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檸機(jī)械地把米飯塞進(jìn)嘴里，“那真的沒辦法了嗎？”

    “一定有什么東西被我們忽略了，等一下再去王小念家里看看，如果能進(jìn)去就更好了?！?/br>
    舒檸頭也不抬，繼續(xù)扒拉米飯，“我有辦法?！?/br>
    天亮的時候，舒檸敲了敲王小念家的后門。

    沒辦法，正門還堵滿了記者。

    不知道是因為到后門的路太偏太繞，還是這些搞新聞的太軸，后門依然是靜悄悄的。

    這次開門的是王小念的爸爸。

    “他媽的誰啊，別敲了！”

    “居然是你們！”這個男人一開門就大喊大叫，指揮他正在做早餐的老婆，“臭婆娘，快把門口的記者叫進(jìn)來！”

    “等一下，”舒檸拿出一張卡，做出傲慢的樣子，“我們是來談賠償?shù)?。你不想要賠償?shù)脑挘M管把門口的記者引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樣的話你一分錢都拿不到?！?/br>
    貪婪的男人立刻閉上了嘴。

    王小念的mama憤怒地瞪著舒檸，像是看穿她的真面目。

    “進(jìn)來吧?！蹦腥藬[足了談價錢的架子。

    舒檸和程祈年終于走進(jìn)了這個家。

    舒檸和程祈年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狹小的房子，前者則負(fù)責(zé)“談價錢”。

    “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被你們害死了，至少得這個數(shù)?！?/br>
    王小念的父親比了一個“5”。

    “50萬，一分都不能少?！?/br>
    舒檸心里的憤恨壓過了悲傷，什么樣的父親，居然覺得區(qū)區(qū)50萬就可以買到自己孩子的命。

    “50萬？”舒檸盡力和他周旋，為程祈年爭取時間，“你真敢獅子大開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憑什么能值這么多？”

    “你說什么！”王小念的mama聽著她這番話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拿著鍋鏟就想往舒檸身上劈。

    男人扯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地上一推，“臭婆娘，給我滾一邊去弄吃的！敢耽誤老子發(fā)財，不要命了你！”

    鐵鏟掉在地上，極其刺耳的聲音驚醒了里屋里睡覺的小男孩，小男孩開始嚎啕大哭。

    男人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腳，“快去看老子的寶貝兒子！廢物一個！”

    王小念的mama從地上爬起來，陰毒的眼神掃過舒檸，憤憤地進(jìn)了里屋。

    “憑什么？是你給我的支具害死了我女兒，50萬，買你后半輩子，不過分吧？”

    男人貪得無厭地說：“如果錢到位，我可以跟門外的記者說是孩子她媽給她喂錯了藥，絕對把你撇得干干凈凈。怎么樣？劃算吧。”

    “而且，”他惡意地瞟了程祈年一眼，說的話下流無比，“你男人看起來挺有錢的，不可能這點錢都沒有吧。你沒有的話，跟他要啊，你長得還挺好看，在床上叫好聽點，他什么不能給你?！?/br>
    舒檸聽了他的話并不惱，輕笑兩聲，“對，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不在意以后干不干這行，你也知道，我有靠山的?！?/br>
    “錢可以按你的要求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舒檸演出耐心耗盡的樣子，“把王小念死之前穿的支具給我，我總把要證據(jù)銷毀了吧?！?/br>
    男人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陪笑道：“那個東西誰家還會留著，我們家臭婆娘一看那個就哭，早和小念一塊兒燒了。”

    “你確定？”

    “這是肯定的！”

    “好，”舒檸把手里的卡扣在桌上，“這張卡里面有30萬。”

    王小念爸爸伸手就想拿，被舒檸按住，“等這段時間風(fēng)聲過了，再給你剩下的尾款，你知道該怎么做?！?/br>
    “明白明白?！蹦腥讼残︻侀_地接過卡，“二位還有什么想了解的？”

    哪里有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

    “告訴我們，”程祈年頓了頓，“你把王小念埋在哪兒了？”

    王小念的爸爸一拍大腿，“哎呦，你們知道這個干什么？”

    “當(dāng)然有必要?！笔鏅幷酒鹕?，抱住程祈年的胳膊。

    她聲音變小，像是怕誰聽見，似做賊心虛，又似故弄玄虛，“我們總得去給她燒點什么吧，我怕她晚上來找我的?！?/br>
    “哈哈。”王小念爸爸被她嚇得直冒冷汗，“那你們?nèi)グ桑驮谶@后邊，出后面右轉(zhuǎn)，走個五百米就看得到了?！?/br>
    “好?！笔鏅幙戳顺唐砟暌谎?，他幅度很小地?fù)u了搖頭。

    “那就不送你們了？”

    舒檸點點頭。

    最后還是一無所獲嗎？

    “走吧?！背唐砟陻堊∈鏅幍募绨颍x開。

    這時候王小念的mama抱著哄好的男童從里間出來。

    程祈年一眼分辨出男童的穿著比上次好了不少。

    這三四歲的小孩被養(yǎng)得粉雕玉琢的，跟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的王小念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抱著一個兔子玩偶。

    王小念整天抱著的那個兔子玩偶。

    程祈年總算想起來那個被他遺漏但極其重要的細(xì)節(jié)。

    那是個錄音玩偶。

    王小念的父母文化水平都不高，應(yīng)該至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玩偶的獨特之處，不然不會把它留在家里。

    “那個，開個價，賣給我。”程祈年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王小念的爸爸看出破綻。

    “哪個？那個兔子？”

    舒檸明白了程祈年的意圖，裝得不敢靠近，“你要那個干什么？王小念死之前還抱著，晦氣得很，拿這個東西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