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三十二章 春風(fēng)夜放花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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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檔子事兒,酒席自然進行不下去。 段慶峰很是惱火,把兒子叫進書房,剛才顧忌妻子和岳家的面子,不便發(fā)作。如今書房就他父子二人,便將隱忍的怒火全都發(fā)了出來,一巴掌就扇到兒子臉上,喝道:“鬼迷心竅!誰給你的膽子?” 段明廷被打得一個趔趄,仍倔強說:“我要與王表妹成親?!?/br> “放屁!婚姻之事豈可兒戲?你想和誰成親便和誰成親?你忘了你有婚約了?” “我不會與煉紅裳成親的?!倍蚊魍⒛瑢⒛樑は蛞贿叄拔也幌矚g她。” “不喜歡她?”段慶峰冷笑道,“是誰得知能和她成親后興奮得三天三夜睡不著的?是誰年年搜羅各種新鮮精巧玩意兒,專等上山時送她的?是誰見她對自己笑一下,就樂得跟傻子似的,連腦子都丟了?” “父親!”段明廷低下頭,眼眶中隱隱泛紅,“別說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和王表妹已……,娘也盼著我能和外公家結(jié)親?!?/br>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最近常常想父親說的話,雖說段家近年來聲名鵲起,但江湖上腥風(fēng)血雨從未停止過,又能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父親一直有意走仕途,也是從長遠打算,讓段家脫離這種日子,平平安安生活?!?/br> “因父親是靈隱山的人,無法放開手腳,但我不是,我與外家結(jié)親,可以借助外家謀個一官半職,再積功而上,假日時日,定能將段家發(fā)揚光大?!?/br> 段慶峰嘆氣道,“雖說你能這么想,我很高興,但你這些都是借口!知子莫若父,你自毀聲譽,為的是保全煉紅裳的臉面吧!” “父親,不是的……” “不用再說,你當我沒長眼睛嗎?和煉紅裳一起來的那個男子,恐怕不是一般的關(guān)系!”段慶峰恨恨道,“你倒是一往情深,寧可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可他們,真當我段家是好欺負的嗎?” 段明廷見父親眼露兇光,慌忙道:“父親,不是的,此事與裳兒沒有關(guān)系,是我毀約,是……” “閉嘴!”段慶峰喝道,他慢慢坐下來,冷靜了一下道,“明廷,我知道你的心思,如今事已至此,必須給你外家一個交代。和王家結(jié)親也好,我讓你娘去提親,唉,你爹娘免不了好一頓賠罪。不過你若娶了你表妹,可要好好待她,那煉紅裳可不能再想著了,不然這不是結(jié)親,倒成結(jié)仇了!” 段明廷心刺痛了一下,低頭答應(yīng)了。 段慶峰揉揉眉心,嘆道:“靈隱山那頭我去解釋吧,好在師父不在了,李仲陽是我?guī)熤?,總不好明目張膽地?zé)罵我!你下去吧,跪在院子里,沒我的準許,不準起身!” 段明廷磕了頭,低著頭,耷拉著雙肩,微微駝著背,起身去了。 段慶峰看著兒子落寞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如潑天浪濤,暗恨道,你瞧不起我也就罷了,如今連我兒子也因你受苦,絕世武功你要,掌門之位你要,情愛你也要,青冥,如此貪心,休怪我算計你! 他桀桀笑起來,你以為你改頭換面就能瞞過天下人嗎?早晚,也要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紅裳沒想到段明廷以如此的方式一力把事情承擔下來,愧疚、感動之余,很是不安,這事不能讓他承受不白之冤,自己種的因,果還是要自己去吃。 她來到書房外,看到段明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心中莫名一酸,“明廷,此事明明是我的錯,不該你來承受,我去和段師叔澄清。” 段明廷忙說,“裳兒不要胡鬧,是我毀約,你去只會添亂!” “是我……”紅裳聲音發(fā)澀,喉嚨似乎有什么東西堵著很不舒服,不再說話,直接向書房走去。 “裳兒!”段明廷一把拉住她,“你若念及咱們打小兒的情分,就聽我的!” “都住嘴!”蕪煙冷冷的聲音從后傳來,他緩緩走進來,“拉拉扯扯做什么?此事誰也不欠誰的?!?/br> “柳公子!”段慶峰從書房走出來,“犬子無狀,讓你看笑話了!” 