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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77

    “適之?”

    “???”焦適之仿佛聽到皇上在叫他,連忙應(yīng)了一聲。抬頭便見到皇上靠在椅背上懶散地模樣,眼帶疑惑地看著他,“你剛才是不是走神了,在想些什么?”

    焦適之笑笑說道:“只是在想著昨日的人員安排如何了,沒想到竟入神了?!?/br>
    朱厚照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伸手把桌案上攤開的奏章往他的方向遞了遞,“你看看這份里面有何不妥?”

    焦適之接過來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劉瑾的奏章,他把奏章的表頁看了一下,與尋常的奏折顏色不同,應(yīng)該是通過特殊的渠道遞進來的。

    他仔細(xì)地看完了整本奏折,出乎意料的是,劉瑾的筆跡娟秀,寫得還不錯。而上面的內(nèi)容,與他們前段時間討論的話題竟有些相關(guān)。

    焦適之把奏章合上,思考片刻方才謹(jǐn)慎開口:“皇上,劉瑾這是打算為寧王等數(shù)位王爺請旨?”

    朱厚照點頭,從底下又抽出來一本奏折,隨手?jǐn)傞_,點了點最下面的名字,“你再看看這里?!?/br>
    焦適之幾步上前,探頭看了眼,隨即驚訝地發(fā)現(xiàn)此乃錢寧的奏章。與劉瑾類似,他的奏章也不是普通的折子,不過兩種各有差別,分屬不同的系統(tǒng)。仔細(xì)把這本折子也看了一遍,焦適之眉頭微蹙,“這位錢大人也是同樣的意思?”

    錢寧乃這兩年比較受朱厚照信任的一個下臣,如今正是錦衣衛(wèi)千戶。焦適之來往的時候也曾經(jīng)見過他出入宮廷,是一個挺俊美的男子。

    “看起來,我的幾位皇叔倒是與這幾位接觸不少啊?!敝旌裾账菩Ψ切Φ靥裘迹雌饋硭坪鯖]什么不高興的模樣。

    焦適之偏頭問道:“皇上,此前我們曾經(jīng)猜測,張巧娘的事情與藩王有關(guān),如今這幾位藩王紛紛上疏請求恢復(fù)之前裁撤的護衛(wèi),或許當(dāng)中有人渾水摸魚?!?/br>
    朱厚照頷首,面露贊同之色,“這是定然的。這半年皇城產(chǎn)生這么大的變動,那人若是不知道我等猜出他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個蠢材了。”

    焦適之看著皇上嘴角的笑意,再目及他冰冷的視線,在心里低嘆一聲,張巧娘的事情難得讓皇上栽了跟頭,沒有把人給護下來。幾個月前張巧娘在蘇醒之后,被太醫(yī)們多方診治之下,確認(rèn)她的確遺忘了大部分的記憶,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只記得姓張。朱厚照看在她曾經(jīng)厚待張?zhí)蟮氖虑樯?,賞賜一番后把她送回張家。

    這條線索是徹底斷了。

    對這件事情,朱厚照心懷郁悶。如今劉瑾錢寧等人的奏章,倒是重新把這件事情送到了他的眼中。

    “皇上打算答應(yīng)嗎?”焦適之問道。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低笑道:“答應(yīng),為何不答應(yīng)。不過既然有這么多個王爺都打算恢復(fù),一時之間全部恢復(fù)又不利于社稷安慰,如此便只能先恢復(fù)一半看看情況,若是條件允許的話,才可以放開另外一半的束縛?!?/br>
    皇上說得一本正經(jīng),然而在旁邊聽著的焦適之眉宇間滿是笑意。

    朱厚照這條計策雖是簡單,卻是因為他直接看穿了其中的關(guān)鍵。這里面定然有這兩年一直窺探皇城的人,既然分辨不出來,那便把所有王爺隨意分成兩邊,一邊賜予護衛(wèi),一邊卻是不給。如此之下,若是那人剛好在那賜予護衛(wèi)的人中,雖然如他所愿,卻也得經(jīng)受其他幾位沒得到的王爺?shù)募岛薰ビ?。若是那人在沒得到的那一邊,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焦適之思索再三,沉穩(wěn)道:“皇上,如此雖然可行,然而還是有一定不妥之處,若是借著護衛(wèi)之名在私底下招兵買馬,對你不利呀?!?/br>
    朱厚照輕笑著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清朗的天色說道:“無礙,難道錦衣衛(wèi)是吃白食的?適之,傳令下去,令各地的錦衣衛(wèi)時時注意各個藩王的動靜,無關(guān)遠(yuǎn)近大小,全部一一記錄!”

