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短暫的聯(lián)盟瞬間瓦解，他們各回各屋制作紀(jì)念冊，打算過一會兒再來碰頭。

    沒過多久，楚肖肖在房間里聚精會神地繪制完初版，她興致勃勃地抱著紀(jì)念冊，前往楚肖逸房間巡視進(jìn)度，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躺在床上挺尸！

    楚肖逸的紀(jì)念冊被隨意地放置在桌上，他用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穿著深色襪子的腳，看上去像是在懶洋洋地小憩。

    楚肖肖抓住兄長偷懶，她將自己的紀(jì)念冊放好，當(dāng)即不滿地跳上床掀被子，抱怨道：“嘿！還不能休息呢！”

    楚肖肖：這到底是什么哥哥？我只是一會兒沒盯著，他就公然開始摸魚！

    楚肖肖人小力輕，她根本掀不開厚重的被子，只能氣餒地丟下被角，轉(zhuǎn)瞬又誕生新點子。她揭開被子的縫隙，猶如一只鉆地的小鼴鼠，費力地爬進(jìn)被窩里，決定給予便宜哥哥正義制裁！

    楚肖肖費勁千辛萬苦鉆進(jìn)去，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兄長沒睡覺。她借著縫隙處透進(jìn)被窩的微光，看到楚肖逸是清醒地躺在床上，他用被子給自己營造出黑暗空間藏著，不知道在安靜地想什么。

    楚肖肖將被窩拱起一個小土包，他倆被蒙在被子里有點悶熱，她強行擴大一點被窩里的空間，詫異道：“你要把自己憋死嗎？”

    楚肖逸情緒低落，他不想被攝影機拍到，所以才把自己牢牢蒙住，悶聲道：“我沒法做紀(jì)念冊……”

    楚肖肖就猜到他要半途而廢，當(dāng)即好聲相勸：“你可以壓縮一下，不要寫那么多！”

    楚肖肖只當(dāng)便宜哥哥嫌棄作業(yè)量太多，所以他才會自暴自棄地拒絕制作，寧愿在被窩里挺尸。

    楚肖逸沉默片刻，低沉道：“不是，我是覺得沒什么可紀(jì)念的，我留給咱媽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楚肖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她一時陷入啞然，不知所措起來。

    楚肖逸苦笑道：“我原來學(xué)習(xí)也不好，天天調(diào)皮搗蛋，高中時還在家大鬧一場，好像確實沒做過什么正經(jīng)事。”

    楚肖肖完全不知家里以前的事，所有成年人都有意地避開傷口，她隱隱感受過兄長和父親的爭執(zhí)，但她不明白跟母親有何關(guān)系。她經(jīng)常聽哥哥自吹自擂，難得見他如此失落，茫然道：“但你不是一直說自己現(xiàn)在混得挺好？”

    楚肖逸：“我混得是還行，但對咱媽又沒什么用，我能給她的東西，她自己早就能擁有，有沒有我倒是無所謂……”

    楚肖逸現(xiàn)在確實當(dāng)紅，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業(yè)，他的名聲沒給母親帶來什么。肖碧在學(xué)校里絕不會提起大兒子，那無疑會引發(fā)挺多麻煩，她在節(jié)目期間的鏡頭都極少，偶爾還要節(jié)目組進(jìn)行打碼。部分網(wǎng)友覺得阿姨挺好看，卻總是見不到她的正面鏡頭，甚至有點遺憾。

    楚肖逸掙到許多錢，但肖碧也不是物質(zhì)的人。她在吃穿用度上相當(dāng)?shù)驼{(diào)，作為名校老師的收入算是不錯，即使比不上明星那么高，但在普通人中足夠出色，能在帝都活得不錯。如果單從家世上來看，肖碧甚至比楚家棟要強，外公外婆的受教育程度要高于爺爺奶奶，祖上也有一些威望。

