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反派穿成虐文女主[快穿GL]_分節(jié)閱讀_203
※ “你做得了主么?做不了就給爺滾,叫你們楚家莊當(dāng)家的出來!” 酒樓的旗子還沒看到,叫囂聲倒是遠遠傳了過來,引路的小廝不安地望向大小姐,原以為大小姐會像個正常姑娘一樣不動怒也略顯驚惶,未料這次還是失望了,他家大小姐眉頭都不見皺,細細看去唇角好像還噙了一抹笑,當(dāng)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不是世外高人便是嚇傻了。 小廝沒長開的臉皺成一團,寫滿了懷疑,他勸道:“大小姐,就是前面那位爺了,他們?nèi)送Χ嗟?,您要不要還是找……去報官?” “不必?!睂幵魄浯浇俏P,騎著馬悠悠走了過去,她的身量較于男子算不上高,但因為這匹馬駒卻意外醒目,掌柜的遙遙看到她,眼中精光一閃,苦著臉喚道:“大小姐!” 這一聲呼喚如長劍穿云,直接將人群喊得左右散開,為寧云卿騰出條道。寧云卿也沒下馬,便就這般居高臨下地行了過去,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寧云卿坐得高,看得也清楚,她瞧見酒樓外圍了一群漢子,居中的身穿錦緞華服,頭帶玉冠,臉如滿月,身如八戒,看著就像酒樓???。寧云卿用目光同他打了招呼,那滿月男瞥了瞥她,又瞄了瞄她身后的褚秋玄,恍如有了底氣,仰著頭大笑起來,他笑,他身旁的那堆持著棍的家丁跟著也笑。 笑聲持續(xù)了約有三個瞬息,滿月男覺得脖子有些重,將他的大腦袋收了回來,嘴角笑意未褪,正要欣賞寧云卿二人惱羞成怒的嬌態(tài),哪成想對面的兩個姑娘居然面無表情,而且那兩雙漂亮的眸子里還流露出別的情緒,他書讀得不多說不出來,但心里卻是明明白白的不舒服。扁扁嘴,將發(fā)僵的唇角揚起,他挑眉譏諷,“楚家莊是沒人了么?叫個黃毛丫頭來理事?快把當(dāng)家的喊出來,吃出人命了知不知道?” 滿月男眼瞪的瞠圓,配上橫rou分外猙獰,他想這樣應(yīng)當(dāng)可以嚇住小姑娘了吧,未料對方竟然彎起唇角,輕飄飄地笑了,“不巧,在下便是楚家莊的當(dāng)家,這位公子方才說出了人命,這人命在哪?” “爺看你是個小姑娘怕你嚇傻了。”滿月男揚著頭一副體貼口吻,“還是快快回去,喚你兄長來吧?!?/br> 這是要算到楚天丞身上?寧云卿臉上笑意不減,話語冷淡疏離,“多謝公子體恤,只是我家酒樓出了事,我這個大掌柜如何也要付些責(zé)任。還請公子予以示意。” 滿月男沒想小丫頭真有膽量,揮手令家丁讓開了路,一輛卷著鋪蓋的推車露了出來,寧云卿吩咐小廝去取一根木杖,待東西拿來,執(zhí)著木杖便將遮在上面的擋頭掀了起來。圍觀的百姓齊齊向后退了一步,伴隨著的還有女人的倒吸氣聲,寧云卿回過了頭問滿月男,“便是他?” 滿月男沒想真有女人不怕死人的,他愣了愣,強裝老虎點了點頭,“對,昨個兒吃了你家酒樓的菜,人就死了。你給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去報官,讓你……”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寧云卿便冷不丁地瞧了他,“當(dāng)真要去報官?” 滿月男以為她被自己唬住,趾高氣昂地點了點頭,“自然。只消你……”他湊近兩步,因為寧云卿在馬上,挨不到她耳廓,只好踮了腳尖低聲道:“將酒店盤給我,再給我一大筆銀兩,我就……” 滿月男的嘴有神力,一張一合間令空氣變了味道,寧云卿禁不住扭過頭,望向褚秋玄,將木杖遞給了她,“秋玄,我記得你素來喜愛讀些杏林書卷,你瞧這人是不是有些怪?” 