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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jié)閱讀_181

    “唉?什么,您要在這里午睡嗎?”

    堀川國廣看著自己這位自認(rèn)為正在完美減少存在感的主公,像之前每一次那樣,沒指望他會改變已經(jīng)說出口的話,連忙四處看來看去,非常羞慚。如果不是為了他,審神者是可以睡在醫(yī)院病床上的。雖然沒有在本丸里那么舒服,但也都是新?lián)Q的床品啊,可是現(xiàn)在呢?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審神者直接睡在地上。

    亂藤四郎也只是小小的一只,穿著小裙子,再脫就是限制級了。于是堀川國廣只能硬著頭皮,對和泉守說:“兼、兼桑,您能把披風(fēng)和外套借給我用用嗎?之、之后我會幫你清洗干凈的?!?/br>
    雖然很想問一句“他說要睡你就真的讓他睡這里?”,但和泉守還是無語地脫掉了衣服,上半身被剝得只剩貼身的緊身內(nèi)衣,看著堀川國廣竭盡全力,用落葉和自己的衣服給審神者整理出一個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還認(rèn)真地問:“主人,沒有合適的枕頭,您是否愿意枕著我的腿呢?”

    審神者搖了搖頭,堀川國廣馬上干脆脫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雖然略有些纖細(xì),但實際卻結(jié)實精悍的上半身,給都彭卷了個小小的頸枕。付喪神的體質(zhì)比人類強得多,他不會覺得冷。而且這樣做,也就頂多比真劍必殺少一點點衣物,身邊沒有女性時,堀川國廣無比坦然。

    更讓他高興的是,審神者接受了他的好意,在簡陋的床鋪上躺了下來。堀川國廣幫他調(diào)整好枕頭的位置,人類的呼吸很快就平緩起來。

    ——圍觀到現(xiàn)在,穿著清涼的和泉守兼定感覺大開眼界,對堀川國廣的無微不至能夠達(dá)到何種程度,有了一個嶄新的認(rèn)識。

    可是這個審神者寡言少語到這種程度,可是對環(huán)境倒是一點都不挑剔,看起來是很正常,可是說話從來都是非常簡短……看著堀川仔細(xì)地幫他蓋好被子,和泉守兼定壓低了聲音問:“我說,堀川國廣,你的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

    說到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總算順利接收到了都彭想要表現(xiàn)出的新設(shè)定——對啊!國廣說審神者不跟他們說話是因為他的緣故,如果他沒理解錯,真的是他要求審神者不能跟陌生付喪神說話的,如果這個審神者真的像他所想象的那樣有一點特殊的問題,而國廣想要掩飾這種問題,他會對審神者提出這種要求,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第192章 人偶(3)

    堀川國廣慢了半拍才理解和泉守兼定想要表達(dá)的意思。

    “你在說什么?!”就算面對著最喜歡的兼桑, 脅差少年的眼中還是馬上燃起怒火。堀川國廣的第一個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否認(rèn)這種對都彭非常不尊敬的猜測,“當(dāng)然不是了!就算是兼桑, 你也不能這樣詆毀主人!”

    但緊接著,由于做出這種猜測的付喪神是兼桑, 所以堀川國廣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為。他意識到……害兼桑有這種離譜的猜測, 這可能是他的過失——他是不是做得有點過頭了?

    可、可是,都彭大人也會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付喪神。而假如是換做其他付喪神處在他之前的位置,他們也會做出差不多的事把……當(dāng)然,有些不夠細(xì)心、不太擅長照顧人的付喪神,比如三日月殿, 也可能有心無力。

    所、所以……可能還是跟他自己有關(guān)吧……

    想到這里, 堀川國廣不由心虛起來, 湛藍(lán)色的眼睛微妙地避開了和泉守兼定的審視, 吶吶地說:“那個……兼?!绻阌惺裁匆蓡柕脑?,我們……我們還是走遠(yuǎn)一點再說吧。在這里的話,會吵到主人的。”

    脅差少年對都彭的能力有一個大致的了解,所以他一方面是不想吵醒需要補眠的主人,一方面也是為和泉守考慮, 希望他不要再說出什么糟糕的猜想,被非常完美就是稍稍有那么一點點記仇的主人聽到,惹來不必要的“教導(dǎo)”。

    可對此一無所知的和泉守兼定則非常迷茫。就像都彭不久前對堀川國廣說過的那樣,他對眼前這振脅差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種極為準(zhǔn)確的直覺性辨別能力?,F(xiàn)在他就能夠感覺得到:國廣不喜歡其他人輕視自己的審神者,國廣稍稍有些心虛……

    看了一眼同樣被黑發(fā)少年弄得十分迷茫的亂藤四郎, 和泉守兼定發(fā)現(xiàn),粟田口短刀雖然仍舊情緒低落,但也沒有像不久前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死氣沉沉,一直反復(fù)思量著那些糟糕的事——現(xiàn)在,他在來來回回地打量著堀川國廣,以及睡得很香甜的審神者。

    堀川國廣順著和泉守兼定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亂藤四郎,順嘴對短刀說:“那個……亂,我和兼桑離開的時候,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主人嗎?”

    雖然堀川國廣覺得睡熟的審神者其實并不需要什么照顧,亂醬頂多只需要在他翻身時幫個忙蓋一下被子??墒钱吘埂嫔L嵝堰^他很多次,不要隨便把審神者丟下自己去干活。再說這里畢竟是戰(zhàn)場,亂醬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乖乖待在主人身邊肯定是最安全的……

    “什、什么?我嗎?!讓我來照顧你的主人?!”亂藤四郎卻驚訝極了。他下意識地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圓了眼睛確認(rèn)道,反應(yīng)過度的表現(xiàn)意外地鮮活生動,非常符合正常狀態(tài)下他的性格。

    ——和泉守看起來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堀川國廣不會對他產(chǎn)生任何懷疑這很正常,但短刀覺得,他自己已經(jīng)跟其他的亂藤四郎完全不同了好嗎?!

