奶快想法子,那些人說……說內(nèi)侍司是剝皮地獄呢!我真怕侯爺給他們折磨……” 薛文禮跟宋起建生恐他嚇到東淑,只是要攔著已經(jīng)晚了。 忙看東淑,卻見這位少奶奶臉色未曾大變,依舊的一派鎮(zhèn)定,這兩人更加的愕然了。 東淑啐道:“別瞎說!聽他們說風你就到雨了,那些小人嘴里有什么好聽的,恨不得無事生非,添油加醋呢。你就信了這些鬼話了?” 乘云聽了這幾句,才呆呆地抬起頭:“少奶奶……” 他臉上一道一道的,原來是在外頭奔波了一天,滿臉灰塵,被眼淚一沖,看著就跟鬼臉兒似的。 東淑見他還拉著自己裙擺,便忙扯了回來,道:“你這副模樣還是別留在家里,給太太的人看見了反而不好,趕緊去洗把臉,我立刻要出門,你就跟著吧?!?/br> 乘云去洗臉的當兒,那去打聽消息的小廝也回來了。 原來蕭憲這會兒果然已經(jīng)回了府內(nèi),東淑便吩咐乘云道:“你拿了咱們的拜帖先去蕭府,求見蕭尚書大人。” 乘云本來六神無主,只想大哭一場,可是見東淑這樣鎮(zhèn)定自若,他就好像得了主心骨,也不問東淑去做什么,忙答應了立刻要去,東淑又想起一件事,忙道:“回來。” 乘云又忙回來,東淑招招手叫他靠前,低低的這樣吩咐了幾句,乘云兩只眼睛瞪得跟貓一樣:“奶奶……” “記住了?” “記、記住了!”乘云忙答應。 “那還不快去?” 一聲令下,乘云才反應過來,忙如風一樣跑的無影無蹤。 乘云能夠在李持酒身邊伺候這么久,自然也是有一套本事的。等到鎮(zhèn)遠侯府的車駕到了蕭府門口的時候,乘云早已經(jīng)墊著腳尖兒打量了,身邊是兩個蕭府的下人陪他站著,其他門房上的人都遠遠地規(guī)矩垂首而立。 等看到馬車出現(xiàn)的時候,乘云一陣喜歡,趕著迎上去。 先是甘棠下車,才抬手接著東淑,乘云也轉(zhuǎn)到一旁小心護佑,一邊低低道:“果然給少奶奶說中了,原先他們里頭的人只說蕭大人不在家,我按照奶奶交代的那樣說了后,他們出來立刻就換了一張臉,說是之前弄錯了,原來蕭大人已經(jīng)在家里歇息著了,可以見客?!?/br> 東淑唇角微動,似笑非笑。 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頭上戴著冪籬,垂落的細密珍珠串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抹紅唇。 原先陪著乘云站著的那兩個管事忙走過來恭迎,請東淑入內(nèi)。 其他薛文禮宋起建跟鎮(zhèn)遠侯府的其他人便在門外等候。 進了大門后,又有兩個清秀小廝來接了班,領(lǐng)著一行人往蕭憲的書房去。 走的東淑的腿都要酸了,曲曲折折的才總算是到了地方。 還沒進門,就又嗅到了一股名貴的香氣,大熱天里格外的郁郁馥馥的,竟像是人在盛開的花叢之中,卻并不刺鼻,反而心神舒泰。 小廝并不進門,里間又有兩個打扮格外不同的蕭憲的貼身書童出來,代替了他們。 東淑便跟甘棠跟乘云道:“你們留在門邊上等著,別進去。” 甘棠一愣,連乘云也呆了呆。 那書童正給東淑行了禮,聽她這么說,便瞅著乘云跟甘棠笑道:“我們?nèi)隣數(shù)囊?guī)矩,這書房是閑人免進的……經(jīng)常來往的大人們都知道。” 說著便看東淑:“少奶奶也知道?是從哪里聽說的?” 東淑一愣,只聽里頭是蕭憲不耐煩道:“誰叫你在外頭跟人嘮家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