    楚肖逸覺得母親完全是滿級號，她要是沒生自己的話，簡直是一生順?biāo)?。meimei好歹能給她帶來一些快樂，他好像就光給她帶來頭疼和麻煩？

    楚肖肖望著打蔫兒的兄長，她向來對他恨鐵不成鋼，但此時見對方如此沮喪，反而惶惶地握著他的手指，無措道：“你突然把我的話都說完，搞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楚肖逸往常囂張得意地嘚瑟，楚肖肖還能敲打他一兩句，他現(xiàn)在將她的路走完，倒是讓她無路可走。他將自己貶得那么低，連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楚肖肖用小手握著兄長的兩根手指，她又見他自閉地躲在被子里挺尸，竟不知如何鼓勵他打起精神來。

    第71章

    便宜哥哥平時滿臉欠揍地調(diào)侃自己, 楚肖肖還會覺得相當(dāng)心煩，但她此時目睹他頹喪失意，頓時于心不忍。她和親哥的感情就是如此復(fù)雜, 彼此有些看不順眼, 卻不愿對方一蹶不振。

    楚肖肖慌亂地握著他的手指晃來晃去, 想要借此為他加油打氣，又細(xì)聲細(xì)氣道：“不要這樣, 你演戲很好, 還能在電視上唱歌, 大家都為你感到驕傲！”

    楚肖逸低落道：“這對咱媽又沒用……”

    楚肖肖見兄長又要自貶，她一手捂住哥哥的嘴巴, 一手緊緊地抱住他腦袋, 斬釘截鐵道：“不！mama也很高興！”

    楚肖逸原本還有些消沉, 現(xiàn)在被她猛地抱住頭，只覺得窒息感代替自閉感：“……”

    楚肖肖覺得哥哥就像擱淺的大魚, 他好像在岸上奄奄一息, 但她沒法將他挪回水里，只能朝他拼命潑水續(xù)命。

    楚肖肖以前只在日報時夸獎兄長，如今彩虹屁卻如滔滔江水, 肆意地漫出來：“你還長得那么好看，mama看到你就會開心的……”

    楚肖肖：請老天爺原諒我夸張的說法，現(xiàn)在先將哥哥救活比較重要。

    楚肖逸挪開她捂自己嘴的小手，他臉上顯露不確定, 甕聲甕氣道：“……真的么？”

    楚肖肖簡直絞盡腦汁，她說得口干舌燥：“是, 你還到國外拍戲，堅持學(xué)習(xí)和讀書, 經(jīng)?；丶依飦恚琺ama都很高興！”

    楚肖逸的身體略微松懈下來，他懶洋洋道：“說得真好聽，再多夸兩句？”

    楚肖肖聽到此話，她誤以為便宜哥哥恢復(fù)活力，又開始逸言逸語、得寸進(jìn)尺，剛要翻臉伸拳捶他，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他仍情緒不高，只是強作精神地調(diào)侃。她的小拳頭都探出一半，卻又無力地收回來，小臉上露出迷惘又悵然的神色。

    楚肖逸都做好挨打的準(zhǔn)備，他沒想到meimei又收回手來，一時有點錯愕：“怎么了？”

    楚肖肖頭一回發(fā)覺兄長不愧是演員，她剛剛差點被他的演技欺騙，真以為他已經(jīng)振作起來。她擁有感知情緒的小外掛，更不懂他強行活躍氣氛的原因，索性抱住他的腦袋擼毛安撫，絮叨道：“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她不知道使人馬上開心的辦法，只能像給貓順毛一樣，給便宜哥哥小心順毛，或許能幫他緩解一些吧？

    楚肖逸察覺她的小心翼翼，一時心里既無奈又發(fā)酸。他不想將壞情緒傳遞給meimei，剛剛才打算佯裝無事地混過去，想著讓她打兩下就翻過此篇，卻沒料到她對旁人情緒如此敏感。

    楚肖肖就像小動物一樣，你要是平時故意招惹她，她都對你愛答不理、橫眉冷眼，但她要是發(fā)現(xiàn)你難過低沉、郁郁不振，就會在你身邊擔(dān)憂地蹭來蹭去，生怕你會長時間自閉。