    焦適之頷首,出門去吩咐此事,并派人通知指揮使牟斌。

    等焦適之回來的時候,朱厚照忽而說道:“適之,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來,前幾日李東陽向我請辭,讓我給拒絕了。你沒事的時候也幫我看看到底出了何事,我記得他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br>
    焦適之默默地看了皇上,您居然還好意思把李大人稱呼為年輕力壯,相比較皇上,李東陽的確快到而立之年了。焦適之把這件事情記在心上,打算之后把最近關(guān)于李東陽的資料給調(diào)出來看一遍。

    等到了晚上,朱厚照吃完晚膳后,便打算去慈寧宮看望張?zhí)螅惯m之自然也是同他一起去,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卻聽到皇上言道:“適之,我自己進去便可,你在外面走動走動,不必跟我進去了。”

    面對焦適之不贊同的眼光,他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母后的脾氣并不怎么好,我打算同她說點體己話,就這么點時間不會出事的,你在外面等我便可?!逼鋵嵵旌裾毡鞠虢薪惯m之自便的,不過想來他也不可能會離開,也便省下說廢話的時間了。

    焦適之抿唇,往身后退了一步,看著皇上步入慈寧宮。

    他當(dāng)然知道張?zhí)笞罱诮辜敝裁础?/br>
    除了皇上與張家之間的關(guān)系,便只有皇上的婚事了。

    如今已經(jīng)十七歲的朱厚照,莫說是娶妻這樣的大事,宮中連個可心人都沒有,這怎能不讓張?zhí)笮闹薪辜?,頻頻把朱厚照叫去詢問幾句。

    焦適之長出了口氣,站在門外候著,站久了,神情也有點恍惚,想的事情也就多了起來。

    他與皇上之間從那日至今,一直這么挺著。

    焦適之沒有同意的意思,皇上也沒有逼迫的意思,似乎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可焦適之從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皇上他一再拒絕張?zhí)筇暨x皇后的要求,又何嘗不是一種暗示呢?

    過不多時,朱厚照一臉郁色地從屋內(nèi)走出,看起來似乎正被張?zhí)笳f了一通,臉色不大好看。在看到焦適之的時候面露笑意,說道:“怎么看起來像是在發(fā)呆,難道累極了?那還是先回去吧?!?/br>
    焦適之挑眉,“難道皇上還有另外的打算?”

    “如果你現(xiàn)在沒事的話,我的確是還有另外的打算?!敝旌裾招琼陟谏x,仿佛碎光掉落在他眼里,竟讓焦適之有些不敢直視。

    “皇上打算做什么?”焦適之問道。

    這便是打算隨皇上的心意了。

    朱厚照眼眸一亮,打了個響指,身后樂華立刻竄了上來,幾步走到他們中間,“皇上,事情已經(jīng)布置好了,就只待焦大人的意思了。”

    焦適之疑惑地在他們兩人身上看來看去,忽而心中想了個猜測,在目及皇上視線時落到實處,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皇上居然拿我來當(dāng)擋箭牌,還真是令我難過呀?!?/br>
    朱厚照笑瞇瞇地說道:“若是你不答應(yīng)也行,后天陪我去西山跑馬,你任選一個吧?!?/br>
    焦適之琢磨著,西山跑馬肯定不會像皇上說得那么簡單,就光憑他現(xiàn)在的模樣,莫說是跑馬,說是圍獵的可能性還更高了點。至于皇上如今的意思……

    “還是今日吧。”焦適之嘆息著被皇上拉入同伙的范圍內(nèi)。

    朱厚照笑嘻嘻地說道:“就知道適之不會那么對我的?!苯惯m之在旁邊看了無奈扶額,他從皇上這幅模樣中,依稀看出當(dāng)年的模樣,仿佛過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改變。

    朱厚照想干嗎?

    自然是出宮。

    “那群老家伙怎么都不讓我出來,怎么著?我到底還是出來了?!敝旌裾赵谔こ龌食堑谝徊綍r瞇著眼睛樂不可支。仿佛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出宮這件事情,而是能狠狠地在朝臣臉上甩一嘴巴子。

    焦適之在后面看得無奈,上前一步說道:“皇上,你可只有一個半時辰來回,若是到了時間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的話,卑我還是會帶你回去?!?/br>
    朱厚照收斂笑意,瞬間變成一個沉穩(wěn)的公子哥兒,“適之不必多言,我知道的。現(xiàn)在先去劉府吧,昨日把他氣成那模樣,不知道有沒有氣出個好歹來?!?/br>
    焦適之抿唇,如此一來,在最開始的時候豈不就是把自己給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