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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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時日沒見到那位無名仙君,一些弟子開始猜度,難不成成化少主醒來后惱羞成怒,直接把那位仙君給殺了? 可想起那位仙君的周身氣度,又不像是尋常之人... 所以一路走來,弟子們看著趙止的目光中,畏懼中攙著點疑惑,總體來說,還是懼大于惑,他們給趙止行禮的姿勢比給司教們行禮的姿勢還要更畢恭畢敬。 但趙止走了一路,發(fā)現(xiàn)熙和門似乎比往日要安靜許多,聽不見打器的聲響,沿途的弟子行人也甚少。 直到走到熙和門主峰,人聲這才逐漸密集,且愈發(fā)嘈雜。 趙止抬起眼,感覺幾乎一整個熙和門的弟子都聚集在主峰上。 人群里三圈,外三圈,全都圍在煉器閣外,閣內(nèi),一人坐于高臺上,慢條斯理地與對面站著的弟子比試煉器。 此人手指骨節(jié)分明,輕輕地在自己桌前的器物上一點,那器物的榫卯便如同流水般連貫地流通起來,大有四兩撥千斤、點石成金之效。 坐在他對面的弟子腦門上都滲出了汗,但他手中的器物卻顯然變化得十分艱難,沒過多久,弟子手下的器物便如同生了銹一般不再動彈。 對面泛著金光的器物豁然拉伸,將弟子的器物直接吞噬入內(nèi)府,豁然的鐵銹聲后,金光更亮,過了不多久后,弟子的器物再次被吐出來,只剩下一些廢銅爛鐵。 “我...”那弟子面露頹敗之色,肩膀無力地塌下去,“我輸了?!?/br> 弟子頹然地離席,成為今日起煉器閣里第六十位輸家。 從今日晨起,弟子們絡繹不絕前來比試,卻沒有一個人能動搖半分高臺之上的人。 輸家如流水,贏者卻只有他一個。 從這時起,熙和門的弟子們,再次想起十三年前,他們眾人去尋頃門前下戰(zhàn)帖、卻全門被一人碾滅的恐懼來。 因為高臺之上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十三年前,一人碾滅一門的尋頃門三師兄——秦司術。 業(yè)溟坐于高位,迤迤然擦拭著自己沾著金砂的手,他慵懶地看向閣外的人群,“下一個?!?/br> 原本有近乎千名弟子前來比試,但見到閣中的情形后,一個個都心如死灰起來,自動放棄的人越來越多。 但如此還是有三百余名弟子留了下來,都覺得自己將會成為重振熙和門的天選之子。 三百余名中也有打退堂鼓的弟子。 “徐師兄,我看掌門師兄都敗下陣來了,要不算了吧...我們還是改日再來比試...” “掌門師兄被敗了如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前我沒當?shù)蒙险崎T師兄,但三十年后不一定我就比不上掌門師兄!” “徐師兄,可掌門師兄不是三十年一選,是一年一選,只有熙和門中器修拔得頭名的才能當上掌門師兄,這...” “你不要再說,別長他人志氣!” 一時間,熙和門內(nèi)擠擠攘攘,倒也算是熱鬧,有種較勁般的欣欣向榮之態(tài)。 趙止便是在這時候走到了煉器閣外,因果一探測便出聲,“宿主,業(yè)溟竟然來了。” “宿主,這第三位神祇還真是有耐心,”因果說,“他竟然放下了神力,在和那些人一個個地比試,這么多人比,怕不是要比上三天三夜吧...” 閣中面色淡漠的業(yè)溟像是感應到什么,他突然抬起眼,而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明顯的笑容。 業(yè)溟從高臺上站了起來。 等待比試的三百余名弟子們都不約而同地往閣外退了一步...這還是秦司術今日第一次從高臺上站起來,什么意思,難道要是終于累了么... “請問尋頃門秦師兄,”為首的弟子問,“可是不想再比了?” 業(yè)溟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閣外趙止站著的位置。 “比,”他說,“你們所有的器物,都一起來。” 閣中站著的弟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nèi)俣鄠€名弟子,一起來?秦師兄再怎么瞧不起我們,也不能這般...” “不要廢話,”業(yè)溟的心情因為趙止的到來好了許多,“過時不候?!?/br> 弟子們面面相覷,為首的那位弟子低吼一聲,率先祭出自己的上品器物,緊接著,在靈力的灌輸下,一個個器物隨之亮起來。 閣中如白日焚燈,一時大亮,整個閣樓中靈力流動,快要被器物之光給灼燒得看不清閣壁來,閣外圍觀的弟子們紛紛閉上眼睛。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白日焚燈般的光亮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盛的金光,隱隱綽綽的景象中,他們仿佛看到有一條金鱗的龍盤旋在熙和門主峰之上,他們驚恐地往后退。 但下一刻,龍擺尾而消,煉器閣歸于平寂,其間“噼里啪啦”聲不斷,那三百余名弟子們的器物們化為廢銅爛鐵的零件,如同下雨般掉落在地上。 金光乍然收束,業(yè)溟走出閣外,人群匆匆避開。 業(yè)溟徑直走向趙止,他垂眸看向趙止,“讓止止久等了...” 熙和門弟子們鴉雀無聲,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于秦司術再次碾滅熙和門,還是該為秦司術竟然與成化門那位傳言中的大魔王如此親近而訝然。 “少君殿下日安?!壁w止露出溫和的笑。 看著這樣的笑,業(yè)溟的手指略微碾動,眼神中露出帶有興味的金光。 回成化閣的路上,業(yè)溟一直想牽趙止的手,但都被趙止給不動聲色地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