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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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朝條件反射彈射出去好幾米, 身體貼著墻滑下去。 就算是遇見想殺他的敵人, 他的反應(yīng)都沒有這么快過。 “師師師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朝激動到快要破了音, 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當(dāng)成登徒子凌迎活生生打死。剛才那一個動作,即使他知道自己是無意的, 但是實在是太巧了,顯得太像是他主動湊上去偷親凌迎了。 本該曖昧的氣氛,被程朝激動的聲音破壞得徹底。 凌迎也呆住了,指尖輕輕擦過唇角,半晌后才啞聲道:“……無妨?!?/br> 程朝屬于那種“間歇性會看人臉色”的人, 雖然有時候蹬鼻子上臉看不懂別人臉色, 但是還能在生死關(guān)頭讀懂別人臉色的。他抬眼一看凌迎,后悔到快要哭出來, 恨不得將自己鑲嵌到墻里面。 誰家的“無妨”會臉色陰沉,聲音沙啞,看上去會隨時撲過來吃了他??! 外面守著的如懷聽到里面的動靜,探進(jìn)來一個腦袋,救了程朝半條命:“師姐,有人傳紙鶴給您?!?/br> 凌迎的書房一共有兩扇門,如懷站的是通往前院的那一扇,另一扇通往后院竹林。程朝趁如懷吸引開凌迎注意力,偷偷貼著墻往另一扇門挪。 凌迎并沒有第一時間展開飛來的雪色小紙鶴, 背對著程朝, 與如懷面對面說話, 沒有注意到程朝。如懷看到程朝的動作, 抽了抽嘴角,到底還是幫著程朝掩護(hù),沒有提醒凌迎。 只是兩人眉來眼去,凌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冷著臉回頭看程朝。 程朝已經(jīng)挪到了門口,屁股坐在門檻上,半邊身子籠罩在月光下,半邊身子還被燈光照著。 只差凌迎晚一秒回頭的時間!程朝逃命失敗,覺得自己更像是做賊心虛了,后悔萬分。他慫慫地垂下頭,小聲喊了聲:“師姐……我真不是故意的?!?/br> 他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 誰知,凌迎眼底露出了笑意,唇角也勾了起來,“我知道,回來吧。” 旁邊的如懷單拳抵唇,跟著笑。 曳青山總有人將凌迎比成冰雪,因為她很少笑,來曳青山進(jìn)修一百余年,笑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稍谶@短短一夜里,她就笑過兩次了。 程朝是沒心沒肺不知道內(nèi)情的,見她笑了,才敢抓著地上鋪著的軟毛挪回來,這次卻不敢離凌迎太近,遠(yuǎn)遠(yuǎn)隔了五六米的距離。 如懷雖然表面老成穩(wěn)重,到底小孩子心性,即使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也被程朝慫慫的樣子逗得抿著唇憋笑。 這時,又有一只雪白的紙鶴從門外飛來,撲騰著翅膀落到凌迎桌子上。凌迎仍未展開,默默地看著程朝。 程朝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突然注意到凌迎的指甲將手心掐出了血。 凌迎是席地坐在地上的,繡著仙鶴的寬大衣擺蓋住了腿,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微微滲出一絲血,如果不是程朝這個世界的身體有修士的視力buff加成,恐怕看不見。 ……這得氣到什么程度了啊。程朝更怕了。 程朝隨便瞎編了個理由,就向凌迎告辭。 凌迎緊緊捏著的手松開,輕輕“嗯”了一聲,看不出喜怒。 門外階梯覆蓋一層似水月光,腳步聲噠噠繞過籬笆墻。 凌迎展開紙鶴,目光卻仍放在程朝身上,直到那一抹鶴影消失在角落。 她先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程朝身上,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手心被自己掐出了一絲血,不慎被抹在雪白的紙鶴上,殷紅的顏色顯眼極了。 如懷坐到她對面:“師姐,這是什么?” “沒什么?!绷栌聊?,然后補(bǔ)充了一句,“蕭候柳已經(jīng)告訴了師父,師父知道我違背門規(guī)帶他進(jìn)來的事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凌迎與如懷都清楚。 如懷不語,聽凌迎繼續(xù)道:“也沒什么,師父說,以我……當(dāng)年的事情,只要不是我犯下罪大惡極的事,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晌也簧鲗⒊坛瘞У教@眼的位置了,是我的錯?!?/br> 過了許久,如懷才緩緩道:“不是這個,師姐,是你的喜歡太明目張膽了?!?/br> —————————————— —————————————— 次日清晨,程朝被生物鐘準(zhǔn)時叫醒,穿著中衣迷迷糊糊爬起來洗漱,用涼水潔面時才想起來早晨是要去練劍。他連忙換了衣服,急匆匆跑到課表上說的晨練地點。 負(fù)責(zé)監(jiān)督晨練的師叔沒有來,但已經(jīng)有人開始練劍了,幾把木劍并排放在地上。 程朝并沒有學(xué)過劍,但在碰到木劍劍柄時,心中冒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他應(yīng)該在很久以前有過一把削鐵如泥的劍,劍鋒銳利,足以斬斷世間一切荊棘。程朝指尖抵在木刺磨得光滑的劍柄,將它握住,自然而然調(diào)整成自己最喜歡最舒服的姿勢。 一滴淚珠,忽然自臉頰滾落。 程朝伸手擦去,指尖留下一小片濕漉漉的痕跡。 “師弟,看劍?!焙竺?zhèn)鱽硪坏览浜肋~的女聲。 程朝下意識握緊身前木劍,向后格擋。 沒有鋒芒的木劍在他手下劃破空氣,與另一把木劍碰撞到一起,竟然發(fā)出金石撞擊的鏗鏘聲響。 在清晨明亮天色里,木劍上出現(xiàn)一道白痕,幾乎摩擦出火光。附近幾個早來的練劍的弟子也紛紛投來眼神,贊了一句好。 衣袂翻轉(zhuǎn),對方的力道不及程朝,后退了三四步。 程朝本想再戰(zhàn),看見居云安的臉,立刻收起了劍,“居師姐?” 居云安笑著收回了劍,“想不到程師弟劍術(shù)如此高超,我比你高兩個境界,反倒被你壓制了。” 程朝知道她是客氣的恭維,因為居云安剛才那一劍收了手,刻意沒有動用靈力,而他的回?fù)魠s帶了靈力。所以程朝并沒有驕傲自滿,朝她客客氣氣地拱手。 “師弟是哪里人?”居云安示意他一起到旁邊亭子歇下,邊走邊問道。 程朝將木劍放到石桌上,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 原主從小就被父母賣到小門派里當(dāng)爐鼎,而程朝自己剛剛恢復(fù)小時候記憶,只知道自己住在天界一個名為翡境的地方。 居云安若有所思,沒有追問,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程師弟似乎練過許多年的劍?!?/br> “沒有,”程朝搖頭,又點頭,“不對,可能沒有?!?/br> 居云安噗嗤一下笑出聲,“我先前還羨慕程師弟能得到大師姐的庇護(hù),如今倒是更羨慕大師姐能與程師弟關(guān)系甚篤了?!?/br> 程朝一聽到凌迎,就想起昨夜那個莫名其妙的、充滿尷尬氣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