褚秋玄掃了眼男人尸首,應(yīng)道:“是中毒?!?/br> “對,就是吃了你家食物中毒死的!”滿月男跟著叫囂起來,褚秋玄沒有接他的茬,嘆息道:“看這模樣應(yīng)該方才死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自然到不了昨天,滿月男聽到這話立刻抖著肥rou笑了,“信口開河,爺可是找藥堂的人瞧了,這人就是吃壞了東西才死的。你這時候要狡辯?仗著你楚家家大業(yè)大欺負我們老百姓么?” 寧云卿的臉上仍然沒有過多情緒,只平靜道:“不知是請了哪家藥堂的人瞧了?” “劉家藥堂?!睗M月男一臉得意,劉家藥堂是都城杏林老店,半個城的百姓都去那里看過病,信譽不言而喻,他聽圍觀的百姓開始站到他這邊,神色更是恣意,又挑釁寧云卿將酒樓送給他。 寧云卿嘆了口氣,“昨日他幾時來的?” 滿月男隨口諏了個時間,“酉時,可憐我這兄弟最愛你們酒樓的菜,沒想竟死在了口腹之欲上,真是可悲可嘆可憐??!” 戲精。寧云卿接著問道:“昨日與他同來的客人呢?可是無礙?” 滿月男意識到不對,挑了眉道:“昨天我兄弟自己來的?!?/br> “想不到公子如此平易近人,同乞丐也可稱兄道弟。”寧云卿打量了一眼架上的男子,復(fù)又問向掌柜,“酒樓最近可是改了標(biāo)價?” 掌柜的搖了搖頭,改價的事都給跟莊上的人匯報,沒有允許私下調(diào)整可是要卷鋪蓋走人的。寧云卿面露幾分疑惑,“那便怪了,莫不是那位不幸的乞丐只喝了杯茶?可酒樓里的其余人也喝了,并瞧到有他人出了事啊?!?/br> 東市多富饒人家,楚家的這個酒樓定價不低,鮮有自己來的,滿月男尋的那個尸體雖然穿了身還算光鮮舊衣裳,但衣服松松垮垮,既不貼身,又有些短,將他的手和腳腕悉數(shù)露了出來,那上面五指泛黑兼著露有凍瘡,如何看都不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寧云卿的一番問話正是將這事揭了出來。滿月男未料這小姑娘膽子大不說,心還細,當(dāng)即咬了牙,硬撐道:“我與誰稱兄道弟關(guān)你何事?爺愿意給他錢,讓他來吃。吃死人,你給負責(zé)!” 寧云卿淡淡頷首,正要將人逼入死角,便聽身后傳來了一聲冷喝,“jiejie,莫要再丟人了。我楚家素來敢作敢當(dāng),出了事我們便要擔(dān)著,怎好一直胡攪蠻纏,叫他人看笑話?” 又一個送人頭的。寧云卿回身輕笑,“二妹可是來酒樓就餐?不巧,今日要等上片刻了?!?/br> 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楚天惠的咄咄惡語被噎了回去,端著身姿道:“jiejie,女子還是嫁人的好,你瞧你這硬撐著,也不知這腿何時能好?我若是你,便求著母親尋個人家嫁了,楚家家大,我可不敢讓偌大的楚家莊毀在我手上?!?/br> 寧云卿低眸睇她,唇角微挑,翻身下了馬,一步步向她行了過去,她步伐不快,未生得風(fēng),可楚天惠卻不自覺地蹙了眉頭,她并不比這位嫡姐矮上多少,可心里卻徒然生出一抹怯意,將丫鬟攬到身邊,她揚了下巴,挑釁,“看來jiejie的腿好了,不過掌管楚家可不是靠腿,jiejie還是想想如何為我楚家正名吧。” 寧云卿莞爾道:“二妹也覺得那位公子言論有謬,需要我們正名?” 怎么什么話她都能拾到漏?楚天惠磨了磨牙床,冷嗤,“自家人當(dāng)然是信楚家的,jiejie要解釋還請對那位公子及眾位客官去?!?/br> 寧云卿頷首,轉(zhuǎn)身問滿月男,“方才我們說到哪了?你說是劉家藥堂來人看得?” “正是,如今藥堂的少夫人也來了,你不信大可問問她?!睗M月男眉飛色舞。楚天惠也配合地接話,“是,昨夜我們藥堂派人出去看了。