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jié)閱讀_10
在他們離開選擇初始刀的房間時,山姥切國廣的腳步遲疑了。審神者讓他脫下被單,他聽從了他的命令,但那畢竟是在房間里……他望著審神者的背影,審神者沒有回頭的意思,山姥切國廣說不準他是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希望他一直不要再披上被單。 盡管山姥切國廣對這位審神者了解有限,但也能認識到自己最好不要擅作主張。 山姥切國廣猶豫著是否要詢問和請求審神者,而都彭已經走了出去。除了審神者外,所有人都在留意他。五虎退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為難和擔憂的眼神,但馬上就轉回頭,緊緊跟在審神者身后。燭臺切光忠則體貼地停在他身邊,為他擋住了一些好奇的視線。 金發(fā)的付喪神抿緊嘴唇,感到了一種……無力和自棄。他又一次失敗了,第二任審神者同樣不喜歡他。說得更準確些,恐怕是討厭他。因為這位審神者并不會為難其他刀劍——事實上,五虎退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過櫻吹雪,而燭臺切光忠也只是介紹了自己馬上就得到了承認。 說是初始刀,然而并沒有哪怕一秒鐘,審神者是獨屬于他的。嚴格來說,五虎退才是審神者的初始刀,而審神者又在接手本丸的第一天就擁有了一振太刀——燭臺切光忠,盡管不算稀有刀,可是戰(zhàn)斗力在太刀里卻仍然位于上游,而且性格成熟穩(wěn)重,擅長料理,是很受審神者喜歡和器重的一振刀劍。 金發(fā)的付喪神茫然地走在時之政府的走廊里。所有路過的工作人員、來往辦事的審神者,還有跟隨在審神者身后的付喪神都對他驚訝側目。山姥切國廣只能假裝自己并不在乎,盡量垂下頭,抱緊原本可以替他遮擋這些視線的布料。 “看呀,那振山姥切!”“呀,沒有披被被的被被!”細小的交頭接耳聲匯聚在一起,讓他仿佛落入冰潭,就算再如何掙扎,最終也只能屈從于命運…… 在山姥切國廣以為這段路永遠不會走完的煎熬中,一行人終于邁進了空間通道中,轉換到了分配給都彭的本丸。 這是一片很寬闊的空間,規(guī)模足有一個莊園那么大。都彭在狐之助的帶領下參觀了一圈,對可以泡湯的露天溫泉尤其滿意。所以在參觀完畢,一行人回到中庭,新任審神者拒絕了狐之助關于馬上嘗試初次出陣、鍛刀和制作刀裝的提議。 “關于新手任務,麻煩你明天再來驗收就是了。”他鄭重地說,“現(xiàn)在我打算先安頓下來?!?/br> 狐之助對這個總喜歡拖延工作的審神者感到一陣絕望。不過作為一個式神,它對審神者毫無辦法,也只能將情況匯報上去而已。如果面對的是一位可愛的少女審神者,它其實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撒嬌耍賴賣萌打滾——但看著眼前這位審神者淡漠的眼神,狐之助決定知難而退。 作為這座本丸的引導者,狐之助自然也清楚時之政府的計劃。在他看來,這個本丸里所有居民的幸運值都是負數:短刀五虎退時運不濟,再三碰到差勁的審神者。不但如此,他還是政府拋出去的誘餌,為的是引來他那個出了名愛護弟弟的兄長。 燭臺切光忠,被時之政府懷疑,與一期一振一樣,是參與了密謀反抗前任審神者的主謀之一。如果說他們這些幸存者中有哪振刀劍最有可能和一期一振保持著聯(lián)系,那么也無非就是他了。他是受到時之政府懷疑和監(jiān)控的獵物,也是他們想利用五虎退引出的嫌犯之一。 審神者都彭,也可以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時運不濟。雖然五虎退確實是好欺負的、性格軟弱的短刀,但他背后還站著一個弒過主的哥哥一期一振,又有時之政府推波助瀾,所以隨時有被暗墮刀找上門來算賬的危險。 ……在臨走前,狐之助特別同情地瞥了一眼低落的山姥切國廣。這個付喪神按照他一貫的個性,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怨自艾,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將面臨著多么復雜和殘酷的未來。 五虎退已經跟隨了審神者這么多天,何況是從那樣的本丸中走出來的,雖然還是個小孩,不過大概是三個付喪神中對此體會最為深刻的一個。 為了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也已經點(挑)撥過燭臺切光忠。這個付喪神并不簡單,心智成熟,為人處世頗像一個真正的人類,而不是個性突出的付喪神。為了不讓他起疑,那位負責照顧他、對他非常友善,在審問他時也一直扮演“好人”角色的工作人員只是欲言又止地提醒了他一句。 “你和你們本丸那振五虎退,都被分配給同一個審神者了……你……唉……多照顧一點退醬吧,他的運氣真的不太好……當然你也是……” 當時,燭臺切光忠先是懷疑地打量著工作人員,然后,他顯然聽懂了話里的意思,散發(fā)出一點冰冷的殺氣。 工作人員連忙安撫,“哎呀,你先別著急,事情也許沒那么糟。等你見到他們就知道了……” 燭臺切光忠沉默地點了點頭,很快就收斂了那絲殺氣。 被政府解救后,這振太刀一直都不愛說話,與其他燭臺切相比較要陰沉很多。但他今天卻一下正常起來,還如此配合,顯然是抱著保護昔日同伴的信念,和自我犧牲的覺悟,自愿來到這個審神者的身邊的——至于在保護之余會不會報復,那就不太好說了。 所以,真的只有天真的山姥切國廣,完全不知道自己擁有了一位怎樣的主人,直到現(xiàn)在還在幻想著得到主人的寵愛。 ——不過,也許他今晚真的可以得到吧??上?,那多半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寵愛”。 