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三十六章 幾曾著眼看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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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人?”蕪煙嗤笑一聲,“你主人不是龐如畫么?她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陣勢?” 燕兒低著頭,聲調(diào)幾乎沒有起伏,“柳公子,我已棄暗投明,早就不是極樂館的人了?!壹抑魅擞⑽渖衩鳎瑏砣毡貙⒂写笞鳛?,柳公子,我家主人對您并無惡意,只是仰慕您,想要和您交杯暢談,還請柳公子移步?!?/br> 四周漸漸圍過來一眾人,脊背挺直,眼簾微微下垂,目光不輕易與人對視,也沒有江湖人的桀驁和灑脫,且額頭上均有一道印痕,看樣子是常年帶帽勒出來的痕跡。蕪煙已猜到他們的身份,聯(lián)想今日的官兵圍剿,已然猜到燕兒的新主人身份。 他嘆道,“如今去不去也由不得我,帶路吧!” 順著山路,來到一處暗道,過了暗道,便是一條不寬不窄的河道,坐了船,過了河,又有了幾里路,便見一處桃林,四周均有人把守,林中一個亭子,坐著一位男子。 燕兒將蕪煙引到那人面前,行了禮便退下去了。那人揮揮手,四周的護(hù)衛(wèi)也悄悄隱了身。 那人約莫三十來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身黑袍,腰系玉帶,足登粉底皂靴,見到蕪煙,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果真好模樣,你竟跟一個黃毛丫頭廝混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 此話說的毫不客氣,蕪煙冷笑道,“想不到我一個微末人物竟引得敬王殿下如此注意,殿下有如此閑情雅致,可是被皇上卸了任?” 敬王笑起來,“好一張利嘴,我喜歡!”他起身斟了一杯酒,踱步到蕪煙面前,“只要我喜歡的,花費多少功夫、心思我都樂意!只是我該叫你青冥呢?還是柳蕪煙呢?” 蕪煙一言不發(fā),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這敬王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敬王仰天大笑起來,“你不必如此戒備,我對你們靈隱山并無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有你!今日圍剿之事的確是我下令的,想知道為什么嗎?”他將酒杯遞到蕪煙唇邊,“陪我喝杯酒,我就告訴你!” 蕪煙揮手格開,冷冷道,“無非是你懼怕江湖勢力過大影響你而已,如今內(nèi)外朝政你均把持著,江湖上雖然不聽官府號令,但也絕無逆反之心,你實在沒有必要如此趕盡殺絕?!?/br> “果真聰明!可我不惦記,總有不聽話的孩子惦記?!本赐鯇⒕票畔?,“我本就不贊成先祖定下的不得涉足江湖的規(guī)矩,此一時彼一時,江湖人員不服管教者眾多,他們既然不歸順于我,不能為我所用,便是無用的東西,無用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 “得不到,便要毀去么?” “是啊!”敬王看著蕪煙,溫和地笑道,“你也一樣!” “那我可真是怕極了!”蕪煙笑道,上前一步,“天下美人何其多,柳某何德何能,讓王爺如此垂青?” “青冥,你真的想不起我來了么?”敬王伸手去摸蕪煙的臉龐,“你的臉,可真好看,也不知這衣衫下面,是否和你的臉一樣迷人?!?/br> 呵,蕪煙輕笑起來,眼睛似乎蒙上一層霧,讓人不由自主地盯著看,以圖個究竟,“王爺,你若真想知道,讓他們都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單獨給你看?!?/br> 敬王大喜,什么也不想,依言行事。蕪煙緩緩走出亭子,慢慢解開外袍的系帶,一陣風(fēng)吹過,萬千桃花散落成雨,繞著他旋過,他回頭一笑,恍若落入人間的仙人,連春風(fēng)也忍不住卷起他的衣衫,妄圖一親芳澤。 他聲音又輕又柔,“王爺,如此美景,隨我走走吧。” 敬王只癡癡望著他,跟隨他的腳步,越走越遠(yuǎn),而一眾手下,無王爺命令,不敢多動。 一陣甜香襲來,女人蘊含內(nèi)力的尖銳聲音響徹桃林,“王爺,別看他的眼睛!” 真是當(dāng)頭棒喝,敬王如夢方醒,身形搖搖欲墜,驚出了一身冷汗。而蕪煙頭也沒回,加速狂奔。 “捉住他!”敬王厲聲喝道,數(shù)條人影嗖嗖從后飛出,不一會兒就將蕪煙拿回來,摁倒跪在敬王面前。 