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念著程玄度不是外人，符妤低頭猶豫幾秒，終于坦言，帶出了那件程玄度不知道的事。

    “iris，或許我該稱你為程小姐?，F(xiàn)在小程總是我的老板，我……”符妤左思右想，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只是一只紙老虎，靠著別人才能站穩(wěn)腳。以前是尋禮，現(xiàn)在是小程總。還請程小姐不要誤會。”

    程玄度搖搖頭，“沒有。”

    她突然想起，那晚回去后，揪著許弭的耳朵興師問罪。在他興致最高時，鬧著不給，非要他說出過去和程開陽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

    那是一個，兩人當(dāng)著她的面親口承認(rèn)，她也會持懷疑態(tài)度的合作。

    “開陽幫我奪回母親留給我的一部分東西。條件是，我要信守承諾，守護(hù)你一年。一年后，他順利掌權(quán)，到那時，沒有人能掌控你的人生。我們即便斷絕關(guān)系，他也可以給你自由。”

    她記得，她那時沒什么反應(yīng)。

    實在是……太意外了。

    而許弭像是早有意料，萬般慶幸地吻著她的眼角，“好在，我們修成了最好的結(jié)果?！?/br>
    十七歲那年的意外，不僅僅給她的人生一次重創(chuàng)，帶來了心理陰影。

    在程開陽的心里，亦是。

    不過，都過去了。

    ……

    音樂聲響起。

    舞臺布景是她親自畫得設(shè)計圖，福年過來盯了幾個月，硬生生地打造出了一個仙境。

    冷調(diào)的光，把模特映襯的，快要羽化升仙。

    她站在最前方，幾乎要熱淚盈眶。

    負(fù)責(zé)開場，閉場的，都是符妤。

    以吻雨開始。

    以琉璃蝴蝶結(jié)束。

    不同于充實著浮躁荷爾蒙的內(nèi)衣秀，vent是人文和藝術(shù)碰撞的視覺盛宴。

    音樂和掌聲響起的那一瞬，全場都在贊嘆。

    她望著滿天飄散的紙花和彩帶，那些年，那些過去，紀(jì)錄片似的在眼前閃過。

    她看到了埋頭在工作室畫圖的日日夜夜。

    看到她們跑遍了各個工廠，尋找最合適的材料，尋找適配的模特。

    看到了她們一點點從微小，到生出獨特的痕跡。

    看到期望照入了現(xiàn)實。

    每一張圖紙，經(jīng)過了一雙雙手，變成了實物。

    閉場時。

    每一件，她親手丈量過的藝術(shù)品，都穿在了她親自挑選的模特身上。

    那些女孩們，在靜靜綻放著，和她做過無數(shù)次的美夢一樣。

    程玄度突然有些哽咽。

    身后的女孩們暖心地簇?fù)碇?，無聲的安慰，早已勝過了千言萬語。

    最后的總結(jié)環(huán)節(jié)，作為品牌創(chuàng)始人和設(shè)計師，她要負(fù)責(zé)致謝發(fā)言。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聚光燈也以她為中心。

    臺下過來看秀的藝人，臺上盛裝出席的模特，都沒有她眼底璀璨的濕意更動人。

    她本身，就是最好的綻放，是最劇烈的風(fēng)，是vent的活招牌。

    她輕笑著，目光一一在臺下的同伴身上走過。

    舒一眼含熱淚，福年神氣十足，落落還在后臺幫忙，路翡、溫倪、宋衍幾人在遠(yuǎn)處看著。友好地?fù)]手。

    近處的燕遲，陶喜，度止珩，穆聞風(fēng)，尹郁離，甚至蘇女士，許懿，林時，程開陽……

    那么多人，都在為她驕傲，為她感動。

    尤其是……

    程玄度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那個始終看向她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還得意地擠擠眼。

    成功的，把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煽情想法擠了出去。

    “我深陷在颶風(fēng)中，盲目渴求著自由。無意間，撞見了一只振翅的蝶。”

    “它告訴我，我已經(jīng)抓住了風(fēng)，抓住了自由。”

    “這是最好的時間。”

    第59章 綻放

    慶功宴那天, 到底鬧了多久，程玄度也記不得了。

    只知道，后來路翡玩笑似地抱怨, 下次這種活動，還是不要在s17舉行，麻煩。

    那晚啊……

    實在是夢幻的不像話。

    只記得笑了好久, 顴骨持續(xù)飛升，很多人找她搭話?；蚴枪? 或是加油打氣, 或是為過去而抱歉。

    許弭全程面色不善，跟在那個萬人迷一般的女人身后, 活像個保安。

    打發(fā)了一個又一個, 替她攬下了一杯又一杯酒。

    趕在許懿過來道喜前，扛著人離開。

    程玄度幾乎是莫名其妙，恨不得踹他兩腳。

    可這人, 還真的是用扛。

    她整個人騰空，用那種很尷尬地，屁股朝外的姿勢。

    好在那個小氣鬼, 在某些點上總是計較的很多, 不忘給她遮擋，萬幸沒有走光。

    丟到車?yán)飼r, 小奇怪才想起全程都是他在幫她擋酒，于是很委屈地把她搬到了駕駛位，“你開?！?/br>
    限量級的跑車, 被她開出了龜速。

    窗戶大開著, 許弭吹了一路的風(fēng)，到了22號時, 也終于拉回了理智。

    程玄度哄著他乖乖躺下，終于問到了重點，“許弭，你不開心嗎？”

    雖是詢問，但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是啊?！?/br>
    他承認(rèn)了，喝多了酒，眼神渙散，許久對不上焦。頹廢地拿起枕頭扣在臉上，逃避似地遮擋，不想讓她看見這副失控的模樣。

    “許弭……”程玄度軟軟喚了聲，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