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第81節(jié)
正說著,上座的鐘慕期輕抬了下眼,荀翰還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就被侍衛(wèi)用玄鐵劍鞘抽了一嘴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和幾顆牙齒。 “你叫她什么?” “表、表妹……”又一劍鞘抽來,荀翰總算是明白了,口中含著血水,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是李小姐……李家千金小姐……” 這下沒再被抽了,荀翰心里哇涼哇涼的,他懂了,這人是來為李輕嬋出氣的。 荀翰沒什么骨氣,本性就是好色和欺軟怕硬,連鐘慕期的身份也不敢問,沒等他威脅什么,自己就從頭招來了。 “……姑母說公主根本就沒理會阿……李小姐的婚事,但是怕她在京中有別的際遇,才讓我盡早動手的……就算公主對她再好,她都跟別人有了肌膚之親了,也不能不讓她嫁……” 鐘慕期聽他語無倫次地說完,思索了會兒,問:“荀氏為何一定要折辱阿嬋?” 荀翰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磕頭,“小的不知,一切都是我姑母的意思,小的只是聽她的話行事……” 鐘慕期冷眼看著他,想起李輕嬋氣急了罵他的話,“做表哥的沒有一個是好的”,他對著癱成爛泥的荀翰皺了眉,這種人也配她喊一聲表哥? 他沒興趣再與這人說一個字,擔(dān)心李輕嬋睡不安穩(wěn),想回去守著她,隨意道:“既然沒用,就殺……” 話說出了個頭,荀翰差點(diǎn)嚇暈過去,臉色灰白交替,慌忙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原本、原本姑母是不讓我動李輕嬋,說再等等,再試探下譽(yù)恩侯世子的態(tài)度,是、是前幾日她出去見了一個人,回來就改了主意!肯定是那個人說了什么!” 已走出幾步的鐘慕期停步回頭,“誰?” “不、不知道……”荀翰怕死,一股腦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說出,“那是到京城的第二日,她瞞著姑丈偷偷出去了,我是看她偷偷摸摸的才好奇跟了幾步,后來跟丟了,不知道她見的是誰……” 這倒是的確多提供了條消息,對李輕嬋動手的或許是荀氏,但幕后另有他人,還是京城的人。 他要順著荀氏查出幕后之人,這時就不能殺了她,但讓她遭些罪可沒關(guān)系,要把這幾年李輕嬋的痛楚全部還回她身上去。 至于這荀翰,讓李輕嬋在驚恐中度過了好幾年,必須死。 鐘慕期冷淡地看了荀翰最后一眼,與侍衛(wèi)吩咐了一句,聽見房門被敲響。 飛鳶走近低聲道:“世子,小姐半睡半醒間在喊你?!?/br> 鐘慕期抬步回房,后半夜再沒離了李輕嬋半步。 次日李輕嬋有意識時天已亮了,外面雨水滴滴答答,她覺得腰上被壓得重,使勁推了推,不僅沒推動,還被人摟著腰往后挪了挪。 她這才睜了眼,看著陌生的紗帳,感受到身側(cè)明顯的不一樣的身軀,昨夜的記憶回籠,緋紅慢慢爬上了她臉頰。 她想念鐘慕期想念得緊,但昨夜一整夜都亂七八糟的,讓她忘了問鐘慕期什么時候回來的,這一趟可還順利。 此時天亮了,可這種狀態(tài)下,她抹不開臉去面對鐘慕期,至少……至少也要穿戴整齊了才行。 李輕嬋縮起脖子,在被窩下使勁推他的手,不讓他摟著了。 “昨天晚上哭著要表哥抱,天一亮就翻臉不認(rèn)人?” 李輕嬋被耳后的聲音說得心虛,囁囁嚅嚅道:“待會兒、待會兒侍女要進(jìn)來了,你快點(diǎn)起來?!?/br> “真的要我起?”鐘慕期問她。 “嗯?!崩钶p嬋巴不得他快點(diǎn)起來,快點(diǎn)出去。 “好,那你先把衣裳還給我?!