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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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案而起,“未有官家的旨意,他膽敢?guī)ПM(jìn)京,是要反了不成?” 手握重兵的公爵非令不得入京,獨(dú)孤及信既然敢如此張狂,視法度如無物,那便休要怪他不念舊情。 “獨(dú)孤及信,是時候?qū)⑺呋氐脚R南去,下輩子就叫他繼續(xù)與瘴氣為伍,實(shí)在有趣?!?/br> 他將那草擬的詔書握在手中,“本王已經(jīng)給了機(jī)會,幾位大人不肯合作,那便有些可惜了。待本王登上至高之位,就用諸位之血祭奠皇父,不枉幾位如此忠心?!?/br> 二王拿著詔書揚(yáng)長而去。 祈善殿前人海呼嘯,兩邊人馬針鋒相對,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二王自有法子叫他的人不戰(zhàn)而勝。 他立在祈善殿前望著各方人馬,“秦國公,好久不見?!?/br> “二王,別來無恙?!?/br> 秦國公站在臺階之下,遠(yuǎn)遠(yuǎn)望向他。從前二人并肩作戰(zhàn),他一片真心赤誠報國,可換來得卻是二王一步步栽贓陷害,叫自己同師門反目,被舊友遠(yuǎn)離,雜草一般只能依附二王生長。 怪只怪二王是個極擅偽裝之人,騙過了自己,騙過了官家,甚至也騙過五王。 人人都是他向上攀升的踏腳石,他不稀罕了,任是誰都可放棄拋棄。 若非他太過貪婪,憑著他這般心機(jī)和偽裝,登上那高位倒也并非難事。 只是斂財沒有盡頭,盜賣國庫和軍資,哪一項罪責(zé)都能叫他再翻不得身。官家病著,卻也不是萬事都不得上達(dá)天聽。 故而,叫他輕易就犯,將皇位轉(zhuǎn)手讓與三王,絕無可能,只好走上逼宮這條路。 他知道三王五王手下只剩烏合之眾,精兵早已叫自己挑揀到了手中,只要將秦國公拿下,便再無人能將他壓制。 “秦國公今夜領(lǐng)兵入京,是不知官家曾下指令,將領(lǐng)非詔入京乃是死罪?” 他似笑非笑,縱然秦國公手下能人眾多,可師出無名,那又怎能斗得過自己妥帖安排。 “如此說來,二王調(diào)兵譴將,乃是經(jīng)過官家首肯?” “官家病重,提點(diǎn)本王監(jiān)國,見本王如見官家。調(diào)兵,有何不可?” 京中上下都知二王如今代理政務(wù),官家不露面,自然是二王說什么,便照做什么。 王舒溫在他身后耳語一句,“大師兄,先生可還在二王手中?!?/br> 秦國公瞇起眼睛,望著二王身后千重殿閣,萬間樓宇,“二王,已拿到了詔書不成?” “本王堂堂正正代理國事,太子之位,父皇本就從未考慮他人。獨(dú)孤及信,你跟錯了人,信了三王和五王的鬼話,他們叫你帶兵救場,實(shí)際是拿你的人頭做保,來取本就是本王的位置,你不可笑么?” 三王和五王同秦國公站到了一處。 武都王是個沉不住氣的,“二哥,你還在狡辯!” 二王看著這個略顯愚蠢的五弟,被自己指使這許多年,最后不過是換了他幾支兵馬,倒逼得他投向了三王。 人心果然是不足的。 “五弟,二哥待你不薄,為何如此無端指控?” 武都王自然早就想著同他劃清界限,“你私自將父皇拘禁宮中,本王自然不能與你為伍?!?/br> “二王,如今你身邊之人一個個都離你而去,不知你可考慮過,是不是你做事太過無情?!?/br> 二王瞧著那原本一直未放在眼中的三弟,這會兒竟也想著數(shù)落自己幾句,臉上便惹上幾分怒容,“好,本王一再讓步,是幾位咄咄逼人,那便給諸位瞧瞧本王的冊封詔書。” 他著人將詔書遞了下去,“眾位可仔細(xì)瞧瞧,認(rèn)準(zhǔn)了其上字句?!?/br> 加蓋印璽的詔書,任是誰來都無可辯駁。 “謀反之罪無可恕,循令,捉拿秦國公!” “慢!”三王急急叫停,“此召非東臺審議,也無臺監(jiān)審署簽章,二王此召存疑,絕不能令我等信服?!?/br> 三王也知秦國公在,幾人方有勝算,若是叫二王治他“私自回京”之罪。兵權(quán)交替,二王便能號令南淳府軍,那可真要天下大亂。 “能不能令三王信服那是后話,獨(dú)孤及信不得不殺,來人!” 中軍之人飛奔而下,幾人已將秦國公押解起來,只待二王令下,便要叫他人頭落地。 “二王,確實(shí)算無遺策,” 獨(dú)孤及信感嘆一句。 “不過還是晉南王棋高一著?!?/br> 他秦國公看起來,是那般私自行動不顧后手之人不成? 二王臉色變了幾遍,“你莫要拖延時機(jī),晉南王壓根未曾入宮,也從未得到官家的旨意?!?/br> “非也,”秦國公循循善誘,“晉南王不涉紅塵之事,二王恐怕忘了,他同官家一母同胞,卻一直不肯受封親王,不取年俸……” “——自然,會有些旁的好處?!?/br> 二王挑起一邊眉毛,對此言不屑一顧,“諸將莫在聽他空口白話,還不速速拿人?!?/br> “我的好侄兒,慌些什么?” 晉南王自人群之中緩緩上前,手中所執(zhí)也正是一卷封存多年的詔書,“信不過旁人便罷,皇叔這里有官家親賜一旨……” 他緩緩將旨意打開,念到,“著晉南王,諸事從緩,可免一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