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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自己下面,我要休息?!比~釗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徑直回了房間。 兩室一廳的房子逼仄老舊,裝滿了父子間的齟齬。 * 朦朧中,葉釗聽見外面有人進來的聲響,睜開眼睛,翻身起床。墻上的掛鐘指向九點一刻。 “葉釗!葉釗!”葉福龍大喊著。 葉釗在衣柜深處翻找到一個布包,一邊穿外套,一邊拉開門。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光頭男人,旁邊站著一個兇神惡煞的壯漢,還有一個綠頭發(fā)的青年,正玩著拐杖,葉福龍唯唯諾諾地靠在大門上。 光頭一見葉釗,臉上露出笑容,“年過得好吧?” 葉釗沒理會他,對那邊的綠發(fā)青年說:“還給他。” 青年蠻橫道:“我就要耍!” 葉釗沉著臉,平淡地說:“還給他?!?/br> “你還拽誒!”青年拎著拐杖指向他。 光頭抬手,對他說:“還給老人家。” 青年將拐杖扔給葉福龍,后者又是抱著又是撐起拐杖,小心翼翼地挪到餐桌旁。 葉釗在外套兜里摸出一盒軟云,抽出煙散給對面的人。 葉福龍伸出腦袋,笑得諂媚,“大哥們,抽煙,抽煙。” 光頭擺手,“莫來這套。” 正準備接煙的青年又把手縮了回去,故作高傲地說:“你這個煙我不抽?!?/br> 葉釗挑了下唇角,淡漠地了青年一眼。他渾身散發(fā)的冰冷氣場,令青年感到莫名的壓迫,也顧不上他那嘲諷的笑,直接往旁邊退了一步。 葉釗自顧自點上煙,聽見光頭說:“來說好五天,看著過年又給你們緩了一天,年也讓你們過了……錢準備好沒得?” 他一言不發(fā),只將手里的布包遞過去。光頭先從塑料袋里拿出的驗鈔機,才不疾不徐打開布包,取出一沓沓捆好的鈔票。 青年驚訝道:“大哥,現(xiàn)在這么先進啊?!?/br> 壯漢伸手在他頭上一拍,“學著點,這些人精得很。你以為那老頭腿是怎么斷的?” “怎么斷的……?” 光頭把錢一疊一疊地放進驗鈔機,瞥了葉福龍一眼,“這家是頭一個敢拿□□給我們的?!?/br> 青年上下打量葉福龍,“看不出,這老頭還有膽量。” 光頭哼笑一聲,“這叫膽量?這叫傻!” 青年也跟著笑笑,“是看是個傻子……”對上葉釗的視線,話沒了音。 他不知道這個人就是那晚在十八梯險些將他手腕捏碎的人。 不過,葉釗記得,起初就認了出來,但未表露,他不想將事情復(fù)雜化。 鈔票清點完畢,光頭說:“才這么點兒啊?!?/br> 葉釗說:“說好的十二萬?!?/br> “不是,說好的是兩個月,看著過年,就給你們緩了一天。你這還差三萬啊?!?/br> 葉釗笑笑,“一天多三萬?” 光頭被他看著,眼神飄忽了一下,“也不能這么說?!鳖D了頓,不耐煩地說,“總共差三十來萬,早點兒還清,對你我都好?!?/br> 葉釗抖了抖煙灰,“遲了一天是你們的事——” 光頭打斷他,“老熟人,讓你們分期還,已經(jīng)夠客氣了?!?/br> 葉福龍小聲說:“小釗,聽他們的吧,你不是拿了年終獎,有錢就先給他們……” 葉釗下頜線緊繃著,“字據(jù)都在,總要按規(guī)矩辦事?!?/br> 光頭說:“我就是規(guī)矩。大過年的,都別搞得太難看是吧?!?/br> 青年附和道:“我們也是做事的?!惫忸^乜他一眼,他徹底不敢再說話了。 葉釗扔掉煙頭,抬腳輕輕踩上去,“行,字據(jù)上寫清楚。” 三人拎著大袋子走了,葉福龍對著緊閉的門啐了一口,“終于把瘟神送走了,過年也不讓人安生!” 葉釗懶得理他,走到廚房,盛了一鍋水,擰開煤氣灶,“啪嗒”一聲,卻沒點燃。他又擰了好幾次,始終不見星火。 窗上固定了一個抽油煙風扇,扇葉上覆著黝黑的油泥,外面的防盜網(wǎng)上也被纏繞著,頂上還牽起了蜘蛛絲。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在這一瞬間,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遙遠的記憶碎片。閃光燈此起彼伏,長桌背后墻上拉著紅色橫幅,上面印著“新書發(fā)布會”。他睜開眼睛,那橫幅隨之燃燒起來,垂落在地上,“葉釗”這個名字和“春生文學獎得主”這個頭銜也被燒成灰燼。 他只能看見樓外枯黃的樹,和走在樹下的一家三口。那小男孩不慎松手,哆啦A夢樣子的氫氣球忽地飛高,飄向湛藍的天。 剛還笑容洋溢的小男孩“哇”地哭鬧起來,夫婦哄他說:“不哭不哭,待會兒到街上再給你買一個?!?/br> 你看,氣球丟了還可以再買一個,人生又該怎么找回。 * “怎么找不回?。俊崩铉鸪灾苛?,瞧了旁人一眼,“失物招領(lǐng)你問過嗎?” “沒用,火車站難么多人。”男孩留一頭齊肩的卷發(fā),領(lǐng)著兩個行李箱,頗引人注目。 “這是丟的第三幅鼓槌了吧?季超,真有你的!”她給了他一記拳。 季超身材敦實,卻也吃痛,揉著臂膀說:“要不要這樣,一見面就動粗?!?/br> “怎么是一見面,我們已經(jīng)見了——”李琊拉過他的手腕,看了眼腕表,“十分鐘了!” 季超搖了搖頭,看向車水馬龍的大街。