    他表現(xiàn)得這么陰沉低落、沉默寡言,這個堀川國廣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問題呀?他真的看不出來嗎?

    竟然還敢把審神者托付給他,這也太亂來了吧?

    雖然亂一直沒出聲,可他也聽得到和泉守和堀川的對話——要他說,和泉守的猜測還是蠻有道理的。把正常審神者跟陌生的付喪神在一起就已經(jīng)很危險了,何況堀川國廣的這位主人……可能連一丁點的自保能力都沒有哇!

    當(dāng)短刀的目光落在安靜沉睡的審神者身上時,意外地覺得這個審神者有些可憐。

    “好吧……我會保護(hù)他的?!睕]等堀川國廣再出聲,他就飛快地答應(yīng)了。

    堀川國廣松了一口氣,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率先轉(zhuǎn)身,領(lǐng)著和泉守兼定走開了??粗谋秤?,亂藤四郎驚訝地發(fā)覺,他的手癢癢的,很想捅一捅掐一掐面前這個審神者的臉蛋,趁他的近侍不在身邊,把他吵醒,小小地欺負(fù)他一下。

    真好呢……看看那個堀川國廣,毫不遲疑地脫成那個樣子,看到陌生的付喪神,連基本的警覺性都沒有。他肯定不知道,在有些本丸里,審神者有多么的惡心和可怕,而刀劍也最喜歡人血的滋味,只要有一點機會,也想要試試手刃審神者的感覺。

    亂藤四郎摘下自己的軍帽,俯下身,湊到了都彭的身邊,長長的頭發(fā)落在了審神者的肩膀上。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因為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屈起手指,輕輕地摸了摸這個陌生審神者的臉頰。

    哈~啊,真是很棒的手感,皮膚狀態(tài)簡直完美,好像在摸剛剛剝皮的雞蛋,如果手指換成是他的本體,輕輕在這個人類的脖子上劃過,感覺一定會更好吧……心里轉(zhuǎn)著這些奇怪的念頭,粟田口的短刀發(fā)現(xiàn),他身下的人類長長的睫毛正在輕微地顫動著,似乎馬上就要醒過來。

    短刀好奇地湊得更近一點,等待著審神者的反應(yīng)。

    ——都彭剛才是真的睡著了。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只能在絕對安靜的情況下入睡,大概需要專門開辟一個空間用來休息,或者在長久的失眠中變得暴躁易怒,漸漸從善良陣營滑向邪惡的深淵,變成滅世的大魔王。他能精準(zhǔn)地控制自己身體的狀態(tài),從睡眠中驚醒也不會變得特別有攻擊性。

    亂藤四郎的那點殺意,還不夠觸動他的危險預(yù)警……如果非要類比,短刀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只在耳邊嗡嗡的小蚊子。

    審神者睜開眼睛,露出一絲迷糊的神色,輕輕拍掉了粟田口短刀的手指頭,用比平時沙啞低沉的聲音輕聲說:“別碰我……”

    由于對審神者極度缺乏了解,所以亂藤四郎依照自己的腦補,硬是從面前這個審神者的語調(diào)里聽出了并不存在的弱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他現(xiàn)在的姿勢,當(dāng)他笑起來,都彭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溫暖氣息。

    粟田口短刀稍稍收斂了自己腦子里混亂的殺意,淘氣地說:“怎么了?為什么不能碰?啊啊好開心,審神者大人跟我說話了呢,剛才你都不理兼桑的,嗯哼哼,是不是更喜歡亂啊?想不想和我一起亂舞?”

    都彭緩緩地眨了兩下眼睛,困倦地打了個呵欠,誠實又嫌棄地說:“你吃完飯沒洗手。”

    然后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這振膽子很大的短刀,不高興地在堀川的白襯衫上蹭了蹭臉。

    說真的,都彭之所以會在面對和泉守兼定和亂藤四郎時選擇之前的狀態(tài),一是因為……那是最簡單方便展現(xiàn)他和堀川間關(guān)系良好的方式。

    與此同時,也能讓亂藤四郎放下戒心——從誘拐前田和藥研的經(jīng)驗來看,藤四郎們普遍擁有“憐弱”的美德,很吃傻白甜這款人設(shè)。但都彭真的沒想到,扮演一個傻白甜,竟然要忍受被飯后不洗手的臟小孩摸臉這種事。

    他難得感覺到有點委屈。

    但作為一個講道理的人,想想堀川是他用了手段從亞里莎那里要過來了,想想自己確實欠堀川一份禮物,想想自己也曾經(jīng)勇敢地?fù)肀П葋y更臟的長谷部,想想眼前這振短刀確實很可憐——都彭決定,這點委屈他忍了。

    他堅強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再次進(jìn)入了午睡的狀態(tài)。

    走出很遠(yuǎn)的堀川國廣可想不到亂藤四郎正在花樣作死。他走了幾分鐘,這才停下腳步,回過頭說:“……兼桑,我的主人真的是個很好的審神者?!?/br>
    “哦……”

    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和泉守兼定很想這么說,但想了想,還是應(yīng)和了一聲,看看脅差少年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和泉守身邊就仿佛中了降智光環(huán)的堀川國廣猶豫著,決定放棄編造故事,直接問:“接下來……你和亂想去哪里呢,是繼續(xù)去打接下來的據(jù)點,一直打到王點里去嗎?如、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等到我的主人睡醒,讓我們跟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