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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驚訝出聲:“豁,男的女的?” “男的,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人電話就給掛斷了?!?/br> 蘇桃瑜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心底瞬間有了個名字,她挑挑眉,壓低聲音問沈歲知:“你倆吵架了?” 沈歲知也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故意裝沒聽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后便打了個哈欠,身體往旁邊一歪就要躺倒睡覺。 蘇桃瑜怕她睡了就不肯起了,忙不迭伸手拽住人,正為這醉鬼頭疼的時候,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房內(nèi)十來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到來人身上。 包廂內(nèi)光線昏暗,氣氛慵懶而頹靡。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處一方澄凈光線里,影子疊在地上拉得很長,衣著嚴謹氣度不凡,整個人與這聲色場所格格不入。 眾人大眼瞪小眼,十分默契地閉緊嘴巴,匪夷所思地看看門口那位英俊男人,又看看某個毫無儀態(tài)仰在沙發(fā)上的醉鬼。 ——場面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大伙都沒想到,來接沈歲知的人竟然會是晏楚和本尊,不由紛紛愣在原地發(fā)呆。 說尷尬不尷尬,說自在不自在,渾身難受。 全場只有蘇桃瑜完全沒有感到意外,站起來朝晏楚和招招手,“晏總,人在這兒呢?!?/br> 晏楚和朝盯著他的眾人微微頷首,隨后便上前走到沙發(fā)前,沈歲知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小憩,好像已經(jīng)醉到反應(yīng)不過來有人站在自己跟前。 他輕蹙起眉,視線落在她身上,問的卻是旁邊的蘇桃瑜:“她怎么喝這么多?” “不清楚?!碧K桃瑜聳肩,道,“她很少有不顧自己酒量的時候?!?/br> 她好歹也跟沈歲知當了這么多年好友,稍微能察覺到是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些許問題,不過這種事兒外人少說,讓他們單獨處理就好。 晏楚和得到蘇桃瑜的答案后,便不再詢問什么,他稍稍俯下身,喚道:“沈歲知。” 沈歲知慢吞吞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還迷迷蒙蒙的,她歪了下腦袋,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幾秒鐘,像在努力分辨對方的五官熟悉度。 隨后,她扭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同伴:“這是誰啊?” 同伴:“……”是你相好啊。 后面那句話他沒說出來,主要是不敢在晏楚和跟前打趣。這人氣場實在太壓人了,簡直比他親爹都唬人,擱那兒一站,就是個人形空調(diào),還是只有制冷功能的那種。 然而來自某醉鬼的靈魂質(zhì)問只是開端,更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事情還在后面。 只見沈歲知許久得不到回答,于是自行端詳著晏楚和的五官,隨后她瞇起眼,將手抬了起來—— 捧住了晏楚和的臉。 晏楚和一怔,但沒推開她:“?” 沈歲知捏了捏他的臉頰,又揉搓幾下,像是玩兒上了癮,最后還樂呵呵地給出評價:“這男人不錯,哪個哥們給我找來的,我還是頭回遇見好看到能跟晏楚和比的,不錯。” 隨著話音落下,全場陷入比先前更深沉的沉默。 蘇桃瑜面無表情的憋笑,內(nèi)心突然后悔自己沒有拿手機錄下來,不然投稿到迷惑行為大賞,絕對有的爆。 面對沈歲知的胡言亂語,晏楚和直接當聽不到,他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為非作歹的手,嗓音平淡:“起來,我送你回去?!?/br> “你家我家?。俊鄙驓q知唔了聲,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另一面十分不老實地掰他的手,結(jié)果自然是紋絲不動。 晏楚和清楚感受到背后無數(shù)道灼熱視線,他低聲嘆息,語氣摻雜些許無奈,像是哄小朋友:“你說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沈歲知聞言倒是沒再鬧騰,她點點頭,慢慢悠悠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又按著扶手站起身,若不是因為她動作較平時緩慢,單憑她穩(wěn)當?shù)纳硇螇焊床怀龊冗^酒。 站起來以后,她還不忘跟一眾朋友揮手拜拜:“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先走了啊,你們繼續(xù)嗨?!?/br> 晏楚和見她撂下話就要往門口走,單薄的毛衣松松垮垮,看得他眉心微蹙,便伸手將她拉到身前。 “穿外套?!苯邮盏剿苫蟮哪抗?,晏楚和言簡意賅地解釋道,隨后一手拿過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二話不說披在她肩頭,替她穿好。 就在他將棉服拉鏈拉到一半時,沈歲知不大樂意地嘟囔道:“不要,拉拉鏈不舒服?!?/br> 晏楚和看都沒看她一眼,不容置喙地將拉鏈拉到她下頜處,淡聲回她:“這樣暖和?!?/br> 沈歲知沒反駁,也沒動手把拉鏈扯回去。 盯著他看了會兒,她突然靠上去,伸手摟住晏楚和的腰,旁若無人地窩進他懷里,還沾沾自喜地說:“白癡,這樣更暖和?!?/br> 這行為不論怎么看都覺得像是在撒嬌,沈歲知這猛虎嗅薔薇的架勢,成功震撼全場圍觀人士,紛紛開始懷疑自我。 饒是晏楚和也始料未及,他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計較她罵自己還是計較她抱自己,又或者他該義正辭嚴地告訴她,就算更暖和,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做。 腦中想的再多,最終也只感覺到耳廓有些發(fā)熱,他蹙眉,伸手按住沈歲知的肩膀,“別鬧,好好的?!?/br> 沈歲知噢了聲,沒有任何不甘心的意味,還真就把身子直起來了,然后她被晏楚和領(lǐng)著離開包廂,剩下面面相覷的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