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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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健好就好在,他倔強,卻也認禮數(shù)。很難掰轉他的觀念,可是如果成功了,那就是皆大歡喜。 焦適之是在六月中旬的時候找上劉健的,也就是在皇上第二次頒發(fā)命令之前。劉家的門房認得焦適之的帖子,連忙把帖子送到里頭去。焦適之又會挑時間,剛好是劉健休沐的時候,很快就被迎接進去了。 劉健接到焦適之的拜帖時很詫異,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焦適之為何來找他。他與焦適之雖然同朝為官,接觸的時間也不少,但是焦適之與他在工作上可完全沒有接壤的地方難不成,是為了錦衣衛(wèi)的事情?還是說劉府有藏尸地? 不得不說,有時候劉閣老的腦洞也是挺大的。 因而直到焦適之開口時,劉健的確是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焦適之竟然會孤身一人來與他交談關于皇上的事情。 劉健饒有趣味地看著一臉鎮(zhèn)靜的焦適之,含笑說道:“焦適之,你可知道,你此舉已經越距了?”他一不是皇親國戚,二不是輔政大臣,如果不是劉健此前對他印象頗佳,換了其他人敢如此在他面前大放厥詞,早就被劉健轟出去了。 焦適之點點頭,輕聲說道:“劉閣老說得沒錯?!?/br> “那為何還偏偏來此,還在我面前述說皇上的想法,按照你的說法,難道你不害怕老夫因此而做些什么?”劉健說道。 焦適之忽而一笑,那笑容光風霽月,令劉健也覺得賞心悅目,心情放松。 “卑職相信,劉閣老斷然不會如此。又或許,您絕對不敢這么做?!苯惯m之斷然言道。 “那可不定。”劉健笑意更深。 “劉閣老,如今之事,您沒錯,然而皇上也沒錯。如果你們的溝通方式能稍微改一改,那如今的局面便不會出現(xiàn)。皇上心軟重情,吃軟不吃硬,若是大人真想針尖對麥芒,最后會出什么事情,想必閣老久經官場,該比卑職更加明白?!苯惯m之這一次來找劉健,的確冒著偌大的風險,可如果不如此,以皇上之后的冒進手段,一下子拋出來,定然會引起群臣的反抗。 到時候若是打擊甚大,保不離皇上便徹底暴怒了。 劉健沉思片刻,揚眉道:“既然有錯,那便改之。若是無錯,則可加勉?;噬献鳛榛噬?,自該海納百川才是?!?/br> 焦適之笑容不變,“可閣老當真明白皇上二字,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即便如果他撂盤子不干了,徹底不按照規(guī)矩來了,最慘的永遠不會是他! “您說得對,皇上之所以為皇上,自然當海納百川??扇缃窕噬夏晟贇馐?,自幼便是天馬行空的性子,即便他有哪里稍微不妥當,也是自然的。劉閣老肩負著先帝的重托,既然知道有另外一條簡單的路可走,為何還一定要走荊棘小路?難不成,劉閣老當真在為千古流芳做準備嗎?”焦適之苦口婆心地說道。 “焦適之,你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不想活了?”劉健搖著頭笑罵了一句,真以為他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嗎?自古以來,大多數(shù)言官從不畏懼皇權,敢于在金鑾殿上直言不諱,有被皇上當庭杖殺,活活打死之人;也有直諫不從,以死告誡的言官,而這樣的人基本載于史冊,流傳千古。 焦適之這不是明晃晃當著他的面在指責他用心叵測? 焦適之愕然片刻,回想起他剛才的話語,連連搖頭,羞赧地說道:“卑職真無那樣的意思?!?/br> 劉健揮手止住他的連番辯白,嘆了口氣。即便焦適之真無此意,可他剛才從一句不相關的句子中聽出了這樣的意思,不正是代表著他心中或許隱隱約約有著這樣的意思嗎?難道他真的沒有看著皇上年幼,在輔佐之時摻雜著自己的私心利益? 人是無法真正自省本身的,因為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 焦適之自不敢想著能憑借一次對話就讓劉健改觀,其中又求見了劉健許多次,最終才導致了六月二十八日的結果。 這整個過程,焦適之并沒有告訴朱厚照。 他去找劉健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兇險,可能出差錯的地方太多了。若是劉健根本不愿意聽他的勸諫,直接就把他打出去?又若是劉健告知了其他人?