蕪煙哼了一聲,面無表情說道:“段家的笑話我沒空看,段莊主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br> 段家父子聽到這話,臉色俱是難看。段慶峰嘿嘿笑道,“柳公子,我罰我家小子,倒惹了您的不快了?” “你的兒子,你愛怎么罰怎么罰,我管不著!”蕪煙看了一眼紅裳,“段莊主好算計,明明心里歡喜的很,卻罰自家兒子給他人看,謀得是什么?” 段慶峰的臉一下掛不住了,“柳公子慎言!” 蕪煙冷笑道:“段莊主怕是一早就不喜這樁婚事吧,礙于師命不得不從,卻早早想著怎么擺脫這樁婚事。不然的話,緣何紅裳一下山,就誘導(dǎo)她去笠澤水寨?” “如何叫誘導(dǎo)?那不是她自己要去的嗎?……而且,笠澤水寨有偷盜我家的嫌疑!” “哈!”蕪煙失聲笑道,“據(jù)我所知,笠澤水寨把持一方水域,雖說勢力不如段家,但段家想要拿下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又因拒絕朝廷詔安,早就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而你……” 蕪煙抬起下巴看著段慶峰,目含輕蔑,“你不是一直想脫離江湖走官府的路子嗎?不拿出功勞來,怎么讓上面的人注意到你?紅裳一直對段明廷信任有加,剛剛下山又什么事情都不懂,自然是段明廷說什么就是什么。她性子急躁沖動,自恃功夫好,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借著追查天圖被盜之事,你只待紅裳與水寨兩敗俱傷,再出手平了水寨,替朝廷去了這顆眼中釘,既能飛黃騰達,又能省了這樁婚事,兩全其美!段莊主,只是你沒料到,朝廷竟然也同時悄悄派兵圍剿水寨,更沒想到,水寨的人竟是我們的舊識!輕輕巧巧就把你布的局破了!” 不知是被蕪煙點破了心思,還是被蕪煙的胡言亂語氣的,段慶峰臉好似蒙上一層鍋底黑,臉頰的rou一抖一抖的。 而段明廷雖然舍不得責(zé)怪紅裳,卻對柳蕪煙恨意叢生,見他如此明目張膽污蔑自家,早就按捺不住,噌地跳起來,劈掌向蕪煙攻去,“胡說八道!真當我段家是面團捏的嗎?” 紅裳躍身格開他,輕聲說,“明廷,我說過,我不會讓人傷了他!” 段明廷收了手,看著紅裳,“裳兒,你信他,不信我?”那副呆呆又心碎的樣子,紅裳默默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段莊主!”蕪煙負手而立,“此樁婚事開始便是錯的,你不滿意紅裳這個兒媳,紅裳也不愛你家兒郎,如今作罷,兩廂合意,你又何必再罰你兒子來算計紅裳?你想利用她的愧疚再做文章,可惜,有我在,怕是不能如你愿了!” “你!”段慶峰真想把眼前這人撕碎以泄心頭之恨,然而看到他那雙沉靜的眼睛,似乎自己一切謀劃逃不過他的眼睛,滿腔的怒火剎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對這人久違的恐懼感。是了,在山上的時候,他那雙眼睛就從面具后面靜靜看著自己,看得自己不寒而栗! 段慶峰身體晃了晃,無力道,“我待紅裳如女兒一般,并沒有算計過誰,信不信隨你!” 蕪煙根本不信,卻也懶得和他們廢話,連告辭也不說,拉著紅裳便走。 一路無人來攔,二人離開段家莊,夜半時分,月亮躲進云層,星星也不見一顆,黑黢黢的,看得人難受。 陣陣夜風(fēng)吹來,帶著一陣陣濃烈的花香,紅裳精神一振,“這是什么花香?” 蕪煙辨認下,“好像是梨花。”他抬頭四處看了看,“看那邊!” 月亮終于從云層后面出來,月光照在東面的緩坡上,那是一大片的梨樹,梨花開得正盛,堆雪鋪玉般連綿不斷,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潔白耀眼。 夜色深沉,月色靜謐,他二人緩步走在林中,春風(fēng)過時,枝葉臨風(fēng)而動,響聲悅耳,更有片片花瓣飄落,宛若飛雪。 蕪煙擁著紅裳坐在樹下,二人互相看著,花香情濃,恍惚間有些醉意。 與段家的婚事取消,蕪煙便覺壓在心上的重石終于挪開了,想到終于能和紅裳無所顧忌的在一起,內(nèi)心便有些蠢蠢欲動,手指輕輕劃過紅裳的臉龐,摩挲著她的唇,低頭吻了上去。 她的唇,如一顆飽滿多汁的櫻桃,輕輕吮吸,滿口清香,酸酸甜甜叫人心癢。追逐那丁香小舌,沒入口中,好似含了仙丹,口舌生津,四肢百骸舒暢無比。 紅裳亦回吻著他,以往避之如蛇蝎的情意,此時卻給自己帶來無比的愉悅,她頭一次知道兩情相悅的滋味,便是心愛之人的口中津液,都比那瑤池美酒更加醉人,微醺然,令人飄飄欲仙。 世上總有一人,讓自己魂牽夢繞,情難自禁。 好久,二人才分開,蕪煙翻身將紅裳壓在身下,“紅裳,給我可好?!?/br> 紅裳垂下眼簾,低聲說,“這荒郊野外的,更深露重,還是算了吧?!?/br> “你在顧忌段明廷?”蕪煙有些氣惱,“紅裳,事到如今,你若再想著他,便是對不起我!我要你,現(xiàn)在就要!” 