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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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莫不是這么多年與臣相處慣了,忘記了您是皇上,而臣只是臣了?!?/br> 焦適之第一次在朱厚照面前展露如此鋒芒畢露的模樣,轉(zhuǎn)變稱謂間,瞬間拉開了那無形的距離,猶如周身帶著尖刺般,卻異常耀眼。 “您說臣逼迫您,可您怕是忘了,是您在逼迫臣才是。臣若是想著給自己留條后路,便絕對不會數(shù)年如一日地居住在皇宮內(nèi)。一個普普通通毫無私情的臣子,又是以什么樣的面目去居住在乾清宮,您難道真的覺得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嗎?” “人生不過百年罷了,肆意縱情地活著自然是好??墒悄鸀榛噬希紴楣賳T,即便賜字任之,到底有誰能真正肆意灑脫,逍遙自在?!” “臣又能以什么樣的嘴臉,什么樣的面子,去令一國之君為臣冒天下之大不韙終生不娶?若真是如此,臣萬死不能懺其罪責!” 焦適之昂首說道,聲音語速都與往常無二,他漆黑眼眸中閃動的光芒帶著攝人的壓迫,話語輕柔猶帶著不容辯駁的強硬。 朱厚照還從未見過適之如此痛快地說話。 平時的適之總是安靜的,溫和的,即便是在政見相反的時候,也只是笑著與對方辯駁,亦或是眉頭微蹙地解釋什么。然而無論是什么樣的事情,他都是一種靜靜的感覺。 可如今,卻宛若突然活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當年第一次帶著焦適之去虎房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或多或少看穿了焦適之身上的偽裝,或是因為心中好奇,又或者是他看著難受,他毫不猶豫地戳破了那層薄膜。 而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鮮活的焦適之,鮮活自然得如同現(xiàn)在一般。 朱厚照的手勁兒下意識更大了,漆黑的眼眸中滿是細碎的火苗,他情不自禁地說道,“適之,我愛你?!?/br> 焦適之頓時啞火了。 ……喜歡與愛是不同的。 喜歡不過是剛上獨木橋,而愛卻已經(jīng)站在河流湍急的獨木橋中央,隨時隨地都可能撒手死去,亦或是獲得重生。 正德帝笑了起來,一臉滿足,趁著那句話把焦適之砸得沒反應(yīng)過來,探頭在他唇上偷了個吻,把焦適之的耳根都逼得發(fā)紅起來。 “你說得沒錯,我并沒有給足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是皇帝,你是臣子,無論如何都會有隔閡,是我天真的以為融洽的關(guān)系能解決一切的事情,這是我的錯。”朱厚照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焦適之眨了眨眼,覺得皇上所說的事情跟他剛才講的事情似乎是有點關(guān)聯(lián)……可是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講的……明明是責任的問題,皇上怎么一股腦轉(zhuǎn)到安全感上? “皇上,臣剛才不是那個意思。”焦適之正欲辯解,卻被朱厚照一把捂住了嘴,“適之的自稱,我聽著很不喜歡?!?/br> 焦適之眉眼中流露出無奈,光是從手掌上面的眼眸中便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扼腕,然而朱厚照假裝看不見,繼續(xù)說道:“別的暫且不說,卻是我著相了。我一直想著讓你待在我身邊,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私?適之的才干出眾,遠不是一個小小的指揮同知能夠發(fā)揮得出,我要把你送到那最高的位置上,也只有這才能襯得起你的光芒!” 焦適之猛然眨眼,他剛才說他沒資格那句話,講的可不是這個意思。他那只是為了讓皇上看清楚事實,而不是隨性而為。 可如今皇上所說的那最高的位置……焦適之心中一顫,身子往后一退避開皇上的手掌,低聲而又快速地說道:“皇上,我之前所說的話,只是希望您能夠認真一點地看清楚情況,您如此聰慧,自然該知道我最擔憂的是什么?!?/br> 看清楚焦適之眼里的抗拒,朱厚照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了焦適之,輕聲說道:“不能接受我,難道還不許來一個朋友間的擁抱?” 