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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嵐真是不明白,為什么楊星澤老喜歡推推讓讓地將食物都留給她?! 如果這些食物是珍饈百味或者貴重食材,那還能勉強說得過去!但這些不過是平價的米粥和rou包而已!至于要這樣再三推讓嗎?就楊星澤連rou包都要推讓的樣子……舒嵐真心懷疑,她家是不是快要沒米下鍋了! 在舒嵐的嚴厲監(jiān)督之下,晚餐很快就一掃而空。 最終,有三分之二的晚餐塞進了楊星澤的嘴里。 雖然舒嵐只吃了三分之一的晚餐,但舒嵐已經撐到不行了。雖然楊星澤吃了三分之二的晚餐,但以那晚十五碗車仔面的標準看來,舒嵐猜測楊星澤還是沒有吃飽的! 楊星澤站起身收拾好碗筷,準備進廚房洗碗。 舒嵐卻對楊星澤說:“坐下,我有話給你說!” “是的,舒小姐。”楊星澤遵命地放下手中的碗筷,重又坐在椅子上。 “明天,我約了馮昱麟早上10點。” “好的,舒小姐?!睏钚菨裳逋χ保蚴鎹怪刂匾稽c頭,以示感謝。 “我的朋友沐沐明天也會過來。等你和馮昱麟說完‘該說’的話之后,我們四個人一起去附近吃個飯……” “舒小姐不必多破費,午飯我在家里煮便可?!彪m然楊星澤已經找到工作,但楊星澤畢竟還沒有領到工資。這樣一直用著舒嵐的錢,楊星澤感到十分過意不去。 “少啰嗦!”舒嵐瞪了楊星澤一眼……突然安靜了兩秒……兩秒過后,舒嵐壓低聲音問:“喂!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接近蔣在山?” “請舒小姐相信我,我之前所說的,全都是實話?!睏钚菨梢荒槆烂C認真。 “實話???”舒嵐嘖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我這下更加不相信那個醫(yī)生了!”楊星澤簡直都要病入膏肓了,那個醫(yī)生居然還敢說楊星澤沒問題??? “無論舒小姐是否相信我所說的話,我都萬分感謝舒小姐對我的幫助?!睏钚菨舌嵵仄涫碌兀蚴鎹股钌罹瞎?。 “你說你是來自1943的抗日軍人,是吧?” “是的!” “1943年和現在也不過是相隔70年而已!為什么你的行為舉止和說話語氣,都像是來自公元前1943年?!” 在舒嵐的印象中,抗日軍人大多是團結向上,大義凜然,不拘小節(jié)的! 雖然楊星澤的身上也有團結向上和大義凜然的影子,但不拘小節(jié)嘛……楊星澤不單只不“不拘小節(jié)”,楊星澤的身上簡直散發(fā)著封建八股的酸臭味! 又是男女授受不親啦,又是瓜田李下啦,又是清譽名節(jié)啦,又是處處避嫌啦……這樣拘謹古板的楊星澤,哪里有半點抗日戰(zhàn)士不拘小節(jié)的影子?! 舒嵐的質問,勾起了楊星澤的回憶。 自從父母雙雙病死之后,楊星澤……聶國宗就獨自居住在那風雨飄搖的破房子里。 只有13歲的聶國宗不單只要承受孤獨的滋味,還要承擔生活的重擔。日日田埂勞作,夜夜獨守空屋,朝朝起早貪黑,夜夜食不果腹……衣衫早已襤褸不堪,身軀日漸枯瘦孱弱。 要不是鄉(xiāng)親們三不五時地給聶國宗送點吃的喝的穿的,聶國宗大概早就餓死或者凍死了。 奈何鄉(xiāng)親們也都是貧苦人家,縱使他們想要幫助聶國宗,也常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盡管如此,聶國宗仍是感恩每一位鄉(xiāng)親,尤其是岑小嫚。 岑小嫚沒有父親,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自然也是清苦。 生活清苦的岑小嫚,卻常常給聶國宗帶吃的。有時候是光酥餅,有時候是白饅頭,有時候是小米粥,有時候是番薯或者芋頭……聶國宗知道,那是岑小嫚的晚餐。 聶國宗不愿吃掉岑小嫚的晚餐。 岑小嫚卻威脅聶國宗說:如果國宗哥哥不吃,那我以后就不理國宗哥哥了。 那時候的聶國宗,最害怕的就是岑小嫚不理他……于是,聶國宗只能和岑小嫚一同分享那光酥餅,那白饅頭,那小米粥,那番薯或者芋頭……聶國宗總會騙岑小嫚說,他已經吃飽了。岑小嫚總會不相信。 1937年的初夏,也就是聶國宗的父母死去半年之后。 聶國宗清楚記得,那是一個漫天滿布火燒云的傍晚,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聶國宗的面前。 那個男人身上穿著洗舊卻干凈的灰白中山裝,鼻梁上架著充滿書卷氣息的玳瑁眼鏡,腳上踩著一雙風塵仆仆的小黑皮鞋,手上還提著一個沉重的藤編行李箱。 聶國宗和那個男人對視了很久。 聶國宗問:你是誰? 第30章 芭比娃娃的高跟鞋 陌生男人說:我名叫余世和,是你的舅舅。 余世和的jiejie,就是聶國宗的母親,余春芳。 在余春芳20歲、余世和18歲的那年,他們的父母相繼離世。 那一年,余春芳剛嫁給聶東林,還沒有聶國宗。 那一年,將父母安葬之后,余世和遠赴天津學習。學有所成之后,余世和在天津擔任知名學府的國學先生。在那動蕩的時代,一刻都不得安生。余世和被迫多次流離搬遷,余春芳也隨著聶東林多次搬家……日月如梭,春去春來,一來無往……在那信息并不發(fā)達的年代,余世和與余春芳就這么斷了聯系。 后來。 余世和輾轉得知余春芳病故,并且留下獨子,無依無靠,無人照顧……于是,余世和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