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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舍得你如此?” 第282章 正側(cè) 次日,一大早,黛玉叫人去把十三喊過來一塊兒用早膳,問他,“我昨日夜里叫人給你送了膏藥去,你貼在腿上了沒有?” 十三伸了伸腿,埋怨道,“嫂嫂,你說我要郡王這個爵位做什么?還得進(jìn)宮去陪著哥哥們跪,我要沒有爵位,一身輕,這些事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br> 黛玉問他,“覺著腿如何?” 十三道,“夜里疼得睡不著覺,貼了,后半夜好些了。嫂嫂,我好害怕呢,擔(dān)心會落下病根,將來老了,動不了,怎么辦?” “不會有事的,好歹那狼皮護(hù)膝會起作用。你哥哥以前連護(hù)膝都沒有,哪里不是一年跪這么幾次?!摈煊竦溃皠e怕,該如何就如何,你擔(dān)心也沒用,還不如坦坦然,把眼前顧上就好。你且跟我說說,你選妃的事,究竟要怎么著?” 十三臉一紅,扭捏著不肯說。好在,門上送了帖子進(jìn)來,黛玉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對兄弟二人道,“慶郡王府送來的,說是這個月十八給新誕的小皇孫請滿月酒呢。怎么這么快,什么時候生的第十三個孩子?” “嘁,我那好大哥,府里的姬妾不知道有多少,當(dāng)年去江南籌款,聽說那揚州瘦馬,用車往京城里拉呢,他自己留了十七八個,收在了院里。他學(xué)父皇,初一十五在正妃的屋里歇著,每晚上就把那些側(cè)室姬妾的名字寫了,翻到誰就去誰屋里。兒子是有十三個了,女兒都有二十多個,算得上是開枝散葉最努力的?!?/br> 云臻瞥了他一眼,他縮了縮肩膀,忙捏著筷子開始埋頭吃起來,不敢再多說。倒是黛玉,一面覺得大皇子實在是荒唐得緊,一面又覺得好笑,問十三,“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十三道,“我府里有個人是建府的時候,大皇兄薦給我的,原來竟是服侍過他的,他以為給了人恩典,人就會一輩子忠誠于他?結(jié)果,還不是把他屋里的一些事說給我聽?!?/br> 云臻真是嚇了一跳,抬眼看他,“這件事,我為什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十三見他神色少有的嚴(yán)厲,這副面孔,還是他小時候不認(rèn)真寫字,云臻才這么兇過他,難免害怕,怯怯地朝黛玉投去求救的一眼,卻被云臻看到了,“不許看你嫂嫂!” 十三忙站起身來,“我知道我府上有好些人都是別的兄長們給的,我尋思,橫豎人又多,也懶得整治,就叫他們彼此相互監(jiān)督好了,也沒多管,哥,我這就回去,把他們?nèi)慷紨f走!” 云臻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抱著頭揉了揉,“這是我的疏忽,怪我,真怪我!”他說完,對黛玉道,“你今日進(jìn)宮,去跟母妃說,叫她盡快找父皇商量,把十三的婚事定下來,定下來后,我就送十三出京,白韓生那邊我會交代好,就讓十三去歷練幾年,雖說京城有韃靼犯邊,可小心一些,總還保得住性命!” 十三也不抗拒了,道,“哥,讓我去葛達(dá)那里吧,那邊也有戰(zhàn)事,關(guān)鍵離京城近,我還可以三不時回來看看我侄兒們?!?/br> 云臻只要能把他送出京,那里都不反對,也體諒他這么大就沒有離開過京城,人還沒走,已是生出了不舍之情,心疼不已,點點頭,“好!” 黛玉進(jìn)宮去說了十三的婚事,也說了十三和龐家姑娘的那點子事,榮妃是萬分瞧不起龐家的姑娘,道,“雖說納妾納色,叫龐家的姑娘做個側(cè)室原也沒什么,只正妃還沒進(jìn)門呢,哪里就物色起側(cè)妃來了?沒得叫人笑話!” 黛玉很是贊同,“媳婦也是想到當(dāng)日太子正妃和側(cè)妃同日進(jìn)門,最后鬧得不可開交,聽說這次太子之所以如此狂悖,就是因為后院一直不得安寧,才叫他心神不寧,做出諸多錯事來。” 榮妃道,“可不是!你這人選我瞧著極好,回頭我跟皇上說說,早些下旨賜婚!” 皇帝最終定了柳家姑娘,也是看中了柳家根基與人品,他心里也是略有感觸,“十三從小養(yǎng)在你膝下,沒想到老八對他也是如此好,也難怪他平日里聽老八的話?!?/br> 柳家在立儲之事上,從前不偏不倚,今后也會保持中立??杉幢闳绱?,云臻依舊為十三挑中了柳家的姑娘,放棄了運用十三去籠絡(luò)一股勢力的可能,皇帝在這一點上,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深遠(yuǎn)。 榮妃假裝聽不明白,笑道,“皇上說得這是什么話?難道說十三就不聽皇上的話了?不聽我這個母妃的話了?” 皇帝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老八這孩子好是好,只從小兒跟你一樣,認(rèn)個死理兒?!?/br> 榮妃笑了笑,不接話頭,只說十三的婚事,“訂了婚后,到成婚少說也有個一年半載的,臻兒前些日子還說,小十三是帶兵的坯子,將來定要成為一員猛將呢,他叫臣妾跟皇上說,看把十三派到哪里去歷練一番才好?!?/br> 皇帝心知肚明,卻又不得不感念云臻對十三的愛護(hù),難免對這份情義感動,愿意放他一馬,“他可有舉薦的人?” “說是山西或是陜西都不錯,離京城近,若十三想回來看,路上時間也少些。” “那就依他吧,過了年待天氣晴好了再出京不遲?!?/br> “那是自然,這才還有幾天過年了,難不成年前把孩子攆出去?皇上舍得,臣妾也舍不得呢?!?/br> “這眼看就過年了,聽說這個月十八,老大家里的孩子滿月,是第十三個了。老大已經(jīng)有了十三個兒子,咱們小八呢,才兩個!”皇帝豎起兩根手指,在榮妃跟前晃了晃,榮妃心頭一跳,面兒上卻滿不在乎地一笑,“舜哥兒和序哥兒常進(jìn)來,臣妾總是覺著,這兩個孩子機靈著呢,一個頂別人好幾個,將來啊,一定是有出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