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夜_分節(jié)閱讀_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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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雖淡,卻橫掃全場。 適才還你一言我一語批判得痛快之極的眾人一時紛紛語塞。 只因謝殷心機深沉如今已眾所周知,可仔細想想他帶領(lǐng)下登樓這二十年來的作為,眾人一時之間竟想不出半點不妥當之處。 半晌卻是邵劍群上前一步:“謝樓主今日所為,已足以說明一切?!?/br> 眾人心下一緊,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忘了最要緊之事。 謝殷苦心布局引衛(wèi)盡傾前來,早已打算好要將段芳蹤與衛(wèi)盡傾一網(wǎng)打盡,而他們就是這其中誘餌的一環(huán)。 謝殷淡淡道:“至少諸位都還好端端站在這里謾罵我?!?/br> 饒是邵劍群一向風度教養(yǎng)極佳,聽聞此言一瞬間也不由得流露出憤怒的神情:“我們還能好端端站在這里不是因為你謝樓主事先為我們考慮周全規(guī)避危險,而是本不必為我們負責任的段大俠來到此地!” 不管二十年前段芳蹤與池冥自稱殘殺武林各大派掌門以及高手與眾人結(jié)下多大仇怨,但今天因為他的到來而免了眾人一場極大危機這是事實。 賀春秋謝殷布局令他們前來,他們固然怨恨。衛(wèi)雪卿、賀修筠幾人事先早有準備最重要卻還是為了令衛(wèi)盡傾一敗涂地,他們也不必感激。但段芳蹤這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人情他們卻不得不承認。 邵劍群一字字道:“我?guī)熥纨堁鎏飚斈杲拥蕉未髠b拜帖,兩人比武較量,最終我?guī)熥娌粩扯未髠b,若非今天叫咱們一干人知曉師祖當年是死在遭受衛(wèi)盡傾算計的關(guān)雎一干人手中,只怕我們要永遠以為當年是段大俠殘殺了師祖。固然關(guān)雎與我派有著難以化解的仇怨,可池冥與當年真正參與其中的十二生肖早已死透了,今日的關(guān)雎之主與十二生肖卻救了我們所有人,咱們又承受了段大俠這番恩情。我神行宮一向恩怨分明,今日過后,咱們與關(guān)雎的舊怨一筆勾銷,從此只要關(guān)雎不犯我神行宮,神行宮弟子也絕不會再找關(guān)雎任何一人麻煩!” 場中寂靜片刻后,數(shù)十人從人群中邁上前兩步,齊口同聲道:“遵命!”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今日前來的神行宮弟子。 而說話這些人之中,包含曾受衛(wèi)盡傾脅迫背叛同門的洛劍青,也包含前代掌門、邵劍群的岳丈龍騰。 龍騰就是龍仰天唯一的兒子。 實則連龍騰年紀都較段芳蹤更大,更別提龍仰天,但在二十幾年前,神行宮的掌門與第一高手都是龍仰天。龍仰天接了段芳蹤的戰(zhàn)帖,之后敗落更身亡,這才由龍騰接替掌門之位。龍騰與神行宮這么多年來對段芳蹤的仇怨可想而知,但他這時候卻與自己的門人一起,對現(xiàn)任掌門發(fā)出的號令毫無異議。 他的態(tài)度自以表現(xiàn)得相當明白。 從未感受過武林正派任何“善意”的十二生肖眾人臉上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而段須眉……段須眉依然面無表情。 邵劍群這時才又看向謝殷道:“至于謝樓主與賀莊主今天給予咱們的好處,段大俠既有恩怨一定要與二位解決,邵某人自當先后退一步?!?/br> 他說了“先”退后一步,但他沒說會一直后退這一步,也沒說這個“先”字究竟持續(xù)到何時。 事實上從賀修筠將兩門在這次婚禮中暗中的安排講出口,謝殷與賀春秋早已明白今日過后他們要面臨的是何等局面。 謝殷并不是不在意。 他很在意。 他在意半生打造的登樓就要如此崩潰,他在意不知所蹤的衛(wèi)盡傾永遠在暗處窺視他們、不知何時就要跳出來擾亂他們的一切,他在意當年本該死掉的段芳蹤竟還活著、牧野族與枉死城關(guān)雎倘若當真聯(lián)手,將帶給他真正毀滅性的打擊,正因為他在意這一切,才會有了今日的這局棋。 事實證明,他已在這盤棋中被殺得丟盔棄甲。 所有他在意、他內(nèi)心恐懼的一切都已在此時通通變成現(xiàn)實。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最在意的其實是那個滿頭青絲化為烏有、將昔日糾纏當做對付他的佐證、自來此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的女人。 他在意從她口中聽到的一切有關(guān)他們的舊事。 他甚至一邊在意一邊想,他事到如今才如此的關(guān)注她,是不是因為在二十多年前、在他應(yīng)該關(guān)注她的年月里,他卻從未將她看待得最重要過。 他很喜歡賭博。 從他青年時候開始,他次次都是拿自己的一切來賭,也因此他次次賭贏來的一切也都格外輝煌。 但他并沒有昏頭,他知道他這樣的作為,若是賭輸那他頃刻就會一敗涂地,一無所有。 就如同今時,此刻。 若說這一刻周遭發(fā)生的一切是他居于絕頂這么多年的代價,那么這個女人的再次出現(xiàn)呢?這是他當年在情之一字上再三輕忽而注定要付出的代價么? 他一邊想著這一切,口中向杜云淡淡問道:“你的武功呢?” 先前封禪握住她的手,自然不是要故意來礙他的眼,不過要將內(nèi)力傳給她、讓她當眾說出對他不利的一切而已。 杜云尚未答話,段芳蹤已道:“她的武功給了我。適才她已說過,當年為了保存我性命,她一身功力在十年之間盡數(shù)傳給了我。” 也因此在他醒過來之后,哪怕杜云當年犯下千刀萬剮都不足抵消的過錯,他也再無法動她一根手指頭。 謝殷頓了頓,而后執(zhí)刀在手,抬頭看段芳蹤:“你要戰(zhàn),那便戰(zhàn)?!?/br> 他其實想說的有很多。 在杜云一字字說著他們那些過往的時候,他每一個字都想反駁。 比如當年早在明了她身份之前他其實有一百個機會可以擺脫她,但不知為何他都沒有。 比如他知曉她身份之后,固然一而再的利用她,卻未嘗沒有因這借口就能光明正大與她繼續(xù)糾纏而暗自竊喜。 比如當年他叫她去殺封禪,比起只有她才最有把握殺死封禪,不如說他是被自以為知道的這兩人情事的嫉妒與憤怒沖昏了頭腦。 比如他其實從沒有一刻懷疑過謝郁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只是……不甘心,他只是看到謝郁就想起她,他委實無法待謝郁太過親近。 比如他問她武功何在,實則也并不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武功,只是怕她在稍后混亂的局勢中無法自保而已。 比如…… 但他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固然他心里有著這么多的辯解,卻不代表她說出口的那些就是錯的。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分明都是對的。 唯一不對的只是……他從最初就對她動了情他卻始終不愿承認,于是變本加厲的折磨她想要證明自己不會被情愛絆住了腳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