蔡婉扶著敬王,嬌聲笑道,“還好我及時趕回,不然可要出大差錯!——這段家也是,柳公子雖然沒有武功,但會‘迷魂術(shù)’這么大的事情竟沒有和王爺匯報嗎?我可是巴巴地告訴段家的?!?/br> 段慶峰!蕪煙恨得將他千刀萬剮,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他到底從什么時候就開始算計自己?!又暗自后悔,自己終究是小看他了。 敬王搖頭道,“怨不得他,是我自己沒注意。”他捏住蕪煙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這雙眼睛,太過危險!” 他捂住蕪煙的雙眼,“也太迷人,弄瞎了太可惜,蒙上吧,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給他取下來?!?/br> “整頓軍營,清理戰(zhàn)場,回京!”敬王下令,又招來燕兒,“你之前伺候過他一年,如今還交給你,記住,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能掉!” 蕪煙如何肯?奈何雙手被縛,雙眼被遮,連口中也被塞了個滿滿,縱然心急如焚,即便他心機靈巧,此刻也無計可施。 敬王一行人出了桃林,一只老鼠斜里沖了出來,吱吱亂叫,在人群中轉(zhuǎn)了幾個圈,又竄進(jìn)草叢不見。蕪煙聽見聲響,心中暗喜,應(yīng)是紅裳找來了,隨即又擔(dān)心不已,敬王人多勢眾,若是硬來,紅裳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來者正是紅裳和阮家兄妹,紅裳哪里見得了蕪煙被人挾持的樣子,立刻火冒三丈,呵斥他們速速放人! 何向明也在敬王身邊,他和紅裳交過手,知道她的厲害,但今日他們高手林立,倒不怕她,只等敬王一聲令下,仗敬王之勢報那日之辱。 敬王冷笑一聲,揪過蕪煙,一手抓住他的頭向后仰起,一手扼住他的喉嚨,手上用力,蕪煙不由張口,喉頭嗬嗬作響。 紅裳大驚,怒喝,“住手!放開他!” 敬王平靜地說,“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不會為難你;我不會對靈隱山不利,說起來,靈隱山和我們天家也頗有淵源,自掘墳?zāi)沟氖挛也桓?;我也會約束我手下之人不再冒犯你或你的朋友;你在江湖中盡可隨心所欲,我保官府不會插手你任何事。只要你答應(yīng)一個條件,離開他!”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紅裳一鞭子甩出,直擊敬王門面,一旁的阮青溪也提劍在手,策應(yīng)四周,頓時和敬王的人戰(zhàn)成一團(tuán)。 敬王身邊二十多個人,皆是大內(nèi)高手,縱使這樣,足足十二人才纏住紅裳和阮青溪。敬王沒想到這兩人武功如此之高,可惜不能為我所用,一邊直嘆可惜,一邊急匆匆向河道走去。 “啊呀,好熱鬧呀!”山林后出現(xiàn)一片人影,看樣子也有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哥,笑嘻嘻地沖敬王作揖,“皇叔,想不到在這里見面了!你不是去西北大營練兵去了嗎?” 四皇子趙彘!他怎么會在這里?敬王吃不準(zhǔn)他的來意,同樣笑意盎然,“你這孩子不好好讀書,跑到這里游山玩水,若是皇上知道了責(zé)罵,皇叔可不幫你說話哦!” 趙彘亮出一枚令牌,“皇叔多慮了,正是父皇命我來福建水師督軍,恰巧路過此地?!彼盅鹧b驚訝,“誒?你手里的人我認(rèn)識,啊呀,那位姑娘我也知道,他們都是思柔的朋友,怎么和皇叔的人動起手來了,莫不是有什么誤會?” 他笑瞇瞇的,討好的說,“我出宮的時候,思柔還吩咐我多多關(guān)照她這兩位朋友呢!皇叔,我知道你最疼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他們吧!若不然思柔知道了,在父皇那里告我一狀,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趙彘旁邊站著一個老婦,敬王認(rèn)得她,正是思柔公主的貼身嬤嬤孟mama,也是皇上的心腹。敬王臉色鐵青,雙手暗暗握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好一會兒臉色才恢復(fù)正常,“都給我住手!”他的人紛紛停手,向后躍開,紅裳不知來者何人,一臉警備看著他們。 趙彘大喜,連連作揖,“皇叔,可謝謝你啦!” 敬王呵呵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家的彘兒也長大了啊,可喜可賀!”說罷,揚長而去,一干人等急忙追隨其后。剛才還亂哄哄的桃林,轉(zhuǎn)眼間就清凈不少。 趙彘擦擦額角,輕呼一聲,“嚇?biāo)牢伊?,果然久?zhàn)沙場的人就是不一樣。