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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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見著任何人,只在地上看到幾痕凌亂的血跡。 “真是奇了怪了?!贝迕襦洁?。 他把鋤頭從肩膀上卸下來,往鐵門邊一放, 邊喊邊往屋里走:“老李?你在嗎, 老李?” 踱進屋里的一剎那, 他的呼喚聲戛然而止。村民僵硬而驚怖地張大了嘴,再也邁不出一步, 雙眼圓突,活像屠刀前一只被人拎住脖子待宰的白鴨。 眼前的場景—— 遠比他這一生所做的噩夢,都更可怕。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張四四方方的供桌。供桌上,原本供奉給神佛的瓜果花朵被人胡亂掃落一地。裂的裂,爛的爛, 和塵土灰燼混雜在一起。 取而代之的,是老李一家老小慘白的人頭。 幾口人的頭顱在供桌上排成一排。淋漓的鮮血, 還源源不斷地從他們脖頸的斷口處涌出,鋪滿木桌,滴滴答答地順著桌腿和邊沿往下淌。 將下方的地面,浸得褐紅腥臭。 像被獻祭的豬羊。 上到近七十歲的老嫗,下到不足三歲的幼童,兇手都沒放過。 而供桌上,神龕內(nèi),泥塑木刻的漫天神佛在一片血光中低眉斂目,居高俯瞰著信眾慘死的頭顱。微微揚起的唇角似悲天憫人,也似接受祭品后傲慢的心滿意足。 人頭在桌,尸身散落。 給了野狗飽餐一頓的契機。 被中斷了進食的瘋狗憤怒抬首,喉嚨里發(fā)出沉沉咆哮,對闖入的村民怒目而視。 齜出的一顆顆尖牙利齒,悉數(shù)被染得通紅。 齒縫間,塞滿了血塊和腐rou。 . 距離上一起案件結(jié)案,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云程市警局內(nèi),齊昭海陷在他的扶手椅里,懶倦地打了個哈欠。 臨近年關(guān),天氣一天冷比一天,讓人提不起精神。 齊昭海毫不懷疑,要是再沒有個理由讓他忙活起來,這種松弛懈怠的生活過久了,總有一天會把他養(yǎng)廢掉。更何況,自從上一案結(jié)束之后,他便好久再沒見過宋冥了。 他曾以為,只要遠離宋冥,他就能自然而然地忘記她。然而直到如今,齊昭海才意識到這份感情已經(jīng)多么深入骨髓。哪怕明知宋冥已徹底忘卻他,哪怕明知這不值得。 這一點,讓齊昭海感到分外挫敗。 如果遠離無效,那么通過頻繁接觸來“脫敏治療”有沒有用? 齊昭海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煩悶。他三番五次點開宋冥的微信會話框,好幾次編輯信息又刪除,卻終是沒發(fā)出一個字。 他找不到借口。 樊甜恬也已經(jīng)閑到上班摸魚了。她嘴里叼著塊曲奇餅干,正抱著一本小說,嗑書里男女主的絕美愛情嗑得津津有味。 “隊長,要是我們又有了案子,宋小姐要跟著一起去嗎?”樊甜恬翻過最后一頁書,卻還沉浸在這段愛情里難以自拔,她隔著隊長辦公室的玻璃墻說:“宋小姐的心理側(cè)寫分析得是真挺不錯,算上之前那個案子,她已經(jīng)幫我們兩次大忙了?!?/br> 石延搭腔:“還有她的微表情心理學(xué),也實在厲害。” “她應(yīng)該不會來了。”齊昭海垂下眼瞼:“之前就問過她考不考慮當(dāng)我們的顧問,她沒答應(yīng)。” “啊,什么嘛?居然沒答應(yīng)嗎?”樊甜恬稍稍訝異了一下,她眨眨眼睛:“可是宋小姐之前離開時明明跟我說,如果我們有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叫她啊?” 他們沒聊上幾句,齊昭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有案件來了。 齊昭海眉宇間的神色,頃刻變得沉重。掛掉電話后,他走出獨立的隊長辦公室,在身后的玻璃隔斷上用力敲了兩下。 “哐哐”的敲擊聲,很快吸引來隊員的注意力。 “抱歉啊,輕松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饼R昭海揚聲通知:“辟河村中發(fā)生一起滅門案,家中四口人,兩男兩女,無一幸免。大家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現(xiàn)場吧?!?/br> 話音剛落,頓時激起哀嚎聲一片。 “那里幾十年來不是挺太平的嗎?怎么突然有殺人案了?”有人痛苦地抱頭。 “嗯,這是五六十年來的第一起?!饼R昭海無視身后響起的連連慘叫,回身拿好東西,就一馬當(dāng)先地準備出發(fā)。怎料,他前腳剛剛邁出去,又躊躇著縮了回來。 “那個……樊甜恬,過來一下?!彼蝗徽辛讼率帧?/br> 樊甜恬:“什么事?” 見齊昭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還以為齊隊長有什么要緊的事要交給她。沒成想,齊昭海猶豫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等下幫我去請宋冥一起過去,理由就說……” 只是一個邀請? 那為什么會那么緊張? 瞥見他燒紅的耳尖,樊甜恬豁然開朗。 聯(lián)系上此前的種種蛛絲馬跡,樊甜恬使勁捂著嘴,露出一個“我嗑到了”的神秘微笑:“哇哦,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wù)!” 說完,她就一溜煙小跑了出去。 徒留齊昭海一個人在風(fēng)中凌亂:“……樊甜恬,你知道什么啦?我話都沒說完啊?!?/br> . 經(jīng)濟不發(fā)達的地方,交通往往不會太方便。 在山路上痛苦顛簸了一個多鐘頭后,這句話從此成為齊昭海心上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