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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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帝是個勤政的好皇帝, 不過也有誤入歧途的時候, 其中最明顯的一件事情便是他曾經寵信內宦李廣, 試圖尋仙問道, 延長壽命。后幡然醒悟,誅殺大太監(jiān)李廣,重理朝政, 幾近嘔心瀝血。 每日從早朝到文華殿議政, 再到午朝,他幾乎沒有歇息的時候。大臣議事至少還是輪班來, 但弘治帝一直從早上撐到下午,日日如此。 朱厚照很少來文華殿找弘治帝,因為文華殿內來往大臣過多,里面又不少好為人師的大臣在見到太子的時候總愛來上一出勸諫,久而久之朱厚照避而不及。弘治帝知道太子的脾氣,因而也很少招他過來。 不料今日太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劉滔來報的時候弘治帝還有些難以置信。 他揮揮手算是暫停了今日的議事,原本便已經陷入僵局, 正好也讓他們休息休息。弘治帝很體諒人,還囑咐劉滔給他們幾個上糕點墊墊肚子, 方才到了隔壁去。 謝遷伸手捏了捏脖頸, 一直垂著頭看東西, 讓他全身都僵直起來, 每逢此時他便萬分佩服劉健, 他的姿勢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標準, 看起來沒有多大變化。 皇上不在,幾位大臣們也都松散了些,剛才激烈的辯論后,幾個人臉上還殘留著或多或少的怒意,不過言談間語氣已經恢復正常。 “賓之,皇上可甚少在此時歇息,剛才劉滔來過,可是有人找?”謝遷喝著茶水,隨意說道。他所叫的人是李東陽,他的字便是賓之。 “不論是誰,又不是見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劉健的聲音幽幽響起,謝遷笑瞇瞇地眨眼,“好奇?!?/br> 其實他們都清楚,現在這個時辰能把皇上叫出去的人,多半是太子或者皇后娘娘,不過認真想來,只會是太子殿下。 弘治帝在隔間見到正一臉百無聊賴的兒子,訝異地說道:“壽兒今個兒怎么有興趣過來,身體好些了嗎?”平時朱厚照是八抬大轎也抬不過來的,也無怪乎弘治帝會有這么一問。 朱厚照從椅子上跳下來,小跑到弘治帝面前,笑瞇瞇地說道:“孩兒身體自然是好些了,父皇身子可好?”弘治帝笑罵道:“沒良心的,有事情找你父皇的時候,就凈會說好話?!?/br> 無事不登三寶殿,弘治帝可不相信自己這個寶貝兒子過來就是為了看望他。 太子絲毫不以為恥,挨著弘治帝說道:“我也沒什么事情要找父皇幫忙,只是來跟您說件事情,說完后您別生氣就好。” 弘治帝摸了摸朱厚照的頭發(fā),好笑地說道:“你就說吧,說得好像我責怪過你一般。那日你硬生生從我手里要走一個衛(wèi)所副千戶,我不也沒說你什么嗎?” 朱厚照不滿地噘嘴,然后晃了晃弘治帝的袖子,辯解道:“那是適之應得的,父皇怎么說得他是走關系才進去的?!?/br> 弘治帝笑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他的關系?沒有你,我可不打算這么賞賜的。” 朱厚照笑嘻嘻地在弘治帝身邊廝混,毫不在意,“反正他救的是我的命,我就想給他那個。對了,父皇我還沒說完呢,我派人把兩位舅舅揍了一頓,到時候如果他們入宮找母后哭訴,您記得庇護孩兒啊,可別把我供出去?!?/br> 弘治帝: 弘治帝匪夷所思地看著朱厚照,覺得有點牙疼,甚至還有點肝疼,“你生來就是為了氣我的!他們到底是你舅舅,你怎么,怎么能夠去打他們?” 朱厚照趕緊擺手撇清關系:“父皇,您別說得那么大聲,我可沒有動手。” 弘治帝黑著臉色瞪他,朱厚照別開腦袋小小聲說:“他們可不知道是誰動手的?!辈蝗恢旌裾蘸伪卣f他們會入宮找張皇后,這估計還是他們長這么大第一次挨揍,而且完全抓瞎,根本找不到人。他這么趕著過來就是怕他們下午就入宮了,要提前與弘治帝串好口供。 “說吧,到底是為什么?”弘治帝抱著手說道,完全是一副沒有原因他就去告訴張皇后的模樣,朱厚照摸摸鼻子,決定可以老實一半。 “送了個旁支的女孩進來,說是陪伴母后,卻每日都踩點來找我。在我宮里偷偷塞人,被我發(fā)現了。如果父皇還想知道的話,我還可以繼續(xù)說下去,估計可以說上一天都說不完?!敝旌裾针S口舉了兩個例子,然后義正言辭地說道,“父皇,您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br> 弘治帝嘆了口氣,朱厚照所說的那個孩子張皇后已經領著給他看過了,的確是個清秀的孩子。張皇后不愿意去猜測此舉背后的深意,但她入宮的目的為何,弘治帝看得清楚。 不過弘治帝心寬,能兜著的就兜著,兜不住的小懲大誡,只是以后不能再發(fā)生如張文鼎那種事情,可惜了。 