還好還好,他還不愿和我撕破臉,不然就在咱們這幾個蝦兵蟹將,可不能和他比!” 孟mama低聲道,“小主人不必?fù)?dān)憂,咱們幾個總能保您萬全!” 那邊的紅裳已將蕪煙從頭到腳仔細(xì)檢查一番,見他并未受傷,這才松了口氣,她認(rèn)得孟mama,便也猜得出趙彘的身份,趙彘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說明自己就是今上四子。 皇子?!阮青溪后面的阮菱眼睛都瞪圓了,天啊,她竟然和皇子見面了,看這氣勢,好威武!好尊貴!阮青溪稍稍擋住meimei的目光,他可不愿行什么跪拜大禮,便也同紅裳一樣,拱手行禮。 隨從臉色有些不好,但趙彘不以為然,笑道,“我那皇叔厲害得很,我也怕他,既然他盯上了你們,還是盡早躲避的好,天下之大,他總不能什么角落都翻個遍!” 紅裳想想也對,他們無心和王公貴族打交道,此處不宜久留,蕪煙也沖她點點頭,示意早日離去。阮青溪擔(dān)心敬王不肯善罷甘休,準(zhǔn)備送他們一程再說。 一旁的趙彘插嘴道,“阮家?你們可是笠澤水寨阮家?” “正是!殿下也知道我們水寨?”阮菱答道,完全忽視掉大哥暗含警告的目光。 “笠澤水寨水軍鼎鼎大名,接連大敗官府圍剿之兵,我怎么可能不知?” 阮菱臉色刷的變白,“殿下要圍剿我們?” “哈哈哈!”趙彘大笑起來,“小丫頭真有意思,我若是想圍剿水寨,剛才又何必救你們?放心,那是敬王下的令,我可沒贊同!” 阮菱松了一口氣,看他沖自己笑,心中也不由甜滋滋的,又聽他說,“不過,我來的時候倒是聽說,又有兵營接令去圍剿你們,算算行程,約莫這幾日也快要到了!” 阮家兄妹大吃一驚,想到父親和二哥,阮菱更是急得要哭出來,立刻就要回寨子。趙彘沉默了一下,說,“即便你們及時趕到又能如何?這次圍剿官兵可是上陣打過仗的,不同以往府兵!而且一次又一次,你們能擋幾次?” “那可怎么辦?”阮菱的眼淚已在眼眶打轉(zhuǎn),一面拉著大哥的衣袖,一面偷偷看著趙彘。 “唉!”趙彘嘆口氣,“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們把這令牌拿去吧,只要在他們之前趕到,把令牌拿給他們,就說是我說的,命他們不得進(jìn)攻,退出二十里,有什么責(zé)任我擔(dān)著!” 阮菱一下子破涕為笑,對著趙彘連連道謝,又使勁催著大哥接下令牌。阮青溪有些猶豫,他不像meimei那樣天真,知道接下這令牌意味著什么,他一人當(dāng)然不怕,但是寨中親人,還有一眾兄弟,大家風(fēng)里來雨里去,早就親如一家,又怎能看著他們不得善終? 考慮再三,阮青溪還是接下了令牌,向趙彘端端正正行了禮,道了謝。 這是下屬見上司的禮!趙彘微微一笑。 蕪煙覺得幾分不妥,哪有將令牌這么輕易給人的?但人家水寨性命攸關(guān)時刻,這令牌宛如救命稻草,又怎能不接?因此,在阮青溪和他們道別時,輕輕道了句,“小心為上!” 阮青溪點點頭,道聲“保重”,帶著meimei離去了。 紅裳二人又和趙彘道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孟mama問道,“主人,怎么不將他們留下來,那女娃的功夫可高得很,是個可用之才!敬王想必也不會就此放手,肯定還有后招,若是他得手,我們的功夫不是白費了?” 趙彘搖頭道,“我也想啊,但是你看到?jīng)],柳蕪煙才是定主意的人,煉紅裳是瞧著他眼色行事的。而那柳公子,我雖只見他一面,卻也能瞧出了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對付這種人,只有將他逼到走投無路,讓他拋棄所有驕傲之時,我們再出手救他,他才甘心為你做事情,只要握住了他,就相當(dāng)握住了他們兩個!” “今日相救,讓他們記住我們,他日再陷入困境時,必然還會第一個想到我們,到時候,我可要提條件了!” “主人好計策!”孟mama贊嘆,又不解說,“屬下還有一事不明,近日并未有圍剿笠澤水寨之事,而且那兵符……” 趙彘哈哈大笑,“孟mama,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實了!” “沒錯,是沒有圍剿之事,但我要讓它變成有!自從得知阮家大公子來了段家莊,我就吩咐親兵佯裝攻擊水寨,待他們看到阮青溪的兵符,自會退兵,這樣一來,阮家的水軍,嘿嘿,讓敬王那般頭疼的水寨,不廢我一兵一卒就收入我囊中!” 孟mama大為佩服,又有些擔(dān)心,“若是以后阮家知道真相怎么辦?” “嘿嘿,孟mama,虧你還在后宮中待了那么久,那阮家小丫頭看我的眼神,你就沒發(fā)覺什么?”趙彘勾起嘴角冷笑一聲,“想入我的后宅,不拿出點誠意來可不行!” 他又看著紅裳蕪煙離去的方向,暗想,讓我再看看你們有什么本事吧,到底值不值得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