紅裳知他疑心重,若是不隨了他的意,恐怕日后又有一番折騰,他說的也對,事到如今,自己還矯情什么?輕嘆一聲,埋頭在他的脖頸,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蕪煙溫柔又強硬地將她的臉扳過來,“看著我,記住我!” 輕解羅衫,以手為尺,以唇做印,丈量這片迷人的領(lǐng)地,在各處留下自己的痕跡。蕪煙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一只在籠中關(guān)久了的野獸,乍得脫困,一直壓抑的獸性終于解放出來,一切理智皆無,只憑著內(nèi)心最原始的沖動,一遍一遍在這片土地上馳騁。 夜風(fēng)帶著暖意,從林中穿過,雪白的花簌簌落下,輕輕蓋在二人的身上。 紅裳依偎在蕪煙懷中,抱著他的腰,嘆道:“你可算消停了,我就是練上一日一夜的功夫都沒有這么累過。” 蕪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點她的鼻子,“你總說我羸弱,如今讓你好好試試,我到底弱不弱?!彼еt裳的耳朵,笑道,“如何?為師的功夫,紅裳可滿意否?” 紅裳聽到“為師”二字,不由心中悸動,身子微微顫抖一下。 蕪煙也愣住,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鬼使神差說出這句話來,當真是得意忘形了。 “我曾聽到一句詩,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彼剖且蚱七@沉默,紅裳笑道,“說得便是堅貞愛情吧。” 不知怎的,蕪煙有些心驚rou跳,“風(fēng)”與“露”都暗示短暫易逝之物,在他看來,此詩分明是相愛之人苦苦相思,難得一見,他要的是長長久久,一直不喜這詩,忽聽得紅裳提起,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再看這滿目雪白的梨花,梨花,離花,蕪煙十分不安,便想早些離開這里。 “我還是對天圖的事情放心不下?!奔t裳不同意現(xiàn)在就走,“此事不解決,終究是靈隱山的隱患。對了,一直沒問你,天圖到底是什么?” “是龍脈的地圖?!?/br> “龍脈?!”紅裳吃驚地坐起來。 衣衫滑落,看著毫無掩飾的軀體,蕪煙口干舌燥,忍不住又將她抱在懷中好一陣揉搓。紅裳推開他,“不來了不來了,再來真要走不了路了?!?/br> 蕪煙狠狠親了她幾下,將衣裳給她穿好,細細解釋道,“靈隱山是龍脈所在地,唯有掌門才知曉。我派祖師爺原是開國功臣,靈隱山門派本來就是為了保護龍脈才誕生的?!?/br> “靈隱山歷代只收二名弟子,祖師爺因擔心弟子私開龍脈,便布下層層疊嶂迷惑,只將龍脈位置繪制成天圖,交與下山的弟子掌管,卻不告知具體緣由,下山的弟子只知道這是入門心法。而另一弟子留在山上接任掌門,只知道靈隱山是龍脈,而具體之處卻不得而知。” “而最早下山的弟子,便是段家的老祖宗了。為了保天圖,靈隱山便有了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下山的弟子都須入段家?!?/br> “所以師祖便要將我嫁給段明廷?”紅裳說,又覺得不對,“我爹和靈隱山又是什么關(guān)系?” 蕪煙抱著她,悠悠說道,“你爹原是師父的師弟,自逐出師門,聽說是為了和你娘在一起,多的我也不清楚了?!?/br> 紅裳低低哦了一聲,又聽蕪煙嗤笑,“至于你的婚事,純屬師父沒事找事!” 然他又正色道,“至于段家,段慶峰看我的眼神不對,我懷疑他已對我起了疑心,他必定會想方設(shè)法確定我的身份,此地不宜久留,我看不如回靈隱山,提醒李仲陽天圖一事,他是掌門,此事他來處理最好!” “可是我回不了靈隱山??!”紅裳愁眉苦臉道,“靈隱山機關(guān)重重,周圍布滿陣法,我連入口都找不到?!?/br> 蕪煙笑道:“傻瓜,你怎把我忘了,靈隱山所有陣法機關(guān)都是我布下的,跟著我還能進不去?” “就是!我怎么把這事忘了?!?/br> “別說靈隱山入口,便是龍脈在哪里我也能算出幾分,到了山上,我再調(diào)整陣法,把龍脈周圍布上障眼法,就算有人拿到了天圖,也叫他找不到龍脈!” 怪道師祖常說師父是靈隱山歷代最杰出的弟子,只憑這份絕頂?shù)穆斆鲃艃?,也沒幾人及得上他!紅裳心想,他本應(yīng)是亙古難有的武學(xué)天才,因自己放棄一身功夫,也不知是對是錯。如此想來,幾分悵惘縈繞在紅裳心間。 蕪煙以為她是擔心靈隱山安危,忙安慰幾句,又見天色發(fā)亮,已是清晨,就和紅裳商量著盡快回靈隱山。 說走就走,二人走出林外,到了渡口,找到自己那條小舟,正準備上船之時,忽聽岸上一陣馬蹄聲,有人策馬疾馳而來,高呼“裳兒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