或者在這個過程中皇上知道了?又或者劉健臨陣倒戈? 如此種種對他來說都帶著莫大的威脅,尤其若是事情不成又泄露到了皇上面前,面對著焦適之頻繁與劉健見面的證據(jù),皇上又該如何猜想?即便他能自辯是為了皇上,可口說無憑,誰會相信? 他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賭上朱厚照的信任,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爭取過來劉健,便是為了徹底改變正德元年朱厚照與百官的分裂。哪怕是再過幾年都好,如今皇上還是少年,沖動是有,浮躁也有,此事若是出了無法扭轉的大事,即便到了日后也根本難以回旋。 哪怕只把這個爭執(zhí)往后推移了一兩年都行,到時候皇上也比現(xiàn)在有準備得多。自古以來沒有哪個皇帝能不與文武百官鬧矛盾的,可鬧到如焦適之看到的預見那般兇狠的,還真的沒見過。皇上的確聰慧,可正是因為他聰慧,他更加不能忍受百官對他的哄騙勸誘,這般法子對他來說簡直是火上澆油。 不然焦適之何以殫精竭慮,也要改變這點。 改變皇上與百官的相處方式,第一步從勸說劉閣老開始。 顯然這第一步,焦適之完成得不錯。 第55章 正德元年七月, 內外廷都非常安寧, 安寧到讓朱厚照都有點不大自在。 他曾經對身邊的人感嘆, 沒想到最近的日子竟是如此地逍遙??墒窃谌绱隋羞b的日子之下, 他還是有煩心事。 這煩心事便落在了張?zhí)笊砩稀?/br> 焦適之在收回鹽引之前就已經同朱厚照講過利弊,其中對朱厚照來說最大的弊害并不止在朝堂上的軒然大波,更還有張?zhí)髮ι婕皬埣业牟粷M。 張?zhí)髮埣业娜耸钦娴年P愛, 尤其是兩個兄弟。在她看來, 兩個兄弟與以前的憨厚模樣并無二樣,總是小心寶貝著生怕被人欺負, 外面的風言風語對她來說無關輕重。在這點上,弘治帝、張?zhí)笈c朱厚照其實都是如出一轍的。 或許真的有所謂的血緣傳遞,在朱厚照身上,這點也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在他初繼位的時候,他便頻繁地調動身邊的內侍監(jiān)管京營,到了后來竟能在一月內調動兩次以上, 絕大部分調動都是為了以新?lián)Q舊,給自己身邊的人騰位置。 若不是如此, 何以彈劾劉瑾等人的奏折如雪片般飛來,在他們引著皇上到處玩樂后便更多。即便是在朱厚照覺得清凈的七月, 其實暗地里彈劾的奏折仍然不少, 只不過暫時被他忽略罷了。 且不說其他, 朱厚照這段時間差點連慈寧宮的大門都沒得進去。 自從朱厚照需要上早朝后, 倒是經常與焦適之在同一時間起來。以往朱厚照還未登基的時候, 因為焦適之需要去上中所, 他們已經很久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吃早膳。之后又因為焦適之在外面奔波,直到最近一個多月才恢復了以前的習慣。 焦適之在離宮前聽完了皇上的傾吐,卻是愛莫能助。畢竟張?zhí)笈c朱厚照之間的事情雖然鬧得很大,但怎么看都是家事?;始业拇_無小事,不過此時張?zhí)蟮闹脷馍胁淮笮停垡娭搅松铣臅r候,焦適之趕緊把皇上推去上朝,緊接著自己也出了宮。 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需要上朝的,因此焦適之到了錦衣衛(wèi)府衙的時候,只有肖明華在。 肖明華雖然外表兇悍,實際上是個老好人。見著焦適之過來,好心地提點他,“昨天你走了的時候,大人看起來似乎不大愉快,今天你要小心點?!?/br> 焦適之拱手說道:“多謝肖大人指點?!彼@段時日與牟斌的爭執(zhí)并不算少,焦適之已然習慣了牟斌偶爾的臭臉,權當看不見了。 肖明華笑著擺擺手,“不用如此多禮,直接叫我表字便可,任之總是禮數(shù)太過周到,雖然不是壞事,偶爾也容易讓人有隔閡感呀。”從弘治十八年到正德元年,肖明華與焦適之一起供職快要一年,雖然因著之前焦適之在外接觸較少,卻也彼此認可對方的品性,肖明華便忍不住多說了點。 焦適之停頓片刻,不得不承認肖明華說得有道理,他輕聲說道:“或許是以往的經歷讓卑職以為,禮數(shù)周到,總比無意間失禮要來得好些?!?/br> 肖明華搖頭勸道:“你的話沒錯,可若是你朋友與你交心數(shù)年,直到今日相見還小心翼翼地稱呼你的尊稱,甚至連言語間都帶著保留,生怕一言半語說錯話,這樣也太難熬了?!痹挷诶聿徊?,肖明華這話太實在了。 焦適之抿唇而笑,竟露出幾分乖巧的靦腆,“我知道了,子衛(wèi)?!弊有l(wèi)便是肖明華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