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帝翎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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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稱朕了,皇叔。”蕭獨湊近我耳畔,“不遵禮法的是我,膽大妄為的是我,罔顧綱常的是我,不忠不孝的是我,天下要笑話要斥罵的是我,遺臭萬年的也是我。只要能圓皇叔所愿,又有何懼?” 他語氣似賭咒,似宣誓,我心神俱顫,他卻笑了起來,笑得放肆。 “皇叔,龍袍加身,該嫁了?!?/br> “你……”我一時語塞,只硬擠出一個字。 他一掀衣擺,跪下身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方一靜,而后,聲如洪潮,俱喊得是這一句。 我咬咬牙,知大局已定,從皇座上站起身來:“眾卿平身?!?/br> 這日是永安七年元旦,我重臨帝臺,帝號永翎,而蕭獨放棄儲君之位,自封攝政王,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則獨攬大權(quán)。 子時,迎接我歸宮的典禮終于結(jié)束。 群臣紛紛散去,唯有蕭獨留了下來。殿門緩緩關(guān)閉,四面窗帷亦隨之落下,殿內(nèi)燭火被宮人一一熄滅,僅留下龍墀下的一排。 我坐在龍椅上不動,冷眼俯視著他,看他到底拿我怎么樣。 這莊嚴(yán)肅穆的大殿,蕭氏祖輩的英靈皆俱于此,看著我與他。 見蕭獨步步逼上臺階,一手將腰帶解開,一手扯開衣襟,我驚得拔出劍直指他的胸口,厲喝:“蕭獨!你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 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那處赫然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三月之前,我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皇叔為什么不肯來見我?” “孤…朕哪知道是不是你設(shè)下的又一個圈套?” “皇叔,我坐著太子之位,又擔(dān)監(jiān)國大任,朝中多少人想殺我?”蕭獨扯起嘴角,“若我真死了,你也不會有一點兒痛心罷?反正我死了,還有我的皇長兄,皇叔不也把他哄得死心塌地了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朕與蕭煜一清二白,毫無曖昧,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都會對自己的親叔叔……有這不該有的妄念?” 蕭獨哼笑,走近了些,胸膛抵住我的劍尖:“我知曉,皇叔是無情之人,可蕭煜有沒有意思,皇叔與他朝夕相對,難道看不出來?若不是我做到如此地步,逼迫越家勢力讓步,蕭煜如今還把皇叔藏在府里呢?;适迨遣皇窃敬蛩闩c他站在一邊,從此以后都對我…..避而不見?可惜了,以后我與皇叔要低頭不見抬頭見了?!?/br> 我氣得手抖,劍尖發(fā)顫,恨不得一劍捅死他:“混賬……” 蕭獨不退不避,反倒握住劍尖:“上斬逆臣,下斬叛將,來啊?!?/br> 我攥住劍柄:“國難當(dāng)頭你將這么多朝臣下獄,難道不是逆臣?” “一幫愚昧的老朽腐儒,若有他們在,冕國只會止步不前,屈居在這中原腹地,永遠不能成為強盛大國,統(tǒng)一南北西域。” 我一愣,未想蕭獨會這樣說,轉(zhuǎn)瞬又覺荒謬至極,冕國政體確需革新,我確想統(tǒng)一周邊疆域的小國,可蕭獨怎會為冕國著想?他暗通魑人做了這么多事,又身為魑國女王的血脈…… 想到烏蘭命喪我手的舊事,我手一松,劍“哐啷”掉在地上。 蕭獨得以踏上龍墀,來到我面前:“皇叔原來不忍殺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