    楚肖逸覺得自己老向meimei索取情緒價值不好，她還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沒道理天天哄著他。然而，她著實有點太聰明，他認(rèn)為自己演技夠出色，居然還是騙不過她。

    楚肖肖給哥哥摁頭順毛半天，她又小聲建議道：“你要是實在難受，不然哭出來試試？”

    楚肖肖不懂楚肖逸的消沉，她只知道他胸腔里溢滿酸澀的情緒，或許將那種感覺釋放排解出來，他就會覺得輕松，重新找回力量來。

    楚肖逸硬氣道：“男的才不會哭?！?/br>
    “男生也是人類，人類都會哭的?！背ばさ纱笱鄯瘩g，她思及兄長要面子的態(tài)度，又寬慰道，“這就像沙子掉進(jìn)貝殼里，貝殼疼得直掉眼淚，但打開后就會露出珍珠……”

    “你都躲在貝殼里啦，又沒人看你做什么，打開殼還是好好的！”楚肖肖抖了抖被窩示意，她覺得被子就算他的殼，遮擋住外在的視線。

    楚肖肖看著兄長的情緒顏色出謀劃策，盡管現(xiàn)實中的淚水是透明色，但她總覺得眼淚是藍(lán)色的，說不定楚肖逸爆哭一場，情緒顏色就會好轉(zhuǎn)。她依靠自身貧瘠的美術(shù)常識，想在情緒顏色的畫板上涂涂抹抹，妄圖讓兄長變成暖色。

    楚肖逸反問道：“你不是人嗎？”

    楚肖肖停頓數(shù)秒，她想起自身的存在，遲疑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離開這里……”

    “你要哭嗎？那我離開嘍？我真的出去啦？”楚肖肖一步三回頭地往外鉆，她頻頻回望被窩里兄長，不知道該不該將他留在此處，可聽他語氣又透出送客的意思。

    楚肖肖猶豫不決地蜷縮在被角處，終于還是將被窩留給兄長一人。她著急地圍著床邊打轉(zhuǎn)，又側(cè)耳傾聽里面的動靜，卻沒有聽到任何哭聲。因為被子將楚肖逸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她連他的情緒顏色都看不到，更不知道他何時能恢復(fù)。

    楚肖逸其實哭不出來，他只是不想meimei陪著他失落，她又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這是她出生以前的遺留問題，該由他來獨自解決，實在怪不到她頭上。

    楚肖逸從被窩里出來后恢復(fù)正常，卻把楚肖肖徹底搞懵。她突然不敢再提紀(jì)念冊的事情，唯恐惹得便宜哥哥枯萎自閉，又逼他窩進(jìn)陰暗的小角落。

    然而，母親肖碧的生日禮物還是要準(zhǔn)備的，出版人楚肖肖當(dāng)即做出大膽的決定，她來幫便宜哥哥完成上冊的制作！

    楚肖逸的行程非常忙碌，他能抽一天回來開會議、做手工，那都是靠把何鑫逼瘋擠出來的時間。他今天說做不出紀(jì)念冊，那接下來幾天有空才有鬼，估計是指望不上。

    楚肖肖當(dāng)機立斷，決定替兄寫書，既然他寫不出快樂回憶，就由她來寫哥哥和母親的快樂回憶。當(dāng)然，她作為嚴(yán)謹(jǐn)?shù)淖迦?，還專程前往“哥哥和母親的快樂回憶圖書館”查閱文獻(xiàn)，打算在細(xì)致的取材后動筆。

    楚肖肖拜托爸爸接送自己，打著看望奶奶等人的旗號，回到老城區(qū)的家中。她路上還好奇地問東問西：“以前爸爸mama和哥哥都住在這邊嗎？”

    “是啊，你哥小時候都在附近上學(xué)?！背覘澫肓讼?，他思及那段回憶里沒有小女兒，又補充道，“肖肖上小學(xué)后也可以常過來，反正小舅爺他們都在?！?/br>
    楚肖肖躥進(jìn)老城區(qū)家中，立刻興奮地想要尋找哥哥和mama的快樂回憶，然而好半天都一無所獲。老城區(qū)的房子面積不算大，楚肖逸以前的房間如今被小舅爺住著，墻壁上仍貼著他讀書時的課程表和明星貼紙，旁邊還掛著超舊的日歷，透著深深的年代感。