辩娔狡谡f著,伸手去解李輕嬋身上裹著的中衣。 晚上也就算了,白天李輕嬋羞于在他跟前衣不蔽體,坐起來推著不讓他靠近。 原本就寬大的中衣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沒掙扎幾下就從肩頭滑落下來,李輕嬋低呼一聲,微腮帶怒,眼尾掛紅,看鐘慕期的眼眸里生生多了幾分嬌媚。 鐘慕期看著,抓住她手腕,欺身將人逼至角落,另一只手從她肩上緩緩?fù)禄?/br> 李輕嬋腮耳通紅,手動不了,就抬腳踢他,“你騙我,還老是這樣欺負(fù)人!我不要嫁你了!” “那你嫁誰?”鐘慕期也不急,見李輕嬋被問住了,收回手去捏她下巴,笑著道,“你嫁別人也行,成親當(dāng)天晚上我就沖進(jìn)洞房里,跟新郎官好好說說你是怎么讓我揉心口的,還穿我的貼身衣裳、非要讓我摟著睡覺,還有來了月事時我怎么給你揉肚子的,你說好不好?” 李輕嬋被調(diào)戲得滿面燒紅,眼中蘊(yùn)起了淚,“你明明說過不告訴別人的!” “你還真想嫁給別人?” 李輕嬋當(dāng)然沒想過,聽鐘慕期聲音帶上幾分危險,趕忙搖頭。 隨后又感覺被他壓制住了,委屈得直哼哼,“你一點(diǎn)兒都不讓著我!” “笨死了?!辩娔狡谟H了親她眼角,給她把衣裳拉好,道,“跟你鬧著玩的,起來吧,該回府去了,正好跟你姨姨說說成親的事?!?/br> 第90章 坦白 李輕嬋昨日被汗?jié)竦闹幸乱呀?jīng)晾干了, 沒有衣裳換,只能先將就著穿了。 她把鐘慕期趕出去,飛速地在床帳內(nèi)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再把她穿了一宿的、壓得皺巴巴的上衣塞了出去。 然后腦袋從簾帳里探出來, 看見鐘慕期正慢悠悠穿著衣裳, 又縮回去。 過了會兒再探出來, 小聲叮囑道:“表哥, 你出去的時候要小心點(diǎn)哦,不能讓人看見了。” 她還當(dāng)鐘慕期又是讓飛鳶把侍女們?nèi)简_走了, 自己悄悄溜進(jìn)來的,特意這么囑咐他一句。 鐘慕期走過去,捧著她軟乎乎的臉蛋在她額頭上親了下,道:“知道了,不會讓人看見的。” 說是這么說, 整理好衣服出去時,門口正列著兩排侍女,個個低著頭一聲不敢出。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之后進(jìn)去,阿嬋昨夜出了汗, 先簡單洗漱下, 待會兒回府了再好好清洗?!?/br> 侍女們目不斜視,沒人敢應(yīng)聲。 “聽不懂?”鐘慕期聲音如外面仍飄著的春日雨水, 帶著些許涼意。 挽月忙答:“聽得懂, 聽明白了!” 直到鐘慕期大步出了小院, 幾個侍女才慢慢抬起頭,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一句話也沒人說。 很快一盞茶的時間到了, 領(lǐng)頭的挽月敲了敲門, 聽見里面?zhèn)鱽砹死钶p嬋的聲音,這才深吸氣,推門進(jìn)去。 李輕嬋正梳著發(fā),她總覺得身上發(fā)間都帶著一股汗水味道,也不知道昨夜鐘慕期怎么抱著她睡的,還親得下嘴。 等侍女走到跟前,她愁眉苦臉問:“我身上是不是有一股汗味???” 幾個侍女暗暗交換了個眼色,均是想起了鐘慕期離開前的話,恭謹(jǐn)?shù)溃骸皼]有的,小姐若是不放心,待會兒回去了再好好沐浴一下。” 李輕嬋是打死也不愿意在這邊洗澡的,恨不得立馬飛回公主府去,她想著鐘慕期肯定馬上就從正門來接她了,連連點(diǎn)頭。 果然,這邊剛洗漱好,前院有人來道,譽(yù)恩侯世子來了。 李輕嬋rou眼可見的歡欣,提著裙子就往前廳去。 侍女們欲言又止,相互看了一眼,滿面憂慮地跟上了。 前廳里,李銘致正親自招待鐘慕期,荀氏在一旁賠笑。 她一早就在等李輕嬋那邊爆發(fā)出來的混亂了,為了躲避嫌疑,甚至一早就沒靠近過那邊,更不許自己身邊的人過去,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丁點(diǎn)兒聲響。 