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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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簽便是為所有求卦者的爻簽祝愿祈福,抹上佛壇下的香灰。 趙止像是來走個過場,聞言略微頷首,只是安靜地坐往客座的第一排。 聽聞‘佳偶天成’的簽語后,成化門弟子與世家女眷神色各異,成化門弟子的臉上俱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要知道他們的少門主平日里別說佳偶,身邊連個女子的影子都沒有,作風(fēng)比無情道還要無情道,哪里有可能來的佳偶天成?要不是親眼看到坐在他們面前的是皈佛門的方丈,他們還以為這是江湖騙子在唬人。 而世家女眷們則是心下暗喜,眼巴巴地瞧著前排的趙止,心底都認(rèn)為自己極有可能就是簽語上的那位妙偶,有幾個已經(jīng)在心中盤算以后當(dāng)上成化門少門主夫人后,到底該如何為人處世了。 趙止落座后不久,重鄒然攜秦瑤池前來求卦,等待洗簽的他們也落座,都坐在趙止的右側(cè)。 秦瑤池看清趙止的容貌后,又是一驚,心下覺得此人樣貌氣度有些熟眼,轉(zhuǎn)頭朝重鄒然說,“你們重門宮,還真是臥虎藏龍?!?/br> 趙止轉(zhuǎn)過頭,秦瑤池和重鄒然俱是一驚,恭敬地朝趙止低頭行晚輩禮。 趙止重新轉(zhuǎn)回頭。 她轉(zhuǎn)頭不是因為重鄒然和秦瑤池,而是因為因果在她的腦海中說,“宿主,‘荼’來了。“ 趙止現(xiàn)在的身份是成化門的少門主,她沒有起身,而是冷淡且隨意地掃了一眼。 “無名仙君來了?!鼻噩幊厮坪跻舱J(rèn)識無名君,且態(tài)度十分恭敬,她和重鄒然一同站起身,朝無名君行禮。 寺廟中,有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無名君,還有一些根本不知道這位眼裹白綾的仙君到底是誰,但無論是誰,都不由得肅然起敬,且不知道這敬畏之意到底從何而來。 世家女眷們見成化門少門主和見無名君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同樣都是皎皎之光,前者讓她們傾慕且想要親近,后者卻只會讓她們敬而噤聲。 就連皈佛門的方丈也好似聽到一聲梵鐘而來,看向無名君的眼神恭敬有禮,但在他接過無名君抽出的爻簽后,原本恭敬的眼神猛然晃動,像是不相信眼前所見之字,方丈又瞇起眼重看了一遍。 “又是一簽,佳偶天成...”方丈不禁開始懷疑他用了有上百年的爻簽桶,因為有個聲音在他的心中無聲地說,眼前這位無名君是一位壓根和‘佳偶’二字沾不上邊的存在。 等待洗簽的過程,‘荼’走到趙止的左手邊坐下,期間秦瑤池和重鄒然一直保持向‘荼’行禮的姿勢,而趙止目不斜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若事不關(guān)己。 兩個人坐在一起,初一眼賞心悅目,第二眼卻是觸目驚心。 秦瑤池覺得這位成化門的少門主和無名君的氣度在某些方面有些像,但一眼望去,竟有種水火不容的態(tài)勢,同樣的緘默,不一樣的冷漠。 秦瑤池一向不是刻薄之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地看這位成化門的少門主有些不順眼,總覺得這人在褻瀆著什么極為尊貴的存在,尤其,這人的臉還... 她有些惱怒自己心中的陰暗心思,以手握拳,避開看向趙止的眼神,在心中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警示。 求卦洗簽過后,皈佛門的方丈叫住大師兄,商談斬妖除魔之事,繼人臉陰獸之禍后,云中界又出了一件棘手的事。 “美人魂陣,此陣極為陰邪,”方丈說,“專吸美人血和靈力,以助修道者重鑄容顏,貧僧這次前來,除了布經(jīng)外,也是想和重門宮合議,該怎么徹底清除這四處竄逃的陰邪陣法。” “方丈可有破陣之法?”秦瑤池問。 “其實這美人魂陣并不難破,只不過非常狡猾,最難尋蹤跡,所以如今之計,是得尋一餌,誘此陣法出現(xiàn)?!狈秸傻?。 此話一出,秦瑤池的眼前幾乎立馬浮現(xiàn)出一張讓她初見驚鴻的面孔,“鄒然兄,怕是要借你師妹一用了,她之容貌,云中界無人能比。” 重鄒然直言,“此事需得和師妹仔細(xì)商議?!?/br> “不可?!狈秸汕敢獾卣f,“此陣法狡猾,能察陣法中人的心思波動,如若讓它知曉我們在布餌,必定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方丈又對重鄒然說,“屆時我們會在重門姑娘住處周圍層層把守,保證此陣法傷不了你師妹一絲一縷,以此陣法的實力,就算再疊十重,也奈何不了我們?!?/br> 重鄒然依舊躊躇,他皺起眉,此時無名君走來,從佛子手中接過自己被洗好的簽,視線停留在‘佳偶天成’四字上,神色莫測。 “無名仙君,”秦瑤池向‘荼’行揖禮,“不知道您對此事有何看法,在下覺得既然有后顧之保,定能護(hù)得重門姑娘的周全,何樂而不為?” ‘荼’像是沒聽到秦瑤池的話,只是收起爻簽,轉(zhuǎn)身離去。 秦瑤池僵持著行禮的姿勢,“......” 等無名君走遠(yuǎn)了,她才重新站直身,寺廟里一片寂靜,她自己尷尬,旁人看著更是尷尬。 重鄒然好心地勸慰秦瑤池,“仙君可能是沒注意到你?!?/br> 重鄒然又轉(zhuǎn)身朝方丈說,“師妹體弱,恐經(jīng)不起陣法之驚,布餌之事還是作罷?!?/br> 皈佛門方丈的神情有些猶豫,“恐怕拖不了那么久了,最近美人魂陣頻發(fā),恐怕今晚又要出來害人命?!?/br> 重鄒然開口,“在下做不到拿師妹的命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