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鹽堿地
易茗趴在彩色的Q版地圖旁邊轉(zhuǎn)著筆。 今天這里玩過了。她劃掉地圖上的一個圈,上面還剩下不少她想去的地方,來一趟不容易,她又很難倒過來時差,所以最好一次玩夠。她揮動幾下手臂,假模假樣地給自己鼓氣。 漏在沙發(fā)縫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趿拉上拖鞋跪在沙發(fā)上,彎腰去夠被擠在縫隙里的手機。 她終于把手機拿在手里,要接通的時候,對方卻掛了。不過他很快就撥回來。 “怎么還沒回來?”畢頌坐在餐廳里,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周圍的樓層建筑一覽無余。不過在夜里,卻沒有那么清晰,不過是綽綽約約的模糊黑影。 “嗯。想留在這兒玩上一段時間?!币总┥贤馓?,準備去樓下的餐廳吃午飯,路過門邊的鏡子時,她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又匆忙的從柜臺上拾起一管唇膏涂抹上。 “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半個月。” “晚了。” “嗯?” “公司這邊的環(huán)湖別墅已經(jīng)開始宣傳了。最晚叁天趕過來,到場參加剪彩?!彼f一不二。往往一句話定勝負。 易茗端上光潔的碟子,肘彎還夾著一杯咖啡。手忙腳亂地找到鄰近的桌子把東西落下。 她叉起一塊培根,沒有立刻吃,只是放在眼前端詳片刻,才想起來放入嘴中。 “能回來嗎?”畢頌沒聽到她的回應,又重復問了一次。他的聲線低沉平穩(wěn),隔著耳機聽起來更是溫和。 “嗯。能。我明天就回去?!?/br> 她拿著電話。只覺得惋惜,怎么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自己就愛不上呢。 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使她脫離了那份窮苦,可對于金錢的追求是天性,刻在骨子里,她自己都坦然承認。 宋陽走了之后,她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是一種解放。 怎樣的解放? 她可以坦然接受對她趨之若鶩的富商的禮物,把它們像小山似的堆在家里,然后在無聊的時候打開,一一翻揀這些閃著光芒的東西。 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舞會中攀搭上向她伸出的每一只手,然后在舞池里隨著眾人翩躚起舞。 她打扮的或甜美或溫柔去迎合想要和她約會的制片人和導演。 她會不經(jīng)意地抬眸、回首、輕挽垂在臉側(cè)的鬢發(fā),用細微的一舉一動來暗示他們:你還有機會。 關(guān)晝說這么多年她的演技一直沒長。 怎么會呢?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么一段時日,你瞧,他們乖乖上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她只需要撒下一小片魚餌,便會有一群吐著泡泡的鱗魚擺動著尾巴湊到她面前的這一片水域,渴求她再一次的投喂。 能戳破她的只有畢頌和宋陽。 畢頌言簡意賅地告訴她,她的精明和外貌能讓她在娛樂圈如魚得水。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一種互惠互利。 易茗卻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好感,不止于他所說的互惠互利。也許他們在一起,隨著感情的增長和兩方的彼此付出,他真的會對自己產(chǎn)生真摯的感情。 但她卻不愿意。兩個這樣的人周旋許久得有多累。也許他已經(jīng)習慣久戴面具,但她還不行。演習已經(jīng)很耗精力了,她不想在他身上在種下一顆需要悉心照顧的種子。 她以前曾經(jīng)在無聊時種下一顆種子。隨意地,無心地,并不會時時照料地??梢馔獾氖欠N子竟然長得很好。她也很開心,等待著它為她結(jié)出一顆果。 但是后來有人告訴她,這并非是她的土壤,所以長出來的果實再好也不屬于她。 好。那你就帶走它吧。我不稀罕。她如是想。 其實她是稀罕的。因為她再也沒遇到這么好的土壤,她被一片鹽堿地包圍了。 她一一退回那些精美的禮盒,毅然決然地抽回手,扭頭逃離了那片寬闊的魚池。 “嘿,易。”Vincy坐在她對面。 Vincy就是那天她碰到在過道里和男人吵架的女人。當天晚上鄭宇送她回來,她站在門前低頭翻找包包里的房卡,卻被一對正在擁吻的情侶撞了一下。 她往旁邊讓了讓,本來靠在男人懷中的女人抬起頭向她道歉,語氣曖昧:“sorry!oh,you’re the ”她認出了易茗,卻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話就被男人給按了回去。 怪不得眼熟。她就住在她隔壁。第二天Vincy就掛在一個男人身上來找她。那男人明顯和昨晚的不是同一個人。 “你要回去了?”Vincy說著別別扭扭的中文。她曾向易茗解釋她是為追求一個中國籍的男人才去苦學了一段時間中文。后來中文她倒是一知半解的會說了,可那個男人她卻沒了興趣。Vincy搖了搖頭:“看來比起中國的文化,男人還是不值得一提。”她是標準的享樂主義。 “嗯。怎么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Vincy試探著問。 “當然可以。但我沒有時間陪你玩?!边@段時間都是Vincy陪著她大街小巷地走,但回去了她卻不一定能盡地主之誼。 “沒有關(guān)系?!?/br> 晚上收拾好行李,易茗坐在沙發(fā)上。給宋陽留了一個消息:“我明天下午回去。把你家地址發(fā)給我。我去找你。” 發(fā)完她就把手機丟到一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沒再理會宋陽是否及時回復了她。 其實葉葉子之前想當個標準的魚塘主 hhhhhhh 你們放心 我會一邊好好復習一遍好好更文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