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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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郎君——” “執(zhí)白——” 幾人一一向他打了招呼。 都是此次京試的舉子,幾人早見過了面,也知彼此深淺。程景秀和樂啟業(yè)自認(rèn)也是同輩數(shù)得上的人才,不然家族也不會如此看重培養(yǎng),可對上安執(zhí)白這商戶之子竟落了下乘。 人說文無第一,可有時那文章擺在面前,由不得你不服氣。 “安郎君說笑了,不過是同meimei開開玩笑罷了?!?/br> 程景秀聽家中提起過,這安執(zhí)白已是幾方勢力都瞧上的人才,不單是二王和五王,甚至是那不問世事的晉南王都對他贊許有加。 這樣的人物,縱然不必成為朋友,可若是結(jié)怨那便大大的不上算了。 他轉(zhuǎn)換表情,“云meimei勿怪,某只是對那等貪官污吏深惡痛絕,進(jìn)而言辭有些犀利,在meimei面前露怯了?!?/br> 云枝面上倒也領(lǐng)了他的情,只是內(nèi)心郁郁,她縱然不喜歡梁王,聽到有人這般貶低他仍舊不爽。 “幾位阿兄慢聊,小女先行一步。” 樂啟業(yè)沖她點了點頭,云枝知道樂家阿兄是個好人,便也報以一笑,單單落了程景秀,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程景秀倒確實同傳言中一般不好相處。 她還未來的及走到自己小院,安執(zhí)白便已經(jīng)追了過來。 瞧著云枝不喜,他上前安慰,“程郎君心術(shù)不正,所言大多都是歪曲事實之言,你莫放在心上?!?/br> “我自然曉得,”云枝嘆了口氣,“若是真叫他氣著,豈不是白讀了這么些年的書?!?/br> “你既然想得開,為何……” 安執(zhí)白頓了頓,心中有個叫他不喜的猜測,“是因為他提起梁王?” 若不是為了程景秀的口不擇言,含沙射影提起云枝這般年齡還未定親一事,那她這不悅的模樣,只能是因為程景秀提起梁王。 云枝身子不由一顫,縱然不是男女之愛,她對梁王多少還是存著一點兄妹情的。叫一個外人如此指責(zé)自己的阿兄,她心里怎能好受的起來。 安執(zhí)白瞧她臉色越發(fā)不好,那心便往下沉了沉。 “我就該撕了他的嘴,梁王之事連官家都不再提起,他憑什么!” 云枝伸出粉拳砸在一旁的樹枝上,“實在叫人氣不過?!?/br> 她在這頭生氣發(fā)瘋,那邊安執(zhí)白卻半晌并未出聲。 云枝只聽見一旁樹枝上的落葉撲簌簌向樹根落去,轉(zhuǎn)而回頭瞧他,少見他眉頭皺得這樣深,“怎么,阿兄也要埋怨梁王不成?” “不該怨么?” 安執(zhí)白一向與人為善,連方才程景秀那般欺負(fù)云枝,他也不過說他一句“口不擇言”罷了。具云枝所知,梁王同安家從無往來,他為何要埋怨梁王。 “阿兄也要說梁王是貪官污吏?” 為何一個個都來氣她。 “不是,”他頓了頓,深深瞧進(jìn)云枝仿佛要噴出小火苗的眸子,“你這樣在意他?” 云枝一時未轉(zhuǎn)過思緒,方才他們不是在說梁王“貪糧”一事么,何時同她的喜好摻了聯(lián)系。 “自然是有幾分在意……” 又不是路上一個隨意來得陌生之人,她介意旁人胡亂評判,不是極其正常之事么。 云枝扭身不愿再對此問題多做糾纏,她心思實在有些亂,“我先回了,阿兄請便吧。” 樂啟業(yè)對程景秀以往口無遮攔并不在意,可這次他傷到自己看著長大的meimei,便不想再同他再交談什么。 左右寫好的東西已經(jīng)交給了戚大人,過幾日叫小廝來取回信便好,甩袖離去了。 程景秀卻不覺自己所言有何不妥,自在地哼起一支小曲兒。 他隨身伺候的小廝替他牽馬在旁,“郎君今日怎的如此愉悅,戚大人對郎君的文章很是滿意?” 程景秀掃他一眼,心道一個大字不識的下人罷了,“你懂什么?!?/br> 程景秀一向是心比天高的,那樣好的出身和家世,家里早在朝中鋪好了路,只待他榜上有名,自然前程無量。 小廝也習(xí)慣了郎君的冷言,“小人不懂,只是郎君高興,小人也跟著高興?!?/br> 程景秀心中自然是瞧他不起的,這般沒骨氣。 “你瞧戚家的娘子可好?” 他姿態(tài)高高在上,其實心中早預(yù)想到小廝會如何回答。 “仙女兒似的,同娘子相比其余便是俗物了。” “縱然是仙女兒,也還是得踏實在地上做婚儀嫁娶那點子事,俗不俗物的,就那么回事了?!?/br> 他隨著馬兒行進(jìn)也款擺起來,小廝瞧著便疑惑道,“郎君對小娘子有意?” 程景秀未置可否。 “可郎君分明惹了小娘子不悅——” “便說你是不懂,”程景秀想著家中阿娘對阿爺千依百順的模樣,縱然曾經(jīng)是高貴不可攀折的郡主娘子,如今還不是乖乖聽著阿爺?shù)脑挕?/br> “娘子們出身不凡,若是一味捧著,豈不是迎了尊大佛回來。郎君志在四方,內(nèi)院的娘子們懂什么,一個漂亮物件罷了……” 他看了看日漸西垂的日頭,為自己的打算自喜,“先把她們踩在泥里去,再給一點適量的甜頭,這叫松緊有度。” 第22章 云枝去過秦王府之事并未告訴府中諸人,長輩們那里若說了是徒增煩惱,妃令那里她卻有另一番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