jiejie……”正要再勸,卻見寧云卿回身直視著她眼眸道:“二妹,話不能亂說,莫要毀了劉家再世華佗的名聲。” 那雙眼也不知是怎么長的,明明只是好看,卻盯得她心頭打顫。楚天惠躲閃了目光,訕訕應(yīng)道:“我們楚家最講誠信,jiejie還是認(rèn)了吧。” 寧云卿無奈搖頭,轉(zhuǎn)身走回推車,滿月男以為她要向自己告罪,堆著笑候著,未想人竟在半路停了。寧云卿伸手將褚秋玄接了下來,兩人對視一眼,褚秋玄對滿月男道:“若想知曉這人死于何時,公子不妨湊近些?!?/br> 嬌滴滴的美人開口說話,滿月男雖然厭惡死尸,但還是給面子地行了兩步,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居然在臨近推車的時候絆了一跤,直接撲倒了尸體上。 “呸呸呸。”嘴貼到了死尸的手,滿月男急急跑開啐了幾口,褚秋玄適時開口,“公子應(yīng)當(dāng)可以察覺,那人的手還是溫的。若是昨夜已然故去,應(yīng)當(dāng)發(fā)寒?!?/br> 滿月男覺得自己中了套,想要開口呵斥卻覺得有些惡心,直接干嘔起來,在場眾人避開了頭,楚天惠瞪了他一眼,挺身而出,“公子忘了,昨夜我們說的是恐吃壞了東西,藥石無醫(yī),并未說他已經(jīng)故去,想來這人應(yīng)是早時撐不住才去的?!?/br> 滿月男附和,“正是,正是。” 兩人正為瞞謊竊喜,寧云卿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飄了過來,“二妹身為少夫人,竟也親自坐堂?” “我自然是不坐堂的。不過相公會跟我說藥堂的事?!背旎輳堊煺f胡話。 寧云卿也不直接拆穿,只笑道:“妹夫看來是浪子回頭,也學(xué)些醫(yī)術(shù)了,二妹,jiejie真為你高興?!?/br> 劉灃雖是劉家次子,卻因父母厚望只學(xué)了經(jīng)史子集,杏林方面一竅不通,但吃喝玩樂卻是無所不精,楚天惠聽出她話里的譏諷,恨得咬緊銀牙,冷笑回道:“jiejie還是先忙正事吧?!?/br> 寧云卿隨了她的意,不解地看向滿月男,“來時,我聽公子說車上那人是因昨日吃了酒樓菜肴死于夜里,方才卻又改口道死在今日,你說那人是你的兄弟,不論他是否是乞丐,可既是兄弟,你又為何連他何時故去都說不明白?當(dāng)然,公子興許是諸事繁多,記不清了。只是如今人是今日故去,你卻說他是吃了昨日的飯菜才死,不覺有些疏忽了么?” 滿月男叫她繞的有些亂,甩甩頭應(yīng)道:“適才少夫人都作證了,你這丫頭還要狡辯什么?” 寧云卿淡然回問:“少夫人可是掌管藥堂?” 楚天惠的牙床咬出了音,滿月男也誠實地搖了搖頭。寧云卿又道:“如此少夫人便算不得郎中,她聽懂醫(yī)術(shù)的人道公子的兄弟是吃壞了東西,我亦聽會醫(yī)術(shù)的褚姑娘說那人是死于中毒。既然少夫人說得是對的,那褚姑娘說得自然也是對的。” 滿月男聽得迷茫,他望向楚天惠,見她氣頭上眼睛冒了紅,嚇得別過了頭,睜著小眼睛嚷嚷,“什么對的有理?亂七八糟,你們酒樓吃壞人了,就不知道承認(rèn)?竟會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 楚天惠瞇了眼睛,她知道寧云卿有知府這座靠山,報官搬不倒她,但卻可以給她添些麻煩,讓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得散播出去,這樣楚家為了流言也會將莊主換掉,到時她的兄長就有機會再做當(dāng)家的了,故而來之前她便派人去請了官差。 恰巧,這時那些縣衙里的官差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