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夜_分節(jié)閱讀_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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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從他回來沒多久,這個人便也來了,此后就一直待在了望岳樓中,在隔隔壁的共枕眠起居,睡醒了便到隔壁的醉忘軒打酒,然而再至他這日照廳來聽故事。每日里來的比他早,喝的比他醉,走得比他晚,倒算得上他這么多年的回頭客里最忠實的一位。 可惜他這位忠實的回頭客每日里窩在角落呼呼大睡,個把月來竟連照面也未與他打過。 此時見那人一顆亂糟糟的鳥窩頭動了動過后似有抬起來的跡象,他不由有些期待地睜大了眼。 只可惜一陣腳步聲卻打斷了那醉鬼抬頭的動作。 明明那腳步聲大得像打雷,聽在那醉鬼耳里倒像是催眠,催得他立時又咚的一頭栽了回去。 萬卷書氣呼呼扭頭看向日照廳入口處。 一個黑衣青年從那處一閃而入。 看清來人的瞬間萬卷書不由瞪大了眼。 黑衣青年卻并不理他,只徑直走到那醉鬼所在的角落里坐下。 今日的故事早已講完,即便有些余興的此時也已去了隔壁暢飲暢談,此刻這日照廳中便只剩下他們這三人。 萬卷書有些不是滋味的想道,這人莫不是在生他的氣,否則為何看也不看他一眼,更是連打個招呼都欠奉? 有心要沖上去與他理論一番,也不知想到什么,卻最終又偃旗息鼓,只是他也未就此離開,而是拔開了酒葫蘆的塞子,喝著小酒正大光明聽起了墻角。 只是這墻角未免有些太難聽了。 那人不發(fā)一言奪過醉鬼手里的酒壺,自斟自飲了半晌,在萬卷書幾乎要忍不住出言催促之時方淡淡道:“我以往喝酒,至多小酌幾杯,如兩位這般成日酗酒,那是不敢的。” 他說著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掌。 那手掌修長,白皙,遠看形狀倒也當得一聲好,近看卻不免要被那手上虎口與手指上厚重的繭子與布滿整只手的密密蟄蜇的傷口驚到。 這是一只徹徹底底屬于武者的手。 這只手的主人人生之中很少有不敢做的事。 但他的確是不敢酗酒,因為他要保證這只手永遠都很穩(wěn),很準,狀態(tài)很好,想拔刀的時候就拔刀,想要割下人一根毫發(fā)之時絕不割下兩根。 “習武之人手若發(fā)抖,豈不是將自己的命運主動奉送到其他人的手中?” 萬卷書怔怔望著他們那一桌,半晌嘆了口氣:“他從前想必也是不飲酒的,想必比你還要自律很多?!?/br> 那人頷首承認:“現在他大概已不在乎自己的命運放在誰的手中了?!?/br> 萬卷書搖了搖頭,并不贊同:“或許他只是需要度過這一段困難的時候,他或許很快就能想清楚?!?/br> “若是他困難的時期就像你這樣長呢?”那人并未回頭,卻抬手朝他揚了揚酒壺。 萬卷書怔了怔,隨即失笑:“他怎么與我比?我可從來不算個江湖中人?!?/br> 他的確武功很高,卻大多是些拆解保命的功夫。機關暗器他無不通曉,卻也像說書一樣只是他的愛好與興趣。在他的心里,他是個教書先生,是個酒鬼,是個說書人,卻從未有一刻真正將自己當做是個江湖人。 但那個接連在此醉了個把月的人,卻是與他完全不同的。 黑衣的青年牽了牽嘴角,忽道:“你難道不該為此而深感榮幸?” 萬卷書挑眉。 “他是醉是醒都好,畢竟在此聽你滿口胡謅了這么久?!蹦侨酥S道,“只怕再沒第二個人有這待遇了。” 萬卷書想說那成日里在此聽我滿口胡謅的那些人豈不是更加榮幸,眼珠轉了轉,卻忽地轉換了話風:“比起他來,倒是另外兩個從前比他待得更久之人令我更榮幸吧。” 此話出口,不待那人發(fā)言,他自己反倒先怔了怔,再看向桌上那醉鬼時眼神便有些不同了,半晌有些憐惜嘆道:“癡兒啊。” 原以為他只是在此頹唐,這刻卻終于在自己話語里找著了這人成日待在這里的答案。 而那答案卻令他既感心酸,又覺無奈。 黑衣青年卻冷笑一聲:“自憐自艾,廢物?!?/br> 萬卷書嘆了口氣:“那你想怎么做才不廢物?” 沉默半晌,匡地放下手中酒壺,那人道:“我想來想去,始終還是覺得自己的東西總歸要放在自己手里才穩(wěn)妥?!?/br> 萬卷書與他對面那看似神志不清的醉鬼聞言同時渾身一震。 那人輕哼道:“將人家早已拋棄的東西當成寶,難道人家就會多眷顧你一眼了?” 他這話明顯已不是對著萬卷書在說,他對面那醉漢卻始終也未抬起頭來。 那人再哼一聲,似自言自語道:“若當真令得人高高興興也就罷了,可惜都是自欺欺人,狗屁不如?!?/br> 他少有話這么多的時候,萬卷書聽下來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那醉鬼想必也覺得他很有道理。 因為他終于慢慢抬起了頭。 露出從前溫潤如玉、清醒剔透而今卻只剩因宿醉而通紅的眸子。 他抬起頭,那人反倒不說話了。 廳中再也無人說話。 隔壁喧囂的聲音便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第153章 獨來獨回渡余生(三) “唉,我這心里老也覺得怪怪的呀,衛(wèi)樓主與賀小姐明明就是兄妹,怎就忽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