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轉(zhuǎn)悠一圈，試著搜尋蔡池的影子，忽然被人拽了下胳膊。

    “新來的？”說話的女孩是少數(shù)幾個沒遮掩自己容貌的。

    沈拂：“看得出來？”

    女孩點頭，“光憑身材背影就能瞧出你是一個帥哥，這里長得好的我全都會留意?！?/br>
    她很自來熟，想要挽住沈拂的胳膊被不露痕跡地拒絕：“看你的年紀(jì)不過十六七歲，不好好讀書為什么跑來這種地方？”

    女孩不服氣道：“與時俱進(jìn)，我們班的幾個同學(xué)都來，我不能脫離組織?！?/br>
    沈拂搖搖頭，淡淡笑了一聲。

    女孩強拉他到旁邊，聲音放得很低：“你是不是那什么？”

    沈拂挑眉。

    女孩用口型道：“警察?！?/br>
    沈拂沒有否認(rèn)，女孩洋洋得意：“受過訓(xùn)練的人走起路來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br>
    瞄了眼周圍，沒有人在看這里，才用手捂住著嘴道：“我還知道很多，報導(dǎo)的那幾個受害者從前都來過這里?！?/br>
    沈拂細(xì)細(xì)注視她的神情。

    女孩自顧自道：“在衛(wèi)生間補妝時我見過她們的樣子，經(jīng)常聚在廁所抽煙，為此還和老板起過幾次沖突?！?/br>
    她最喜歡看的就是恐怖片和懸疑片，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癥，路過誰家的花園稍微有一些異味便懷疑底下埋了尸體，或是夜晚樓上響動比較大，就開始幻想會不會是主人正在殺人分尸。

    這種性格往往會活得很疲憊，但現(xiàn)在卻起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沈拂帶著她去中央跳舞，女孩毫不吝嗇地分享自己觀察到的事情，還有她那些不太靠譜的推理。

    “多謝?！?/br>
    篩選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沈拂退出舞池。

    女孩急忙道：“我……”

    沈拂笑了笑：“危險的東西是很吸引人，不過得有命在才能欣賞。”

    女孩一怔，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周邊有供應(yīng)水的地方，全部是清一色的紅色飲料。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沈拂微微側(cè)過頭，任由對方的手拍在肩上：“楚隊長，又趕巧了?！?/br>
    楚睱沒有回應(yīng)，沈拂轉(zhuǎn)過身，還幫他拿了一杯飲料：“什么時候來的？”

    楚睱：“在你誘騙無知少女的時候?！?/br>
    沈拂嗤笑一聲，和他輕輕一碰杯，不過誰都沒有送到唇邊。

    就近找了個地方靠著，沈拂盯著館中來往走動的人：“沒有保安，也不收費，老板心放得可夠?qū)挼??！?/br>
    楚睱：“不存在非法盈利，被發(fā)現(xiàn)最多也就是拘禁幾天，何況……”

    沈拂挑眉：“何況可以隨意找套說辭，比方說假面舞會？”

    楚睱點了點頭。

    沈拂：“找到蔡池沒？”

    楚睱瞥了他一眼：“在兇手歸案前，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論起嫌疑，恐怕沒有人比沈拂更重，不是警方卻關(guān)注案情，三番四次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隨便一條都夠?qū)⑺麕Щ鼐掷镌儐枴?/br>
    沈拂似笑非笑：“楚隊長看我的眼神卻不是這么說的?！?/br>
    楚睱不和他做無妄的口舌之爭，視線隨著一個身影移動。

    順著看過去，沈拂很快望見一個有些駝背，正在和人攀談的人，即便戴了面具，還是很容易從他突出的腦后骨辨別出身份。

    沈拂：“不過去搭個話？”

    楚睱眼中的厲芒加深，卻是搖頭道：“會打草驚蛇，盯梢就行?！?/br>
    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有些時候要比一般的兇手好對付，因為他們還在繼續(xù)作案，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只要一直跟著，總能逮到他下一次犯罪。

    蔡池偶爾會和幾個女人交流，也會發(fā)揚紳士風(fēng)度送其中一兩位回家，卻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的生活很規(guī)律：家，煙酒商行，晚上再來俱樂部。

    楚睱捏造了一個假身份，經(jīng)常去買煙，蔡池對他很有興趣，每次都會刻意攀談幾句，然而僅止于此。

    夜色已經(jīng)很深，楚睱站在比較隱蔽的樹叢中，注意著蔡池家的狀況。

    那是位于小區(qū)靠里的一棟樓，沒有可供停車的位置。

    陪楚睱一起喂蚊子的還有沈拂。

    楚睱淡淡警告道：“妨礙辦案?！?/br>
    沈拂聳肩：“怎么不跟隊里申請支援？”

    “光憑猜測就算上報也只會找兩個人盯著，和現(xiàn)在沒有區(qū)別?！?/br>
    蔡池住在二樓，只能看到依稀一點光亮從里面閃出，他很少用燈，每晚都是點著蠟燭。

    沈拂沉思：“他分明對你不懷好意，竟然沒有下手?！?/br>
    “光有犯罪的意圖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很多兇手不會找實力太懸殊的下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