回想結束的弘治帝又揉了揉朱厚照的頭發(fā),輕聲說道:“以后萬不可如此莽撞,他們畢竟是你的長輩,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心里知道就好,做晚輩的總歸得敬著他們?!?/br> 朱厚照不以為意,但沒有反駁。 弘治帝這邊沒問題后,朱厚照這才開心地走了,徒留下做父皇的開始憂心今晚該如何應付媳婦兒。 回東宮的路上,朱厚照坐在攆車上發(fā)呆。他最近身體總有點酸痛,招了太醫(yī)后說是在長身體,是正?,F象,因此他也懶散了些,最近都不怎么好動,不過演武場還是時常有去。 太子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忽覺攆車停了下來,眉頭微蹙,淡淡說道:“怎么了?”劉瑾湊在旁邊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是張姑娘與金老夫人。” 原本聽到前半句話已經浮現厭惡之情的朱厚照勉強忍耐住,掀開車簾。果不其然,在道上不遠處,一群宮人正圍著一老一少在看景色。朱厚照雖不喜張巧娘,對金氏卻還是尊敬的,下車步行過去給她行禮。 金氏唯有這么個外孫,又是太子殿下,哪里舍得讓他真的拜下,連忙扶了起來,“殿下,你這是干什么,快點起來。” 朱厚照也不勉強,順著金氏的力道站起身來,怕自己真的跪下了,把金氏也帶倒了。張巧娘便是那個被送進宮來的小姑娘,見到太子后也輕巧地給他行了個禮。太子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粗粗點頭便是過了。 金氏性格和藹,然不愛動彈,平素里一直在佛堂念經,少有出來。太子見到哪有不帶著她走走的道理,一時之間連張巧娘都不得不站到身后去,只聽前面祖孫二人輕聲交談,金氏時不時被朱厚照逗得發(fā)笑氣氛十分融洽,讓張巧娘插不進去。 張巧娘入宮之時,訓練她儀容姿態(tài)的嬤嬤告訴她,貴人如此盡力培養(yǎng),便是為了讓她能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靠她自己了。之后入宮,留宿皇宮,一切都快得讓她回不過神來。 皇宮很美,可是美得猶如夢境。張巧娘每夜都在害怕,一旦清醒過來,她依舊是在小莊子上過活,而不是如今這個有人伺候,錦衣加身的貴女。 她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半大少年,他長得很好看,眉目淡雅,雖然時常發(fā)脾氣,但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如此地真性情。而且,他還是太子張巧娘捏著手帕,心里有無數念頭在盤桓。 不過面上,她依舊是那個安靜溫柔的張巧娘。 朱厚照帶著金氏在宮內兜了一小圈,然后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讓金氏得以好好歇歇腳,又讓人去取了些點心瓜果,讓金氏不至于無事可干,一邊看花一邊飲茶。 這里很靠近東宮,再過去一處庭院便是,不過太子見金氏的額間有著點點汗珠,怕她累了才先停下來。幾人正坐著,朱厚照眼尖,見著園子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牽著馬兒走過,連忙讓人去阻。 如果不是為了守著金氏,他便自己去了。 不多時,焦適之從門口走來,手上的韁繩交給高鳳,紅棗對此表示滿意。焦適之走到亭下三步邊停下來行禮,還沒行完就被朱厚照打斷了,“說一千道一萬你都聽不下去,你跪,我就叫,我看你如何!” 焦適之起身,溫和地說道:“殿下,于禮不合?!倍椰F在太子身側還有金氏,焦適之不會妄為。 金氏從那日見過焦適之后,便知道此人就是太子頗為喜愛的玩伴,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太子與他的交談自然嫻熟,言語間流露出淡淡的歡喜。 “為何站在廊下,不愿近前來?”金氏想好好看看這少年的模樣。 焦適之歉意地說道:“老夫人,卑職剛從外面歸來,身上帶著異味,不好沖突了貴人?!彼乱粋€場所是個命案,明明都是刑部的事情,卻都需要錦衣衛(wèi)去認人,不知道最近到底出了何事?,F在他身上不僅有臭味,還有點點血氣,連他自己也嫌棄這味道。 朱厚照從剛才便察覺到異樣,此時聽到焦適之如此說,不禁笑著看著焦適之,不多時便看到焦適之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他可是知道,適之雖不至于強求整潔,卻不能忍受如此不得體的模樣。朱厚照三言兩語結束了話頭,總算是把人放走了。 張巧娘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焦適之遠去的背影,那個人或許是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