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jié)閱讀_59
這個理由說服了小短刀。再說,一期哥總是突然攻擊審神者……這個行為確實不大好。既然主人沒生氣,也說了他們會沒事,五虎退認為自己沒有立場再說什么,于是乖巧地閉上了嘴。 都彭打量著聽話的小短刀,又說:“退醬,想想遇見我后,那些讓你覺得特別開心的事?!?/br> 木棍再次抵在了小短刀的太陽xue上,但并沒有引起他任何警覺或不安的反應——五虎退嚴肅地皺起眉,按主人的要求回想,表情好像小學生在經歷考試,帶著稚氣的全神貫注。 銀白色的記憶黏在魔杖上,像棉花糖一樣漸漸變粗。都彭沒有特意甄別這些記憶都是什么內容,將抽取出來的這些直接丟進了冥想盆。然后,他收起了魔杖,將剛剛用過的碗筷交給五虎退,“去廚房洗干凈,不要著急,慢慢來?!?/br> 五虎退擔憂地瞥了一眼石盆,點了點頭,急匆匆地下樓刷碗去了。在他走后,都彭俯下身,探頭看了看石盆里的景象:堀川國廣傻乎乎地抱著浴衣,果然沒有記得他的叮囑,將它交給裸奔的一期一振。而渾身赤裸的藍發(fā)太刀,維持著遮擋身體的姿勢,蹲在離脅差不遠地方,同樣想不到要將衣服從堀川那里要過來穿上。 他們全都愣愣地、全神貫注地沉浸在五虎退的回憶當中。 都彭掃視冥想盆中正在進行的場景,驚訝地挑了挑眉。 五虎退殺掉前任審神者的記憶,顯然已經重放完畢?,F(xiàn)在的這一段,是都彭和五虎退在現(xiàn)世中的某一天下午。在陽光明媚的陽臺上,小短刀跪坐在貓爬架下面,跟他的小老虎們玩,而那時的都彭,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安靜地看著他們。 一只小老虎趁小短刀不注意,悄悄跑到了都彭的腳下,嗷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褲腳。 年輕好看的人類彎下腰,溫柔地摸了摸它小小的腦袋。他從兜里掏出一袋小魚干,在幼崽期待的注視下,拿出一條捏在手里,用魚尾巴輕輕撓了撓小老虎的鼻子。 幼崽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向后跌倒,連打了幾個滾才停了下來,又舉著爪子立起來,笨拙地撲過來,用兩只前爪死死地把都彭的手指連帶著小魚干死死抱住。 審神者壞心地假意跟它爭搶了兩個回合,然后突然松開了手。小老虎抱著小魚干,再次在地毯上翻滾起來。本來還在擔憂地悄悄關注他們的小短刀一時沒有忍住,非常沒有同情心地捂住嘴偷笑起來。 審神者抬起頭,跟著微微彎起了嘴角。 在冥想盆外,都彭也被傳染得有了笑意——原來,就連這種小事都算得上是“特別開心”的回憶嗎?看來,一期一振和堀川國廣還真是需要在盆里多待一陣。新任審神者搖了搖頭,決定先去刷牙、換睡衣和鋪床,回來再把他們拉出來。 這樣也好,疾火封汁,慢火入味。 第60章 無眠之夜 刷完牙后, 都彭的心情很好。換上干凈的睡衣之后,他的心情更上一個臺階。五虎退還沒回來, 無所事事的審神者來到書柜前,給自己挑了一本漫畫當作睡前讀物?,F(xiàn)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都彭沒有沉下心細看的打算, 而是隨手翻了幾頁。 就像很多人喜歡翻翻雜志、瀏覽種草的帖子或是購物開箱視頻,尋找可能感興趣的東西,滿足自己的購物欲,年輕的審神者也是如此——雖然他已經過了熱衷收集的年紀,不過多年的習慣已經養(yǎng)成, 到現(xiàn)在已經沒有刻意去改變的必要。 五虎退回到房間的時候, 審神者已經靠在床頭昏昏欲睡。都彭的作息一向極為規(guī)律, 生物鐘總是非常準時地發(fā)揮效用。他晃了晃腦袋, 決定今天的工作就到這里,事情是永遠都做不完的,而人必須學會調整自己。 審神者合上漫畫書,走到冥想盆邊,從容地伸腳走了進去。他在黑色的漩渦中緩緩下落, 像一片輕盈的羽毛,悄無聲息地降落在本丸的地板上。 現(xiàn)在,冥想盆里所處的空間,正好在一樓的走廊。這個寬敞明亮的過道,一邊是付喪神們的臥室,一邊是廚房、工具間和儲藏室。審神者先是滿意地看到, 一期一振已經穿好了浴衣,告別了不像話的裸奔狀態(tài),被堀川國廣攙扶著站在一邊。 不過接下來,當他確定這段回憶的時間點,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意外:伴隨著燭臺切光忠低沉沙啞的喘息和抽泣聲,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正站在他房間的門口說話,討論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所以,誰能來告訴他一下,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為什么會讓自己的短刀感到特別開心?! 雖然燭臺切光忠哭起來確實很好聽,欺負起來也很有趣沒錯…… 這段讓都彭都感到驚訝的回憶,也讓兩個付喪神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們兩個此時正在四處張望,仿佛在確認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處——五虎退曾經說過的,所有本丸的結構都差不多。 堀川國廣曾經親眼見過燭臺切光忠的異常,也對都彭的本丸更加熟悉。在短暫的驚訝過后,他先于一期一振一步頓悟了:這大概就是他們在萬屋重逢前燭臺切光忠的經歷,是他提到過的審神者沒有控制好靈力的那次保養(yǎng)。 但一期一振卻不掌握這些情報。他只見過都彭的臥室是什么樣子,還不曾下樓見過這座本丸的全貌。