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三)
書迷正在閱讀:我成了五個成年人的年輕后媽、未來獸世之賭石師 完結(jié)+番外、往后余生,緣來是你、設(shè)計總監(jiān)叕翹班了、謝小姐的情史GL、毒妃歸來:蛇蝎小庶女、妙手丹心、紅樓之jian宦賈璉、國相爺神算、影帝他妹三歲半
焰火劃過天空,落進了林朵的瞳孔,棕色的瞳仁被染成五顏六色,她靠著白一寧的肩膀,頭發(fā)全都傾斜過去,像是藤蔓抓住了白一寧。 “一會兒我送完我meimei回家,我再過來看看你?!?/br> 白一寧低頭看見林朵眼里的煙火正在炸裂,似是線香花火那樣微弱又絢麗,然后他注意到了她嘴唇的傷口,一瞬間,白一寧有些警惕…… 他撫上這個細長的突兀傷口,想著那或許是某個男人留下的印跡,就是為了給他好看,想著想著,他用力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很明顯的,他感覺到了她縮了一下身子,沒有絲毫反抗。 梅子遠遠看著那倆人的膩歪,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才第一次知道兩人之間的接吻可以是看上去那樣痛苦的,她注意到了白一寧的手指,纖細的手指在林朵的茶發(fā)之間穿插,好像是游走在泥淖之中,深陷沼澤而不能呼吸的死者在吶喊。 突然,林朵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倆人的距離一下拉開,林朵撐著白一寧的肩膀喘氣,她突然看見自己的鞋尖向著他,而他的所有都向著對面的橋。 “你強吻了我,居然還走神?也太瞧不起人了吧?!?/br> “明明是你沒風趣的咳嗽打斷了我,”白一寧捏住林朵的下巴“你說我大老遠的跑來找你,可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那你說說你為什么來呀(低頭笑),上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啦,而且我還要謝謝倪安思,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感謝他,要不是他,我可能要橫尸山野了?!?/br> 白一寧聽到林朵這嬌嗔的埋怨,又好笑又詫異,他可是才知道倪安思送的林朵回家,那個少年雖然很好說話,但從不會主動摻和別人的事情,有些過于微妙了。 “好了好了,我們的事就不要提到別人了,我陪你送你meimei回去吧,她看得夠多了吧,”白一寧湊到林朵耳邊說:“該不會你有那種癖好?!?/br> “閉嘴!” 倒不是因為那句話讓她的耳朵根紅掉了,而是那人的鼻息全都撲進了耳廓,溫熱的氣流像是洪水猛獸令自己呼吸急促。 她責怪自己太過丟臉,明明不應(yīng)該這么快繳械投降的,明明那個人應(yīng)該是來認錯的……真的是認錯的嗎?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留在原地遲遲不肯離開的白一寧,恍惚中,她看見了他明媚的笑。 第一次! 他露出了那樣明朗的笑容,如清風拂面,洋溢著三月的初春氣息,充斥著晴朗的溫暖,溫柔像是貓爪要將她的心臟撓壞。 只是,這笑容的對象是空蕩的天空,一無所有的黑夜。 “明白了,我會保密的,我就說你和你朋友待在一起,我嘴很嚴的,你相信我好了,就算十根棍子架在身上,我也不會暴露機密,”梅子剛走上臺階又折回到林朵的跟前說:“照顧好白一寧啊,順便給我要個簽名。” “你的meimei和你如出一轍,一樣的小聰明,一樣的孩子氣?!?/br> “我哪和她一樣,才沒有,我可是成熟新女性(笑咧了嘴),不然你怎么會……怎么會喜歡我?!?/br> 實際上,林朵說這話的時候一點譜也沒有,她好像沒聽到他正經(jīng)說一句喜歡、愛啊之類的話,所以自己主動說出來的時候,她特意沒看他的表情,以免受挫。 酒店的前臺辦理入住手續(xù)的時候不知道偷瞄了多少次白一寧,然后又看看身邊的林朵,緊鎖眉頭遞過去房卡。 林朵心里美滋滋的,想著那些其他女人妒忌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站在了人生的領(lǐng)獎臺上,雖然她什么都沒有,但至少這種膨脹的虛榮心可以讓她享有短暫的愉悅。 “等等,我先洗個澡。” 話音未落,林朵就被白一寧拽住,直接推倒在床,她看見他襯衣里露出的鎖骨,從胸口漸漸落下的克羅心項鏈,她感覺十字架的項鏈越來越近,就像他靠向自己,項鏈的冰涼竄進肌膚,她咬著牙感受他的猛烈,不知過了多久,世界都變得暖和了起來,暖和得像是鑄進了熔漿中。 她瞇著眼裝睡,看著他從浴室里走出,他穿著白色的浴袍,衣襟稍微坦蕩了些,上面的吻痕和指甲印一覽無余,他靠在沙發(fā)上擦頭發(fā),甩頭發(fā)的動作也帥氣的不行,這讓林朵偷笑,笑聲窸窸窣窣被白一寧逮住。 “從進酒店你就一直傻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br> “哪有傻笑?” 林朵從床邊拽過一件襯衫,不用看就知道是白一寧的,她胡亂套上,然后踮著腳轉(zhuǎn)了圈落在白一寧的大腿上,她攬著白一寧的脖子,笑瞇瞇的說:“我都把除夕夜給你了,你好歹也給我個準話嘛,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你想要什么關(guān)系?” 又來了,林朵最討厭他這樣無意義的逃避,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裝傻給誰看。 “我呢,其實對倪安貞倒不是很有危機感,因為我知道你對她不在意,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我呢,只討厭一種感覺,就是和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在一起,那種人是絕對無法攻略的,因為執(zhí)念太深,除非失憶了……失憶了都不一定行,身體或許也會有意識吧?!?/br> “你和我說這些干嘛?” “說給你聽聽嘛,你要是有個我撼動不了的大樹,我才不會死賴著你呢,比起花心的人我更怕長情的人,我有能讓花心的人對我死心塌地的能力,但沒法讓執(zhí)著的人回頭是岸。” 白一寧偏過頭去不愿聽林朵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他感覺字字珠心,他好像兩者都占據(jù)了,又花心又長情,又執(zhí)著又怯懦。 林朵掰過他的腦袋,逼他凝視自己的雙眼,然后再他一閃神的空蕩,露出了卸下了防備的笑。 “總之,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話不能攤開說的呢,我不是那種聽不懂話的女人,”林朵挑眉說:“所以你和倪安貞的關(guān)系,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不……我沒那個權(quán)利,應(yīng)該說一個月的時間你來選擇,是她還是我?!?/br> “我知道,我知道這種關(guān)系總歸不會長久的,所以我已經(jīng)在考慮了,我和她之間雖然已經(jīng)耗掉了所有的感情,但畢竟愛過,所以我得給她一個體面的分手?!?/br> 林朵挑眉不語,轉(zhuǎn)而替他溫柔的擦干頭發(fā),略微用力的手指按壓在白一寧的太陽xue,林朵猜想他最近一定很辛苦,事情很多,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林朵按摩的手漏了一拍,白一寧睜開眼睛,眼神里半是催促半是無奈,可林朵完全無視了他,眨著眼睛像是一個樹懶抱著樹干那樣,死死圈住了他,幸福的瞇起眼,發(fā)出小孩子的滿足聲。 “明天我?guī)闳€好地方,求個簽拜個佛,真希望你不要那么累啊,我超級心疼的?!绷侄涞南掳蛪|在他的頸窩邊,溫柔地說:“你可能覺得我輕浮,但實際我只是沒有安全感罷了,我很少拋棄別人,都是別人拋棄我,完了還總是做些老好人才會做的事情?!?/br> “我沒覺得你輕浮,我只是看不懂你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嘴巴上說說?!?/br> 林朵聽到白一寧這樣質(zhì)疑她,連忙跳腳以證清白,氣急了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埋進床單里裝哭,然后盤腿坐起來又恢復一張笑瞇瞇的臉。 “喜歡你啊,怎么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會和你睡,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啊。” “喜歡也不一定睡,睡也不一定喜歡啊?!?/br> “你這什么流氓邏輯,我不喜歡還去睡,你當我是明碼標價嘛,真氣人,”林朵環(huán)手抱胸說:“都說了超喜歡你超喜歡你,你怎么還一副這樣的表情?!?/br> “那你說說你嘴上這傷是怎么來的?” “還是被你注意到了……哎,一下太用力就……” “所以說嘛……我這才幾天沒見你,你就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我……我私底下就是這樣的人啊,你不會這就討厭了吧。” 林朵的聲音越來越小,對面白一寧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她在家的時候也會犯懶,也會不打點自己,面膜唇膜什么的自然根本蓋子都不會打開,有點死皮怎么了? “所以你還真的是欲求不滿啊?!?/br> 嗯? 林朵滿臉問號,有死皮和欲求不滿有什么關(guān)系? “還裝傻?我不在的時候你該不會逮著個男的就上吧,”白一寧居高臨下?lián)P起下巴“報復我?還是故意讓我難看?” 林朵真的不清楚對方是怎么把一系列不相干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的,不過看著他抱著胳膊一副認真而嚴肅的樣子,莫不是在意起了自己? 吃醋嗎? 為了自己? 林朵想到這里,不禁捂住嘴,吃吃的笑起來,笑容拉扯著嘴唇的傷口一陣刺痛,她那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白一寧,然后撒嬌的撅起嘴說:“沒那回事。” 后來,她又小狗似的窩進對方的懷抱里,摟著他的胳膊睡了一夜,嘴唇貼在他的胸口,別樣的觸感,帶著那人特有的香味。 她感覺完全不夠,距離依然不夠近,即使肌膚親近到這樣的地步,依然感到空虛。 她知道緣由。 緣由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有東西能維系。 只能靠這樣一場又一場的疲乏,結(jié)束一切千言萬語。 她開始想這是不是就是喜歡呢,她變得貪心了,變得容易感動了,變得膽怯了,變得滿足了,然后變得奢望了。 但還好,白一寧對所有女人都是逢場作戲,她便沒有對手,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披荊斬棘也要拿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