正要移步去看一看,聽人說譽(yù)恩侯世子到了,心中一驚,眼中多了幾分忐忑。 與李輕嬋有婚約的就是這位了,可她打聽過了,人不是不在京中嗎? 荀氏心中慌亂了片刻,咽了口涼茶鎮(zhèn)定下來,他來了也好,親眼看見李輕嬋那不堪的模樣,徹底絕了她嫁入高門的可能。 只是如此一來,她就更不能往李輕嬋那邊去了,誰發(fā)現(xiàn)那邊的齷蹉事都行,唯獨(dú)不能是她。 荀氏端著當(dāng)家主母的姿態(tài)招待著人,可從始至終沒得到一個正眼。 她是庶女出身,如今又是繼室,身份尷尬,本以為是這位世子看不上她這身份,可后來見李銘致也沒被搭理幾句,這才安心了一些,心想興許是人家就是這不茍言笑的性子。 她這邊正想著,聽見廳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荀氏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等聽見了人聲才抬頭看去,這一抬眼,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身上,帶著冰冷寒意一樣,刺得她孤身一凜。 荀氏順著感覺側(cè)目,正好與鐘慕期對視,看見了他眼中明晃晃的殺意。 她抖了一抖,再細(xì)看去,鐘慕期已移目向廳門口。 “表哥?!惫媚锛业穆曇粝衤淙胗癖P的珍珠,清脆嬌美,清晰無比地傳入耳中。 荀氏又是一驚,愕然地看著李輕嬋紅光滿面地邁入廳中。 李輕嬋先是在廳外喊了鐘慕期一聲,進(jìn)來后腳步穩(wěn)重了些,款款移步至廳中,向李銘致、荀氏請了安。 起身后,默不動聲地朝鐘慕期走過去,站在他不遠(yuǎn)處,也不說話,就偏頭看著他,等著他先開口。 鐘慕期順了她的意,道:“你姨母讓我來接你回去?!?/br> 李輕嬋抿著嘴角淺淺笑了起來。 “還說你一離了府就著涼起熱,讓你以后都不要隨意出府了?!?/br> 到這里李輕嬋就不笑了,偷偷去看李銘致。 李銘致板著臉,道:“既然還要去公主府養(yǎng)病,就跟世子回去吧,在公主府切記要聽話,不可與從前在姑蘇時那般胡鬧?!?/br> 李輕嬋低頭答他:“謹(jǐn)遵父親教誨。” 鐘慕期則是皺起眉來,她以前那副病弱身子,就算是想胡鬧,能鬧得起來嗎? 他掃了李銘致一眼,對李輕嬋道:“走了,你姨母等你回去用早膳呢?!?/br> 李輕嬋一聽他說話就想開心,兩眼彎成了月牙。 一旁的荀氏人都快傻了,她一直以為不管荀翰昨夜能不能成事,李輕嬋那邊都會鬧起來。 昨夜等了一宿沒聽見絲毫動靜,她以為荀翰是成了,怎么現(xiàn)在李輕嬋沒事人一樣? 若是沒成,那荀翰人呢? 她心中波濤洶涌,這會兒見人要走了--------------弋,才壓下心中的疑惑,擠出笑來,道:“外面還下著雨呢,再歇一會兒,用了早膳再回去吧,正好等下再讓大夫看看,可還有別的不適?!?/br> 李輕嬋見了她就渾身不舒服,可再不想理她,當(dāng)著李銘致的面也得給她幾分薄面。 她往鐘慕期身旁再移一步,才輕聲道:“不起熱了,昨夜已經(jīng)讓姨母空等了一宿,該回去了……” 她話還沒說完,余光見鐘慕期走近了,腰上忽地被他橫臂攬住。 李輕嬋得差點(diǎn)跳起來,這可還在她爹跟前呢。 她下意識想要躲避,可下一刻后腰氣海俞xue一酸,她整個人酸軟地倒了下去,被鐘慕期接了個滿懷。 一旁候著的侍女忙上前來,急呼“小姐”,口中說著“怎么又忽然發(fā)病了?”“不是好久沒發(fā)作了嗎?” 她們吵吵嚷嚷,鐘慕期則是將人橫抱起來,未再看廳內(nèi)兩人一眼,徑直將人抱出了府門。 “這、這……”荀氏目瞪口呆,欲上前看望的手還停在空中,愣愣回頭看向李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