聽到燭臺切光忠的求饒和呼救,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拉開房間的拉門。 門當然不會被打開,一期一振的手穿過了拉門,什么都沒有碰到。 都彭走上前,在他身后輕輕地說,“你進不去的。這里是退的回憶,他聽說我在燭臺切的房間里就走開了,沒有看到過屋里的情景。” 說到這里,審神者突然明白了這段回憶會出現(xiàn)的原因。當小短刀的同伴出事時,山姥切國廣說一句“有審神者在”,他們就可以放心地走開。 雖然在此之前,小短刀也曾有過保護者,但他的兄長一期一振其實并不曾給過弟弟們安全感——這當然不能怪一期一振,他連自己都沒法保全,處境岌岌可危,只能靠不停地自我犧牲維護他人。 審神者突然出聲,嚇了藍發(fā)太刀一跳。他下意識地用力甩動尾巴。滿是尖銳骨刺的尾巴掀開浴衣的下擺,伴隨著銳利的破空聲,飛快朝都彭的臉上拍了過來。如果真的被它打到,絕對比被炸毛的貓撓一爪子要嚴重得多。 注重儀表的審神者當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他伸出手抓住一期一振的尾巴,稍稍用力,警告性地拽了一下,提醒道:“改改你的壞習慣?!?/br> 他點到為止,在一期一振轉過頭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看向他時,立即放開了他——畢竟,是他從背后突然湊近,去驚嚇一只還沒有完全馴服的、充滿攻擊性的猛獸,會遭遇攻擊也在所難免,不能全怪付喪神反應過度。 “來吧,我們走。” 都彭拉住一期一振的胳膊,又向堀川國廣伸出了另一只手。脅差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看他的眼神,如果不是需要靠審神者將他帶出去,這個少年大概更想鉆進哪個角落,徹底地躲藏到地老天荒。 審神者強制性地把他拉到身邊,托著他們兩個升向空中。本丸的走廊消失了,周圍重新變成一片黑暗。都彭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雙顫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但這個時間很短暫,他們旋轉了兩圈,腳落到了臥室的地板上,周圍有了燈光,重新明亮起來。某個怕黑的付喪神閃電般縮回了手。 都彭松開了他們。兩個付喪神不約而同地迅速向后縮,躲到了離他至少一米遠的地方。審神者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將近十點鐘。他掩面打了個呵欠說:“行了,今天就到這里。堀川,回燭臺切房間去睡覺。告訴他你今晚不會搗亂了,讓他放下心好好休息?!?/br> 畢竟明天還要做他的試驗品,不是嗎? 他又轉過頭,對已經在第一時間跑過來扶?。骸巴酸u,扶你哥哥去刷牙?!?/br> 審神者的呵欠打斷了堀川國廣和一期一振的欲言又止。被點名攆走的脅差少年偷偷擦了擦眼淚,把抽泣憋了回去,輕聲應了一句“是”,安靜地離開了審神者的房間。 五虎退也連忙扶著一期一振忙乎起來,和他一起刷牙,把自己的兄長重新塞回被子,自己也拿出了睡衣和洗漱品,跑進了衛(wèi)生間。 于是現(xiàn)在就只剩下心情復雜無比的一期一振與審神者共處一室了。然而人類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想要跟他交流的意思。他掀開被子,躺在床上,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睡前讀物,好像完全察覺不到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尷尬和緊張,悠閑放松地翻看起來。 被無視的一期一振簡直不知所措到了極點。他腦海中一片混亂。 當他又一次撲向審神者,然后被扔進那個石盆。在黑暗過后,立即直面了第一任審神者。他什么都沒有穿,沒有武器,連靠自己站直的力氣都沒有……在那個時候,他又一次自以為是地推測,這當然是五虎退現(xiàn)任主人的又一次精神拷問。 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他驚訝到了極點,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病房里的除了第一任審神者外,還有五虎退和他的現(xiàn)任審神者。他們完全不受他、以及隨后掉下來的堀川國廣影響,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存在,自顧自地演繹著既定的劇情。 結合著五虎退之前沒有說完的話,以及審神者之前的舉動,一期一振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幻術,而是一段五虎退的記憶。 旁觀這段往事,當一期一振看到五虎退在都彭的慫恿和逼迫下殺掉那個人類,因為暗墮的痛苦發(fā)出嗚咽時,太刀付喪神的心中仍舊沒有絲毫感激。他忘記了重逢后遇見的那個弟弟沒有暗墮,因此感到極度的自責和心痛。 ——為什么要讓退去做那種事呢?!像退這樣溫柔善良的孩子,不該活在仇恨當中,為復仇付出高昂的代價。 沒有人比一期一振更了解弒主反噬的痛苦,以及選擇逃亡后,失去了靈力供養(yǎng),清醒卻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變成怪物的感覺。他做了這么多,也僅僅只成功地保護了一個弟弟而已。他曾以為自己已經托著五虎退浮上水面,讓他得到了時之政府的救援……這是他被淹沒前最后一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