朋友……本來還想著掙扎的焦適之停住了動作,僵硬著身子被皇上摟在懷里。朱厚照也不嫌棄懷里的人抱著硬邦邦的,摟著他輕輕搖晃,低聲嘆息,“適之啊,你是怎么能夠在如此鮮活跳脫之時,又立刻恢復(fù)如此平靜的模樣,著實是令我羨慕。” 焦適之苦笑,羨慕…… 若是可以,他卻是不希望自己是如此。 但凡有一丁點可能,焦適之又怎么會接連拒絕皇上的示愛,他又不是沒心動,又不是對皇上沒感情,如此一次次拒絕,怕不是傻子。 可他偏偏卻只能做一個傻子。 且別說這情感本就不該,更重要的是,此時面對正德帝沉甸甸的情感,焦適之實在受不起?;噬系那楦袧饬胰缁?,激烈極端反倒逼得焦適之步步退讓。情感的事情太復(fù)雜了,在這件事情上,焦適之永遠都不敢賭,也不會去賭。 若是他踏出的這一步,迎接來的是萬劫不復(fù)呢? 喜歡上他這樣一個人,怕是皇上的悲哀。焦適之心里如此哀嘆,卻不能強迫著自己去答應(yīng),即便全身心都叫囂著贊同,也絕對不行。 朱厚照輕輕撫摸著焦適之的頭發(fā),很柔順,溫和得猶如他的外表,卻出乎意料的堅韌。他不滿于適之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然而卻是這一連串的東西構(gòu)筑了適之的性格,他喜愛的,也正是這樣的他。 能怎么辦呢? 再苦他也仍舊甘之如飴。 …… 這次事情之后,焦適之躲著皇上好幾天之后才慢慢恢復(fù)了平靜,這一次雖然比之上兩次皇上的行徑好上許多,然而對焦適之的震撼卻是最大的。 他那一串情不自禁之下吐露的話語令他現(xiàn)在想起來還仿佛要窒息一般,如今回頭去想想,那一串話宛如一個自卑之人的話語,可蒼天可鑒他只是想說明皇上的想法并不可取。距離不是想忽略就能夠忽略的,它切實地存在在兩人的關(guān)系中。 而現(xiàn)在想來,怕就是焦適之那句贊同朱厚照娶妻的話語惹怒了皇上。他當時一閃而過的想法是……果然這一天還是來臨了,皇上應(yīng)該是捕捉到他這樣的想法了,不然也不會一時激動,明知道不合適還要把事情攤開來談。 兩個人之間的暗流絲毫沒有影響著南巡事宜的準備,四月十五日,就在京城上下都已經(jīng)被正德帝安排妥當后,浩浩蕩蕩的南巡人馬從京城而出,開始了正德年間的第一次南巡。 正德帝此次南巡的目的有二。 一是為了巡視河道,更是為了安撫民心。這接連幾年一直在動蕩著,百姓們的不安一直隱隱環(huán)繞著,皇帝的巡視可以大大驅(qū)散這樣的心理。 其二是為了他私底下的目的,也就是焦適之曾猜中的那個緣由。正德帝欲以自己為餌,引出那位潛藏在幕后之人。 若是內(nèi)閣之人知道此次皇上的重心尤其放在后面那個上,不知道心里有多吐血。 不過這一路,隨同出京的大臣還是有不少,其中一個便是李東陽。作為閣老,他在幾位閣老是比較受正德帝喜愛和信任的,這一次點人中,他第一個叫的也是李東陽。 而張?zhí)髣t并沒有隨同正德帝出行。 這兩年來,他與張?zhí)笾g的關(guān)系越來越出現(xiàn)問題,這些問題又不是如同朝堂的問題還可以拿出來商議,只能一點點感受到那些不妙的變化,卻無從下手。作為旁觀者的焦適之心里再如何著急,對此事還是無能為力的。 雖然正德帝的確是帶著一大群人馬浩浩蕩蕩地出了京城,但是在進入山東境內(nèi)后,朱厚照便毫不猶豫地把人馬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擁著華麗的御駕繼續(xù)朝著起先預(yù)定的目的而去,而他但私底下帶著一小部分人從小路走,繞開官道,先直接奔往濟南。 有幸被歸入正德帝這一波的李東陽異常詫異,然而當時皇上的動作非常迅速,剛剛下令完后便有一位侍衛(wèi)帶著他上馬車,就著那馬車飛奔起來。 而身份尊貴本來更應(yīng)該在馬車上的正德帝此時在外面,混在一隊侍衛(wèi)中愉快地騎馬飛奔,自由的味道是如此的清新,第一次出京的天子高興得不能更快活了。 本來朱厚照是不想帶著李東陽的,焦適之在得知皇上這樣的想法之后,只是淡定地問了皇上一句,“您覺得您如此忽悠了內(nèi)閣的情況下,還不打算把唯一一個跟著您出來的閣老帶上,您是打算從此以后自絕了出宮的路嗎?” 若是這一次沒開個好頭,下一次皇上再想南巡,估計就要面對跪了一地的官員了。 朱厚照一想焦適之的話語,心里默默點頭,認為非常有道理,轉(zhuǎn)頭就吩咐人帶上了一輛小馬車,不光是李東陽,還有其他幾個他看得順眼的都塞進去,然后一并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