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認(rèn)識的人中，秦云斂也是個(gè)好脾氣的，臉上也總是掛著笑，可他不是無時(shí)無刻都笑的，他也會生氣。

    但是姜如庭不一樣。

    姜如庭總是笑，無論是開心的時(shí)候還是生氣的時(shí)候，甚至是……殺人的時(shí)候。

    那次宴會上，一個(gè)農(nóng)戶的孩子，跟著他的父親來送菜，不知道怎么混進(jìn)了他們宴會的場地，不小心碰倒了姜如庭的畫。

    眾目睽睽之下，姜如庭帶著笑，親自將孩子送了出去。

    然后，也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帶著笑，一劍刺穿了那個(gè)疏忽失職在他面前苦苦求饒的侍衛(wèi)的心臟。

    齊文書長那么大，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場景，血流了一地，旁邊的人就像司空見慣似的，立馬有人上來處理了尸體，清洗了地板。

    “一點(diǎn)小意外，擾了大家的興致，今日就到這里吧，咱們明日再聚?！?/br>
    姜如庭的語氣平淡，但他臉上的笑容讓齊文書感到了足以砭骨的凜凜寒意。

    那是他最后一次參加姜如庭的聚會。

    從那以后他都刻意的避著姜如庭，姜如庭或許是察覺到了，但他什么也沒說，再見到齊文書臉上仍帶著笑，只是齊文書再也不覺得那笑容親切了。

    這種笑里藏刀的人，還是離得越遠(yuǎn)越好。

    姜如庭的目光只是從齊文書身上掃過，接著便落在了他旁邊的祝卿卿身上：

    “那日見著姑娘，還以為是那家的小姐，原本是齊少爺家的……丫鬟嗎？可是看著不太像啊。”

    姜如庭故作吃驚，“許是姑娘的氣質(zhì)脫俗?！?/br>
    齊文書：呸！

    知道這人是是四皇子之后，祝卿卿也不敢騙他，剛剛那人是從樓上下來的，那剛剛她們和齊文書的動(dòng)作他應(yīng)該都看到了，會信她是丫鬟才怪。

    祝卿卿趕緊解釋是為了避免麻煩：

    “我們沒有請柬，還是不要太張揚(yáng)的好。”

    知道幾人的真實(shí)身份之后，姜如庭略有些失望：

    “這樣啊，還以為姑娘是齊家的人，這樣就可以直接要過來了呢?！?/br>
    “是啊……”聽清對方的話，祝卿卿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祝景信更是當(dāng)場變臉：“你什么意思！”

    我的好弟弟，這可是皇子啊，惹不起！

    祝卿卿拉住祝景信，姜如庭還是一臉笑意，目光□□裸的盯著祝卿卿：

    “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欣賞祝姑娘罷了。不過，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

    “四殿下?！背聊谝慌哉玖嗽S久的秦云斂一開口，姜如庭才注意到這個(gè)人。

    他是不是和祝卿卿關(guān)系不錯(cuò)來著？

    想起那日街道上秦云斂把祝卿卿抱在懷里，姜如庭粲然一笑：“何事？”

    “四殿下，如果吃多了山珍海味，山藥和黑豆是不錯(cuò)的食材?！?/br>
    秦云斂緩緩道，情真意切，姜如庭不解地看著他。

    “建議而已，在下是個(gè)大夫?！?/br>
    “……”

    秦云斂這么一打岔，姜如庭也沒了再和他們聊下去的興致，隨便找了個(gè)借口便離開了。

    他一走，齊文書如釋重負(fù)：“我天，可算走了?！?/br>
    祝景信和祝卿卿正討論剛剛秦云斂說的話是在姜如庭臉上看出了什么，聽到齊文書這話，都回頭看著他：

    “你怎么這么開心？”

    找了個(gè)人少的地方，齊文書把姜如庭之前做過的事情說了一遍，怕隔墻有耳，他特地沒有帶上姓名。

    從他說要把主意打到祝卿卿身上起，祝卿卿對這個(gè)人的好感度就直線下降，覺得那人的笑容十分的不懷好意，在聽完齊文書的話之后，她對姜如庭的印象更差了。

    這是什么精神變態(tài)，為了一點(diǎn)小事親自動(dòng)手殺人，還帶著笑？

    是生在帝王家壓力過大導(dǎo)致心理扭曲了嗎？

    再想到原著里對這個(gè)四皇子的描述只有寥寥數(shù)語，這人沒什么野心，在五皇子被立為太子不久，他便被封了王爺，但沒有去封地，而是留在了京城，后來鴻風(fēng)回京，還是他親自去接的。

    他和其他幾個(gè)皇子之間接觸也不多，只和五皇子關(guān)系不錯(cuò)。

    “五皇子？我不知道啊，沒見他們在一起過，五皇子閉門不出很久了，四皇子和他又不是一母所出，沒聽說過兩人有什么交情?！?/br>
    齊文書狐疑地看著祝卿卿，這已經(jīng)她第二次提起五皇子了。

    這個(gè)五皇子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他長得好看，齊文書壓根都不會記得他。

    他母親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不受寵，在生下五皇子之后也沒得到皇上的重視，最終郁郁而終。

    聽說五皇子小時(shí)候并不是殘疾，是后來學(xué)騎射時(shí)摔下了馬，才摔斷了腿。

    也就是那時(shí)起，本就默默無聞的五皇子就越來越不受重視，慢慢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三皇子和二皇子在爭奪時(shí)，多少會防著四皇子，但對于那個(gè)五皇子……他們可能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這樣說來，五皇子應(yīng)該是幾位皇子中最沒有競爭力的一個(gè)了，但畢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齊文書多少了解些祝卿卿的事情，她這么頻繁的提起，讓齊文書想不懷疑都不能。

    剛何況，他爹一直沒有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間做出選擇，他也說過，這次太子之爭，可能結(jié)果會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