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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了一口茶,“你們不懂,襲人jiejie這個人原是伺候老太太的,后來服侍了史大姑娘幾年,如今給了寶二爺,她是跟著誰,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一個人,更別說,她如今是萬般為著寶二爺,以他作法的。” 見秋痕和輕絮兩個還是不明白,黛玉也不多說了,自去里頭拿了一本書來看。李覓則指著兩個丫頭直搖頭,“你以為那花姑娘跟你們一樣,伺候的是姑娘?。克藕驙攤兏藕蚬媚锊灰粯拥??!?/br> 秋痕還是傻,嘟囔著道,“有什么不一樣的嗎?要說不一樣,我瞧著,橫豎是寶二爺和別的爺們不一樣?!?/br> 輕絮是明白了,不由得搖搖頭,“如今寶二爺才多大啊,就有了屋里人了?!?/br> 第88章 戲子 黛玉在屋里聽到了,她也知道,李覓和她不同。她是看過了原著。那一次,在東府那邊,秦氏把寶玉往自己屋里帶去睡中覺,便是在那里,寶玉看了秦氏屋里的對聯(lián),“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還有擺設,又在那里大夢一場。 那夢里,與他一起銷魂的便是秦氏。可見,秦氏那屋子,對他的觸動是多大。要怪也該怪襲人,男孩子夢遺,本是尋常不過的事。她知道了,不說掩過不提,反而還勾得寶玉說,一時間,二人好奇,回來后的當晚,就吃了這禁果,以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書上是這般說,后來秦氏果然與原著上寫的不同,黛玉便也信了。今日,瞧襲人這模樣,她越發(fā)不再懷疑,只怕襲人已經服侍了寶玉。貼身的丫鬟,原也有諸多這種便利的。 也正是早就懷疑,寶玉并非是個男孩子了,而是成了一個有過男女之事的男人,黛玉便越發(fā)避開他。偏偏,湘云又是個大大咧咧的,與寶玉總很親近,若是讓她住在她的屋里,一來身邊多個人睡不好是一則,再也是為了不叫寶玉總往她的屋里來。 寶玉那邊屋里,又有一番官司。老太太這邊等寶玉用早膳都等了一會兒了。湘云過去瞧的時候,他正跟襲人賭氣呢。湘云也不管,拉了他來。用過早膳,熙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姐兒出喜。 喜姐兒的痘平了后,恰好遇到了寶釵的生辰。老太太便說要給寶釵好好地辦一場,如今是整十五歲了,也是到了要及笄的年紀了。薛姨媽便說,原本就住在這里討人厭了,如今又要破費,哪里過意得去? 湘云便安排了身邊人回史家去拿了幾件繡活來給寶釵慶生。輕絮有些急了,晚些時候,黛玉在燈下寫字,她過來請示下,“那邊史大姑娘送的是繡活,奴婢又去打聽了,二姑娘那邊是一副棋子兒,三姑娘是一副繡字,可用來裝屏的,四姑娘是兩塊繡臘梅荷花的帕子。咱們怎么辦?姑娘平日里也沒繡活留下,如今現繡也來不及了?!?/br> 秋痕在一旁道,“還繡活呢,咱們姑娘繡的都不夠用呢,不知道多珍貴,怎能拿去送禮?若是被八爺知道了,又不知要說多少話。依奴婢說,南邊帶來的還有些,拿出來去送,也不寒磣。” 這邊正商量,老太太那邊鴛鴦過來喊,說是大家一塊蠲資給寶姑娘過生日。黛玉放下筆,拿帕子把手擦了過去。原來不是出官中的,老太太已是率先出了二十兩,熙鳳一番打趣,把這二十兩銀子給說沒了,黛玉便知,薛家是斷然不會收大家蠲資的錢的。 但看,老太太和王夫人她們送的禮不等,回到屋里后,黛玉叫人拿了一套筆墨出來,著紫鵑送了過去,“總也不好壓過了老太太去?!?/br> 次日,就在老太太的屋里搭了戲臺子,又問了寶釵喜歡吃什么,看什么戲,寶釵自然是循著老太太的喜好說了吃的,玩的。又叫黛玉點戲,黛玉并不是個歡喜看戲的,隨便點了一首,只聽見戲臺子上,咿呀哎呀地,她反而覺著吵。 倒是寶玉,與寶釵湊在一塊兒,正好是寶釵點的一曲魯智深拳打鎮(zhèn)關西,寶釵在與他分說那里頭一首點絳唇。湘云在一邊,見黛玉總也不說話,又豎起耳朵在聽寶釵與寶玉說話,會錯了意,笑道,“你雖也是個愛讀書的,憑你愛讀書,也沒寶jiejie讀得好,知道得多。” 正好,寶釵在念一首寄生草,“揾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里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黛玉聽著,覺得好歸好,難免太悲愴了一些,一笑,不置可否,落在湘云的眼里,便渾不是贊同的意思。 恰好,戲唱完了,因賈母愛那扮生旦和小丑的,專程叫了來,說是打賞。叫近了來看,越發(fā)喜歡,便問起年齡,又是個與黛玉一般年紀的,老太太便說可憐見的,叫多撒些錢。 熙鳳邊磕著瓜子兒,邊朝黛玉和這小旦瞅了一眼,笑道,“我瞧著這孩子扮相,活像咱們的一個人,就瞧你們看不看得出來?” 眾人已是看出來了,都笑而不語,黛玉也心知肚明,明白熙鳳說的這孩子是像自己,而都不說原也是因這孩子是個戲子。偏史湘云拍著手兒笑道,“我瞧出來了,像林jiejie,哎呀,活像是另一個林jiejie,林jiejie,要不是你在這兒坐著,我還以為這戲臺子上的是你呢!” 寶玉連忙拉扯湘云,拼命給她使眼色,他若不這么著,湘云怕是還不說這么多話出來,如今他越是拉扯。湘云反而說得還多了。眾人見此,也都說,“有幾分像,也不是太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