狐之助輕嗤了一聲,除了山姥切國廣本人,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審神者大人對燭臺切光忠顯然沒有多余的興趣,反而更中意搞不清狀況的山姥切國廣。 真是可憐的犧牲品,只希望審神者大人不要玩得太過火了。要知道,想在這些曾經被拋棄過、練度較高的刀劍里面,挑出這么一個仍對審神者抱有極高好感,臉上寫著“我很容易被攻略”的付喪神,其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如果審神者真的消磨掉了山姥切國廣的善意和忠誠,最后吃苦頭甚至喪命的人,也還是會輪到他自己的,不是嗎? 不管狐之助腦補了什么,它走后,本丸里就只剩下都彭和三振刀了。審神者站在本丸的內院中,掃視眼前五虎退、山姥切國廣和燭臺切光忠,迅速給他們下達了指令。 “退醬,去打掃溫泉。燭臺切君,收拾廚房,準備午飯。我們正午開飯?!彼哪抗庾罱K落到不開心的山姥切國廣身上,眼里含著一絲笑意說,“山姥切,你跟我來?!?/br> 由于剛才已經逛完了本丸,五虎退很有朝氣地答應了一聲,就歡快地離開了。燭臺切光忠和山姥切國廣也都應了“是”,因為同路,倒還是走在一起,直到燭臺切光忠先一步到達廚房。但他并沒有走進去,而是恭敬地站在門口,目送審神者領著山姥切國廣走向屬于審神者的二層小樓。 站在他的位置,能夠看到審神者并沒有走進一樓的文書室,而是走上了樓梯。這座本丸和其他所有本丸一樣,二樓沒有其他房間,是獨屬于審神者一個人,生活和起居的地方。 高大的付喪神皺著眉握緊了手里的刀,在短暫的掙扎后,他突然邁開步伐,追著都彭跑去,“主公——!請等一下!”他提高了聲音叫道。 都彭在臺階上停了下來,轉身望向奔跑的燭臺切光忠。身后的山姥切國廣早在他跑起來時便回頭打量自己的同僚,現(xiàn)在審神者也停下來,他連忙向旁邊躲去。 都彭本來沒有看他,也被他的動作吸引得注意到了他。 所以,山姥切國廣是為了不擋住自己的視線,還是真的這么怕他呢?審神者饒有興趣地又觀察了他一小會,直到燭臺切光忠跑到他面前。 都彭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振太刀。高大的付喪神站定,鄭重地彎下腰行禮,謙卑地請求道:“主公,比起廚房的工作,我更想擔任您的近侍,貼身服侍您。請您答應我的請求吧,不管是文書工作、實戰(zhàn)出陣、還是照顧您的生活起居,我都會帥氣地完成的——您的任何需求,我都會好好的回應。” “請讓我代替山姥切國廣吧。”說著,他又鞠了一躬。 都彭安靜地聽完他的要求,并沒有馬上說話,燭臺切光忠就保持著鞠躬的姿態(tài)靜止不動。新任審神者抬起頭,對上山姥切國廣碧藍色的眼睛。他看起來好像認定了自己會被燭臺切光忠頂替,顯得既驚訝又難過,甚至忘記了偏頭躲閃人類的視線。 都彭不由得想起入職前的覺悟——他必須在弱者身上傾注更多。為了避免山姥切國廣在他視線之外受到排斥和欺凌,他認為他必須給予燭臺切光忠足夠的警告。 于是,審神者稍稍外放出自己平時都很注意收斂的威壓,嚴厲地、一字一句對這個付喪神說: “第一,近侍并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職位。 第二,我的本丸里不允許這樣爭寵。我說讓誰跟著我,跟著我的就只能是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我的本丸,要守我的規(guī)矩——這是你第一次犯錯,我不會不教而誅。下次再犯,你就必須要受罰了,懂嗎?” 第12章 手入lvup 直面不高興的審神者都彭,感覺就像站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你原以為前面什么都沒有,重重迷霧下只有無盡的深淵,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光穿透迷霧,卻不是升起的太陽,而是巨獸緩緩睜開的一只眼睛。 當燭臺切光忠再次能夠思考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審神者外放出的靈氣壓迫,站立不穩(wěn)跪在了地板上。審神者早已轉身走上了二樓。山姥切國廣十分為難,他顯然也受到了影響,上樓時腳步虛浮,卻還是頻頻回頭看他。 燭臺切光忠朝他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他深刻地意識到,如果審神者真的打算做什么的話,他們誰都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刀劍們本來就是由審神者喚醒的付喪神,跟式神相仿。從他們蘇醒的那一刻起,就依賴審神者的靈力而生,受無形的契約限制,喜愛著、眷戀著、遵從著他。刀劍弒主,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想要違抗主人的命令,也必須耐心等待主人靈力空虛,或是心志不穩(wěn)的時刻,趁虛而入。 就算成功了,也還是會遭受反噬受傷。對抗普通的審神者尚且艱難,像新任審神者這樣擁有強大靈力的主人,就更是無望。 燭臺切沉默了一會,終于壓抑住現(xiàn)在就去找五虎退的沖動。審神者的靈力給他的語言帶來了力量,這樣跑出來請求他調換人選,已經是燭臺切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就算再怎么不甘心,燭臺切光忠仍然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按照審神者安排的那樣,到廚房里去打掃,然后準備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