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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在山和楊星澤各自壓抑著心底的激動,看似鎮(zhèn)定地遙遙對望,沉默寂靜,激動暗涌。 不知道就這樣四目對視了多久,蔣在山終是用顫抖的雙手顫抖地扶著書桌邊緣,用顫抖的雙腳支撐著顫抖的身軀,顫抖著哆嗦著站起身來……老淚,開始無法自控地在他經(jīng)已老化的眼眶內(nèi)堆積。 楊星澤知道他該主動走向蔣在山,他的一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只懂釘在原地。 方宋催促楊星澤:“請楊先生趕緊進(jìn)去?!狈剿卧捴械囊馑际?,難道你還要讓蔣老先生主動迎向你?! 在方宋的催促聲中,楊星澤握緊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終是鼓起勇氣向蔣在山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方宋在楊星澤的身后拉上了門,楊星澤卻渾然不覺地只知道繼續(xù)走向蔣在山。直至走到蔣在山穩(wěn)坐的黑木書桌前,楊星澤才停下了腳步腰板筆挺地杵在原地。 又是一輪顫抖的沉默。 也是一輪暗涌的沉默。 沉默許久,蔣在山終于率先開口問:“你叫……楊星澤?” 盡管蔣在山盡力讓他的聲音聽上去和往常一樣鎮(zhèn)定威嚴(yán),但是他那顫抖的手腳和凝在眼眶的老淚,還是不爭氣地出賣了他心中的激動。 “是的……”楊星澤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他該如何稱呼蔣在山?和旁人一樣稱呼蔣在山為蔣老先生?還是和過去一樣……不行。眼見蔣在山經(jīng)已激動得渾身顫抖,他不能再刺激蔣在山……畢竟今日的蔣在山已非昨日的蔣在山,過分激動可能會奪去蔣在山的生命……重重考慮之下,楊星澤只能選擇疏離地問:“請問蔣老先生,因何事召見我?” 仿佛權(quán)衡思量了許久,蔣在山才沙啞哽咽地說:“你能走近一點(diǎn),讓我認(rèn)真看看你嗎?” 第59章 我五十九章 他死了之后 蔣在山的這種請求,對于不知情者而言,可謂是唐突又怪異。 楊星澤卻是知情者。 沉默考慮數(shù)秒之后,楊星澤大步繞過阻隔著他和蔣在山的黑木書桌,在距離蔣在山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楊星澤垂眼俯視蔣在山……從前,他也常常這樣俯視蔣在山。但是,現(xiàn)在的蔣在山已經(jīng)衰老得僅剩下一雙熟悉的眼睛。 蔣在山顫巍巍地抬頭,顫巍巍地注視著楊星澤。 二人沉默對視了許久。 蔣在山終是全身顫抖地抬起顫抖的雙手……他用盡全力伸盡手臂,欲將枯瘦的雙手貼近楊星澤的臉龐……他想要撫摸楊星澤年輕的容貌,卻又始終只是隔著空氣,顫抖地勾勒著楊星澤年輕的輪廓……他那枯瘦的雙手,簡直就是被狂風(fēng)暴雨劇烈搖撼著的兩片枯葉,干瘦枯老,哆嗦不已。 哆嗦中,一行老淚突然劃過蔣在山滄桑的臉龐。蔣在山放下哆嗦的雙手,低頭垂眼,哆嗦著從衣衫口袋掏出一塊白手帕,哆嗦著擦去眼角和臉上淚痕……卻一不小心擦了個老淚縱橫。 楊星澤直感到鼻酸眼痛,卻始終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往下掉。 蔣在山哆嗦著,將白手帕放置在黑木桌面上,低垂著眼睛說:“坐下吧,我想和你聊聊天?!?/br> “好?!睕]有鞠躬,沒有客氣,楊星澤徑直繞回書桌那頭坐下。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蔣在山坐在黑木大班椅上,手腳的哆嗦總算是平復(fù)了一些,大眼睛卻還是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我是孤兒。”楊星澤只能這樣回答。若深究……他這個回答也不算是謊言。 “孤兒?”蔣在山那兩道淺散的眉毛糾在一起,垂下眼簾,喃喃自語:“那就沒有族譜可查了……”蔣在山似乎考慮了許久,才重新看向楊星澤,“你知道嗎?你和我的一個故友長得十分相像。” 在那0.01秒。 楊星澤差點(diǎn)就要脫口而出告訴蔣在山,他就是蔣在山的那名故友!他就是聶國宗!但是……蔣在山的雙手還在顫抖……而且……蔣在山已經(jīng)老得不能承受任何刺激了……考慮至此,楊星澤只能將他想說的話咽回肚子里。 楊星澤聽似平靜地說:“我是一名孤兒,從小無親無故。若蔣老先生不嫌棄,能給我說說蔣老先生那位故友的故事嗎?說不定……我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這能算是一種委婉暗示嗎? 楊星澤期待地看向蔣在山。 蔣在山卻搖搖頭,感嘆道:“你和他不可能有關(guān)系的。他已經(jīng)故去多年,年代久遠(yuǎn)。而且據(jù)我所知,與他相關(guān)的最后一點(diǎn)血緣,在1966年也已經(jīng)斷了?!蹦亲詈蟮囊稽c(diǎn)血緣,自然就是無兒無女的余世和了。 “聽說蔣老先生曾經(jīng)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那位故友……可是蔣老先生當(dāng)時的戰(zhàn)友?”楊星澤故意循循誘導(dǎo)。 “他的名字叫聶國宗,他是我的戰(zhàn)友,也是我的同鄉(xiāng),更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大哥?!笔Y在山陷入回憶之中,沙啞的聲音變得無比縹緲,“想當(dāng)年……” 或許是因為楊星澤的容貌讓蔣在山卸下了心房,蔣在山竟然將他和聶國宗之間發(fā)生過的大小事情,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 “我清楚記得。那是1943年8月16日……”蔣在山的聲音再度哽咽起來,“我團(tuán)受命搗毀敵人位于滄河旁邊的彈藥庫。那一夜,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團(tuán)才剛到達(dá)倉河正準(zhǔn)備藏匿,敵人就突然從背后圍剿襲擊……猛然一聲慘叫,我扭頭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敵人的長劍從大哥的背后刺穿了大哥的心臟!大哥就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