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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納須彌在線閱讀 - 第114章

第114章

    他們早就熟悉了彼此。

    甚至,比對方以為的還要多很多。

    比如,他明明什么都沒說,但她還是看出來了,那個人,在用蠢笨的方式逗她笑。

    比如,她分明看穿了所有,但還是配合著。

    誰都不愿讓誰失望。

    料很足,擔心不夠,許弭還單獨打包了一份辣椒。

    “劉叔看到了要心疼死了,他最擔心浪費了?!?/br>
    許弭看著她的側臉,剛才還是愁云慘淡的,這會倒是風光無限。

    “不會,我們不會浪費?!?/br>
    他其實,看起來隨性,最初還能不那么靠譜的撩撥人,但真的不擅長說情話。尤其是,在最真摯的時候,用詞更是樸素的很。

    可剛好,她見多了那些過度包裝的花哨,唯一能打動她的,就只剩下了,最純粹的東西。

    比如,那很輕的一句,“你會是幸運的人?!?/br>
    以及,“你想要的,都會得到。”

    足夠了。

    南林區(qū)沒有酒,這次搭配的,不是麻辣燙必備的老汽水,而是一款口感偏苦澀的烏龍茶。

    “陶喜說你喜歡這一款?!痹S弭滿意地看著她貓一般地吃著東西,毫不掩飾曾在背后打探過她的喜好。

    “你……”

    “我不怎么和她聯(lián)系,”提前預判了的想法,許弭隨手從桌上拿了個石榴拆分,“是那晚,她從小離那里找到我,要我去接你,才有了聯(lián)系方式。”

    程玄度松了口氣,卻要嘴硬,“干嘛告訴我?!?/br>
    許弭失笑,把剝好的石榴籽倒在了一個小碟里,遞給她,“邀功可以嗎?”

    嘴上如此,可說出的內(nèi)容卻一點都不像是邀功的意思。

    “去接你,是我一開始就做好的打算,也是我的目的和責任,無關陶喜。”

    “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在等你了?!?/br>
    有點孩子氣的計較細節(jié)。

    是怕她……想多了嗎?

    程玄度看著透明小碟里飽滿剔透的石榴籽,心口也充盈著那層奇異的顏色。

    她向來把感情分辨的很清晰,從不愿讓感動和愧疚占據(jù)上風,怕遮掩了最純粹的心動。

    可在許弭這里,所有的清醒驟然失控,什么都看不清。

    許久。

    她做了個決定。

    “你怎么,不問問我呢?”

    五天了,手機快要被打爆。時不時的,會收到一些或關心或質疑或嘲笑的消息。

    她沒那么在意外人的想法,只是想知道,他怎么看。

    陌生的愧疚感,在這個人面前,攀上了巔峰。

    “我想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也接受了。沒必要再問?!?/br>
    有些傷口,撕開一次就足夠了。

    她不說,他就不會去逼迫,更不會以關心之名,去撕開她剛剛結出的痂。

    “我以為你會問?!?/br>
    “覺得我會生氣嗎?”許弭停下手,因為她過分認真的語氣,也不由得慎重了起來。

    “不該嗎?”

    男人細細思索一番,笑了。

    明明是鋒利的五官,笑起來,眼睛總會彎彎的,讓人放松了警惕。

    “嗯,是該生氣的,”許弭笑著看她,在她的臉色微微轉變時,又不慌不忙地補充,“可發(fā)現(xiàn)……除了生氣,更多的,反而是慶幸?!?/br>
    明明沒喝酒。

    可這會兒,竟覺得,他們好像,都醉了。

    “其實,那次你誤打電話時,我就已經(jīng)抓到了你的小尾巴??墒?,比起坦白身份,那時的你,更想做的,是繼續(xù)維持現(xiàn)狀不是嗎?”

    她想起,最初,在濉園,他們隔著一道門,她聽到他給予承諾,“程小姐,我不會讓你為難?!?/br>
    那時,只以為是敷衍的外交辭令。

    后來,在絢爛的酒吧夜色里,她不上不下的吊著那個人。他看起來毫不在意,卻也會告訴她,“不要躲著我,我不會讓你為難?!?/br>
    現(xiàn)在,亦是。

    她短暫的人生,從來都不是順利的,也沒有太多選擇的機會,大多時,都是在被迫接受什么。

    他似乎,是第一個,把她放在了重要位置的人。

    “你知道,我為什么把酒吧取名s17嗎?”

    那是藏在心里的秘密,她一直視做恥辱,從不愿告訴任何人。就連陶喜,也只知道第一層。

    “愿聞其詳?!?/br>
    她終于,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我的人生,大概分為三個階段。十四歲以前,十四歲到十七歲,以及十七歲以后?!?/br>
    “十四歲以前,跟著外婆在芮城生活,過完生日才到了程家。在此之前,我其實……從來不知道,開陽的存在?!?/br>
    “他是個在期待里誕生的寶貝。我不同,我只是,蘇女士在靠近豪門時的一個手段。名不正言不順。一度不被程家接受?!?/br>
    她的聲音很輕,說得很慢,似乎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可越是這樣,就越顯得悲涼。

    他也,越心疼。

    “十七歲那年,保姆帶我和開陽出去玩,父親那時收購了一個小品牌,后面導致了某一條產(chǎn)業(yè)鏈受到破壞,聽說一個工廠徹底垮了。家破人亡的男人,在那時想到了報復。于是,找到了我和開陽?!?/br>
    “很俗套吧,”她輕輕笑了,“和那些言情小說里的一樣,不過現(xiàn)實更殘酷。我和開陽被帶走,不知道被關在了哪里,失去了意識。我記得,是我先醒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