    楚家棟在客廳里陪著奶奶、小舅奶說話，并未察覺女兒的小動作，只當(dāng)她在家里玩耍。

    小舅爺走進(jìn)屋里，他望著四處打探的楚肖肖，疑惑道：“肖肖想要什么啊？”

    楚肖肖：“我哥哥以前的東西在哪呢？”她對自己兄長的過去一無所知，當(dāng)然想要找些史料進(jìn)行研究（？）。

    小舅爺：“應(yīng)該在儲藏室里吧，你想找什么東西？要不要問問肖逸？”

    小舅爺將儲藏室打開，任楚肖肖尋找素材，然而她只發(fā)現(xiàn)泛黃作業(yè)本、舊吉他及舊衣物，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零碎碎。她的考古之行不太順利，果然盲目尋找就是一團亂麻，實在提煉不出快樂回憶。

    “肖肖別鬧舅爺啦，待會兒就要吃飯?！背覘澛犚娨焕弦恍≡趦Σ厥叶＿蔬坂グ胩欤雎暯型Ｐ∨畠旱奶綄毿袨?，走到廚房里給小舅奶幫忙。

    楚肖肖一無所獲，她忍不住長吁短嘆起來，望著眼前空白的紀(jì)念冊，毫無靈魂地趴在桌面上。她疲憊地左右看看，突然發(fā)現(xiàn)沙發(fā)里的奶奶，對方正懵懂而游離地走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奶奶現(xiàn)在聽不到聲音，也時常說不出話來，她沒過多久就要睡一覺，一直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就像襁褓里毫無意識的小嬰兒。她的眼睛已經(jīng)有一點渾濁，但眼神卻迷惘而天真，總是靜靜地活在自己的世界。

    “奶奶！奶奶！”楚肖肖不愿放棄，她又拼命揮起手來，妄圖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我想做哥哥mama的紀(jì)念冊，奶奶有沒有素材？”

    老太太被楚肖肖的小手吸引視線，她緩緩地望向小姑娘，呆滯而無神地望著對方。

    楚肖肖索性拿起桌上的紀(jì)念冊，她露出期盼的目光，耐著性子道：“奶奶，你看這個！我想要做這個！”

    老太太茫然地望著紀(jì)念冊，久久地凝望著筆跡稚嫩的紀(jì)念冊。

    楚肖肖屏住呼吸，只盼著奶奶能做出反應(yīng)，然而她在漫長的等待過后，只瞧見奶奶咧開嘴笑一聲，對方隨即又沉浸在自己的發(fā)呆時光里。

    楚肖肖頓時失望起來，她以前跟奶奶交流同樣如此。奶奶偶爾會咧開嘴笑一笑，但也像沒有意識的小嬰兒，并不知道別人在說什么。

    “肖肖洗手吃飯啦?！背覘潖膹N房里鉆出來，他又走到沙發(fā)邊扶起奶奶，笑呵呵道，“來來來，我也帶媽去吃飯?！?/br>
    奶奶楚珍現(xiàn)在走路都需要別人攙扶，她自己沒辦法走幾步路，長距離的移動還需要輪椅。楚家棟像往常一樣扶著母親，她在中途似乎走得有點疲憊，突然伸手倚住經(jīng)過的抽屜，輕輕地喘起氣來。

    楚家棟笑道：“累了??？那我們歇一歇?！?/br>
    楚家棟耐心地等待母親休息片刻，他想要扶著她挪到飯桌邊，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死死地拽住抽屜門把，站在原地發(fā)起呆來。他只當(dāng)母親又開始走神，小心地想掰開她的手，勸道：“媽，吃飯啦，我們到桌邊……”

    楚家棟終于將奶奶哄走，楚肖肖望著抽屜卻心里一動，她忽然有一種奇妙的預(yù)感，溜到抽屜邊想要查看。她費勁力氣地拽著抽屜，然而老舊的木制抽屜紋絲不動，似乎是被緊緊地卡住，倒累得她氣喘吁吁。

    幸好小舅奶及時過來救場，她顯然極有力氣，一下子就將抽屜拽開，露出其中的牛皮信封和雜物！

    “哇，好大的灰，肖肖快去洗手！”小舅奶望著漫天飛舞的灰塵，她立馬皺緊眉頭地?fù)]揮手，想要驅(qū)趕這些邪惡的小精靈。

    楚肖肖迫不及待地打開牛皮信封，她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摞厚厚的照片，牛皮信封外面的日期還各不相同。她看著照片上的面孔眼熟，準(zhǔn)確地認(rèn)出mama肖碧，其他人還要辨別一會兒。

    回家路上，楚肖肖愉快地滿載而歸，她認(rèn)為自己的迷惑人類研究日記有極大進(jìn)展，便宜哥哥的過往居然都被她扒出來！

    楚家棟一邊認(rèn)真開車，一邊笑著感慨：“今天真是發(fā)現(xiàn)好多東西，肖肖別把小黑片弄丟啊，那些都是膠卷?！?/br>
    楚肖肖握著長長的小黑片，她好奇地晃來晃去：“這是做什么的？”

    楚家棟：“可以拿它洗照片，但現(xiàn)在都電子存儲，基本用不上啦。”

    這些都是楚肖逸童年時的拍照手段，楚肖肖出生后就沒見過膠卷，她是小小年紀(jì)就接觸ipad的一代，對以前的電子產(chǎn)品沒概念。

    抽屜里的牛皮信封全都裝著照片，外面的日期似乎是照相館的出片時間，不少照片比楚肖肖年齡還大。大人們本都忘記往事，如今翻起老照片又頻發(fā)感慨，過去在歲月的濾鏡下變得美好無暇，楚家棟等人為楚肖肖提供豐富的素材。

    楚肖肖望著便宜哥哥的嬰兒照，她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吐槽道：“他小時候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好看呀?！?/br>
    楚家棟弱弱道：“肖肖，你剛出生也不好看……”他有存儲小女兒的嬰兒照，只是她本人沒有見過而已。

    楚肖肖接下來就變得輕松許多，她只要拿起一張照片詢問“這是什么”，三位大人便會絞盡腦汁地思索，他們對照日期拼命回憶細(xì)節(jié)，替她解答困惑。她作為人類幼崽，宛如打開新世界大門，覺得哥哥和她如同活在兩個星球。

    她不懂mp3是什么東西，還有大哥大手機，更別提老人忽然提起的四大件。她云里霧里地聽著大人解說，猶如誤入飯圈的路人，根本不明白他們的黑話。好在她的歸納能力還行，聽不懂就先全部刪除，只留哥哥mama的部分。

    楚肖肖終于完成紀(jì)念冊的上冊，她生怕mama發(fā)現(xiàn)自己替兄出書，還特意模仿便宜哥哥的說話語氣，只求達(dá)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肖碧生日當(dāng)天，楚家棟做主在家里吃一頓好的，還特意要把自己的禮物留在最后，讓大兒子和小女兒先表達(dá)心意。肖碧望著一家四口團聚的景象，她臉上溫和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看上去已經(jīng)心滿意足。

    楚肖逸風(fēng)塵仆仆地歸來，他總算沒有錯過母親的生日，跟meimei一同走到肖碧面前，開始進(jìn)行送禮環(huán)節(jié)。

    楚肖肖偷瞟一眼兄長，她故意咳嗽兩聲，鄭重其事道：“我和哥哥一起制作紀(jì)念冊送給mama?！?/br>
    肖碧臉上溢滿笑容，柔聲道：“好的，謝謝你們！”

    下一秒，楚肖肖和楚肖逸同時掏出紀(jì)念冊來，唯一不同的是她手里有兩冊，他手里只有一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